“老板，贴膜多少钱？”
“钢化膜还是紫光膜？”
“我可去你的吧！”
天桥之上，一名坐于小板凳上的邋遢男子，手中捣鼓着各种小工具，嘴里没好气的应答着，对面一身着校服的少年笑嘻嘻的坐在了邋遢男子的对面，两人相坐许久。
“说吧，你又有什么打算了。”邋遢男子问道。
“也没啥...就是前些天不是把学校给冻成冰棍了，现在校领导不干了，说什么差点小命都没了，正向上官君雅那边要说法呢，再加上学校紧急的重建施工，以及忙着消除舆论的角度，这不是就.....放假了。”
“所以呢？你跑我这消遣来了？先说好！我这边不需要义工，你我也雇不起。”一边说话，一边低头哈腰的替旁边一大妈清洗着手机屏幕，引来大妈一阵鄙夷。
“哟！这么大岁数还在这贴膜赚钱，怕是一辈子找不着老婆了吧。”大妈一旁讥讽道。
高健也没当回事，麻溜的贴好了膜收了十块钱，我才重新开口道。
“你至于吗？为了这么点，在这地方风采日晒的，跟当皇帝比起来可不好受吧？”
“可别！你又没当过，我家已经二代相传在这天桥贴膜了，当年我爸一不靠天二步靠地就靠自己和这贴膜桌不照样把我拉扯这么大了，别人啊！就是城管！他管不着！”高健牛气哄哄的回答道。
.......
彼此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我之后可能要出去一趟。”叶海开口道。
“咋了？”高健诧异道。
“凝雪她经历了上次的事之后，最近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我想带她出去逛逛。”叶海回答道。
“那倒也好，公孙明家的那两个小丫头也跟着？”
“对，这几天的亏于她们两个照顾，凝雪她和上孙夏上孙秋的关于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家圣女大人呢？上次那么大动静可是招出了不少人呢。”高健挑眉问道。
“我不是觉着最近事有点太麻烦了嘛，我就让她回了趟娘家。”叶海笑了笑。
“上次让她消耗的太大了。”
“那你没有圣光的状态......不要紧吗？”高健迟疑道。
“......”叶海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着。
“健，你信我吗？”叶海的眼神坚定着，看着高健。
对方手中用了多年的擦拭薄布缓缓滑落，嘴角有些抽搐，想说点什么，却是说不出口。
“如果是的话，这次请你不要跟过来。”
“你小子！会死的！”
看着自己渐行渐远的身影，高健忍不住的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
“叶哥！你看那儿，那小猴子还会翻跟头呢，多可爱啊！”孙凝雪拉着叶海蹦蹦跳跳的说道。
“等会儿它把你的巧克力冰淇淋抢走的时候可就没那么可爱了。”叶海打趣道。
“讨厌死了！”孙凝雪一把推开叶海，气呼呼说道。
经过两三天的准备和车程，迈过了数千米的距离，来到了这一座以旅游而闻名，同时也是孙凝雪一直想去的城市，天门城。
“真不愧是旅游而闻名的城市啊。”叶海拿着手中刚买的二十一瓶的矿泉水，不禁苦笑道。
“九月不开门，三月吃一年啊。”
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三个女孩子，总是有那么几个瞬间感觉着他们是真正的姐妹。
“夏丫头，这天门城一带应该是你们公孙家的底盘吧。”看着一边的小吃摊逛着的公孙夏，叶海缓缓问道。
“啊？小狐狸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一手拿着爆米花的公孙夏吃惊的问道。
你买东西的时候钱都不给的我能看不出来吗！
“那么这天门城你们应该是挺熟悉的了，今天就靠着你们带路了啊。”叶海如是说道。
......
夜
如果说夏丫头对于这座城十分熟悉倒也没错了，可为什么给自己的感觉是凝雪她对于这个城也是丝毫不陌生，照常理来说，她本该是第一次前来。
除非在自己认识她之前也曾来过！
叶海跪在宾馆的搓衣板上，如是想到。
至于为什么跪着，应该大部分原因在她们蹦极去的时候自己悄咪咪给某个漂亮的小姐姐带路去了。
思绪还未停下。
奇怪！我与凝雪八岁相识，她的一切我本该都熟悉，可是......
凝雪的母亲.....究竟是谁？
我分明见过长相，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就像是一堵墙，堵住了叶海的所有思绪。
傀儡师所说的风王守护，到底是什么？既然是风的话……
我仿佛在哪里见过？
自己头痛欲裂，努力思索着，顺藤摸瓜一般。
一田家.....一小院......
少女卧于男子身边，万千利箭与前仿佛一阵烈风拂过，不伤少女半分。
男子轻弹素琴，琴声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定睛一看，院前数万盔甲兵，身上皆以千疮百孔！
弹琴者.....公孙明！
……
“姐姐......我们这么做对吗？”
“.....”
“小狐狸先生分明那么好的一个人，一个人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夏......”
“就连明哥哥私自去见凝雪姐姐的事......为什么都没有事先通知我们......如果真的.......”
“夏......别说了......”一向知性温柔的上孙秋地下了头，耳畔边秀丽长发缓缓划过，遮住了那双暗含秋水的眼眸，眉头微微轻皱，嘴唇轻轻咬合，十指交错，内心纠结。
“我们......也......”
猛然间的房门打开，站在门口两侧的姐妹两吓了一跳，来不及开口，便出来一身高八尺，而形貌昳丽手持搓衣板的男子，眉宇之中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诶？这么晚还不睡觉啊？要一起出去吃宵夜吗？”
......
“家主！人已经带来了。”黑夜之中，一黑衣蒙面男子将手中少女交付于面前男人手中，其男子虽面貌平淡无常，浑身上下却蕴含着书卷之气，宛若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儒雅学士一般，从黑衣蒙面男子手上接过了少女，定睛一看。
孙凝雪！
“没有走漏什么马脚吧？”儒雅男子淡淡的问道。
“家主请放心，除开上午计划未能实施，其他的都顺利完成，叶海也完全没有察觉，但之前的行动怕是已经引起了怀疑，家主还是尽快触发的好。”黑衣蒙面男子单膝跪地，头深深的底下，缓缓的说道。
“你可把那小子想的太简单了。”儒雅男子笑着摇了摇头，将孙凝雪送于身后的车厢内。
“从你们想着测试她的身份到计划失败开始，你们就已经不可能不被那小子发现了。”
“不可能！我还让二小姐和夏小姐掩护，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消息说败露！”黑衣蒙面男子不满的说道。
“哦？”儒雅男子转过身来，看向黑衣蒙面男子，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想着回头看看呢？”
“！”黑衣蒙面男子站起身，缓缓的转过去。
“抱歉！明哥！我们失败了。”
“明哥哥......”
两姐妹垂头丧气的说道，很明显事情到了这里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公孙明啊公孙明！”叶海慢慢一步一步走上前，两人相隔三米左右便停了下来。
“我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干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当了啊……”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放肆！这可是王族公孙家家主......”
“我管尼玛的狗屁家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叶海怒喝一声打断了黑衣男子的话。
“怎么？不给个说法？”叶海重新看向公孙明，公孙明也这么看着叶海。
“能再见叶海小友，自是欣喜至极，只是不知，叶海小友要在下什么说法？”公孙明缓缓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从我手上抢了人，就这么简单的就能走人？”
“不知车上女孩与叶海兄什么关系？”公孙明反问道。
“我和她什么关系你心里没点数吗？我现在怀疑是不是三年前开始你就把目光放在了凝雪身上。”叶海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如果......如果还是三年前的他的话，他可不会管什么狗屁家主，他只会用拳头在这里和他“好好说话
“其实从你第一次提起凝雪并给我炫耀照片时我就开始怀疑了”公孙明静静地说道。
“言归正传，那就奇怪了......这么说你就更不应该管我要说法了。”公孙明说道。
“明哥哥！别！”夏想要出言阻止。
“夏丫头！”叶海制止道。
“公孙明，你说吧。”叶海仿佛知晓了什么，又仿佛还在挣扎些什么。
“其实吧，有些事情，本来不应该让外人知道的。”公孙明喃喃着。
“可如果是叶海小友你的话，那就没什么顾忌的了，毕竟是鸿哥钦点的女婿啊。”
叶海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公孙明，如刀光般锋利。
“那都是一转眼十多年前的事了，可真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啊，当时的三长老的唯一嫡子，公孙鸿座位四大王族公认的天才，年纪轻轻就无限接近于A级的实力，在异能者界可是轰动一时的绝世人物，可谁知道呢.....谁知道鸿哥会做出那种事呢？”
公孙明本应平静的脸上泛起了些许的表情，很快便消失。
“那天全家族可是忙坏了啊，鸿哥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嫂子临产那天，当时我才五岁啊，便得知我要当哥哥了，还一下子是四人份的，你能想象当时的我多激动吗？”公孙明继续说道，语调中带着些许的欣喜。
“四胞胎？”叶海忍不住发出声。
“是！虽然彼此的相貌不同，却是实实在在的四个人，全族上下，就连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太爷爷都把珍藏多年段咒拿出来了，亲自作法为的就是给她们四人祈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时的太爷爷可已经一百二十岁了啊！单单的这件事，这对于已经延续百年的孙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感谢上天的眷顾，中间没有发生一点意外，那刚开始几个月根本就是当祖宗供起来了。”公孙明突然笑着说道，目光看向我身后的公孙夏和公孙秋。
“鸿哥把她们由四季来命名，分为春，夏，秋，冬四名.......”
“可惜啊......好景不长啊......”公孙明眼神低落下来。
“四大王族自古便有着立族传承的秘籍，孙家也自然不例外......”
“只是我族的秘籍，有着明显的缺陷......”公孙明顿了顿。
“我族功法是极为稀有的多人功法，虽说是修炼的人越多威力越大，可要求也是极为严格，若是修炼者彼此之间没有着极强的默契，或者说是没有足弓的心电感应，轻则精神崩溃，重则.......”公孙明咬了咬牙。
“魂飞魄散！”
叶海愣住了，双手想要握住什么，确实只能强装镇静，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千百年的家族历史中，也不是没有匹配者修炼成功，当这批人出现时，也正是孙家繁荣昌盛的时期，可是，就算是千百年的时间里，最多也只有三人联合修炼成功......你知道当时孙家什么样吗？”
叶海依然保持着沉默。
“三人之力，一族之顶，灭国屠龙，轻而易举！”公孙明一字一句回答道。
“现在摆在家族面前的是四个啊！四个彼此相依为命心意相通的四胞胎啊！你敢想象家族的长辈们眼睛的望成什么样了吗？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了吗？”
“如此逆天的秘籍，凡人之躯，承受得住吗？或者说......”叶海突然冷不丁的一句。
“代价！是什么！”
公孙明也楞了一下，眼光突然模糊了起来，眼前的身影渐渐看不清，与那个他一直憧憬的男人重合在了一起，是啊！十年前的今天，他也是这么说的。
“那么！代价！谁来承受！”
“鸿哥......”公孙明呆呆的喃喃道。
立马变回过神的公孙明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不知为何，他有点不敢看向叶海的目光，那份炙热的目光，有着他曾经失去过的东西。
“叶海小友......这就是为什么我对你的评价始终没有改变的原因......”公孙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是自己眼神更加平静下来。
“不得保留着任何多余的感情，永生不得相爱……”
叶海猛然间虎躯一震，身后的公孙夏公孙秋也不禁低下了头，不让自己的神态流露出来。
“当然这是大成之后的事，现在都未开始修炼呢，而且她们四人的默契值也绝对是足够的，夏和秋她们两个......”
“老子放你娘的狗屁！”叶海一声怒吼，怔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如同一把铁锤一样，一瞬间，将公孙明重新震回了那个他只有十岁的年纪，那天的火光滔天，他历历在目。
“老子放你娘的狗屁！”二十来岁的公孙鸿立于房檐之上，放下人头嚷嚷，八大长老!十六分部！将这栋房子为了个水泄不通，公孙明却只是孑然一笑，右手持剑，傲视于天下；左手竖中指，藐视于群杰。
“公孙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大长老在下方怒喝！眉毛几乎插入云霄。
“知道！救女儿！”公孙鸿哈哈一笑，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胡闹！家族见你功劳苦多，今日之事，家族可以既往不咎......”
“但孙某不行！”公孙鸿喝道，语调中不容反对！
“你小子！忘了家族对你的栽培吗！”五长老在下面突然叫道。
“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带着四个孩子安全逃脱吗！”
公孙鸿沉默了，缓缓开口。
“谁说我要全部带走.......”公孙鸿慢慢说着，仿佛在解剖自己。
“什么！”
“我......只需带走一个......家族的计划.....不就全部进行不了了吗......”公孙鸿愈说，指尖的指甲刺入掌心愈深，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是自己完全保持清醒，不至于当场哭出来。
台下全沉默了，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雪儿从小身子最差......也最离不开她母亲......夏，秋，春......真希望你们不要恨我这个父亲啊......”
公孙鸿重新将目光看向台下。
“我公孙鸿一人做事一人当，待我将妻女安顿好了，自会回来赔罪！”
转身的一瞬间，衣边微微吹起，怀中抱着熟睡的女儿，眼中饱含柔情，看向身旁的妻子，二人点了点头。
“告辞！”
“公孙鸿你敢！给我追！”
.......
“鸿哥不愧是鸿哥啊！八大长老，十六分部，三百精英，全都束手无策望洋兴叹。”公孙明不禁感叹道。
“三年后，鸿哥回来了，很坦然的，长老问什么他都不回答，自己将自己关进了地牢之中，直到现在......”
“而今天，那个鸿哥带走的雪回来了，叶海故事就到这了，说说吧，这事还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公孙明看向叶海，问道。
叶海没有说话，眉宇之间的忧愁仿佛这一瞬间释然了，抬起头重新看向公孙明，一丝不明觉厉的笑容，公孙明的内芯都跟着颤抖了一下。
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前进着，愈近，指尖的指甲刺入掌心愈深，自己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是自己完全保持清醒，不至于当场哭出来。
“叶海！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公孙明大喝道。
“知道！救老婆！”
......
那个晚上，那个满不正经的满脸胡须浑身酒气却依然英俊的男人，拉着他把他的旺仔牛奶罐里偷偷换成了满满一罐的白酒，一边搂着他的脖子一边跟他说着迷迷糊糊的话。
“小子......咱俩喝了这杯......就是立下山盟海誓了.......”
“以后.......雪儿......就拜托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