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爸爸?好奇怪的名字。”黎昊抓紧时间嘲讽，在死亡边缘疯狂试探。
黎昊知道自己的同桌无论做什么都十分认真，玩个游戏也会拼尽全力，起个名字也是正常的。虽然名字很奇怪。
但给游戏角色起名是十分合理且必要的，毕竟在游戏里用真名称呼会泄露个人隐私。当然有许多人是不介意的，而游文程很明显不在这些人里。
黎昊也开始思考自己是否要给角色取一个名。
叫什么好呢?名字起得太正式的话，好像有些中二啊。但总不能让别人叫自己小昊吧，万一以后成了日天呢？黎昊想起了自己初中时的绰号。
“你在发什么呆呢？需不需要我帮你清醒一下。”游文程的声音再次响起，将黎昊从疯狂脑补的画面中拯救出来。
“咳咳，辣么尊敬的提瑞斯女士，您对小瓜作为翼人却没有翼一事有什么看法呢？”
“这孩子叫小瓜啊，我姑且问一句，他真的是翼人族吗?”提瑞斯巨大的眼睛看向小小的姐弟俩。
“我们的角色是双胞胎耶，怎么可能是不同的种族。”小茄快速接话。
“在西方有一座山，山的东面是很陡的悬崖，那里长着一些果子。那里有许多怪物守着，它们吃了果子后会长出翼飞起来。而玩家吃了那些果子，人物也会长出像翼人一样的翼。这是我之前在一个游戏贴吧里看到的。这果子很稀有，被玩家叫做飞天果。”游文程虽然不说废话，但对事物来龙去脉的介绍很详细。
果然玩家自己取的名字都low爆了，什么巨树森林，什么飞天果，都快听不下去了，黎昊在心中呐喊。
“但是我还是想找到属于小瓜自己的翼，不过这个方法可以一试。”小茄接话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组队去打怪吧。”一想到终于可以开启游戏的冒险之路，黎昊就很兴奋。
“由于时间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游文程马上给黎昊浇了一头冷水。
只见提瑞斯从身上一个粗布小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果子，果子隐隐约约地发出红光。巨大的手将果子递给小瓜。
“你吃了吧，我这个巨人族的人物即使长出翼来，也不一定能飞起来，不能用来飞的翼就没意义了。”
小瓜有些紧张地接了过来，身体微微发抖，不知是害怕提瑞斯这个庞然大物，还是为即将长出的翼而激动。
“不过这只是道听途说，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等一下，我先把救人治疗的道具准备好，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也可以救你。”小茄似乎比小瓜还紧张，从看不见的地方拿出一大堆草药和回复生命的魔法书和法杖。
小瓜下定决心，闭上眼睛，一口把果子吞了下去。
众人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小瓜的背部，小瓜也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流转着暗红色的光。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小瓜的背上凝聚，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归于平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众人仍眼巴巴地等待着变化。
大约十分钟过去后，小瓜快站着睡着的时候，黎昊在屏幕前睡醒了。
“这是不是没用啊。这都老半天了这么一点动静也没有。”黎昊忍不住发言了。
“或许吧。”游文程的语气似乎有些不相信。
“那提瑞斯你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罪行当斩。”黎昊开始脑补小茄帮他报一指之仇的画面。
“没有关系，迪巴巴小姐也是出于好心，而且这个飞天果很贵吧。”小茄表现得十分宽容，虽然她还没有提瑞斯的膝盖高。
“那只能想其他方法了，比如再把他扔下楼?”
黎昊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小茄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可以试试。”
小瓜则一脸惊恐地看着黎昊。
黎昊的视线对上了小瓜的视线，罪恶感油然而生，试图抢救道:“试试就逝世啦，我开个玩笑你们不必当真。”
小瓜的神色刚有些缓和，就听到小茄的声音“试试就试试吧，我会把治疗道具准备好的。”
这是假的双胞胎吧！黎昊在心中吐槽。
不过……
“既然小瓜是玩家，为什么不看角色面板呢?”黎昊刚刚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小瓜他不是人啊。”小茄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他是AI，是我家的家用型人工智能。我跟他相处五年了，他就像我的弟弟一样。他也是我的老师。”小茄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悲伤，就像快死去的人对早年的怀念一样。
“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就帮小瓜弄了这个账号。没想到AI也能登录，但似乎没有角色面板。在游戏里我们玩得很开心呢，小瓜也不会催促我学习了。嘿嘿。”小茄的声音又回复活力，这让黎昊有些困惑，但他还不至于把他的发现说出来。
“翼人的翼是多种多样的，有没有一种会隐形的翼呢?”这时沉默已久的游文程说话了。
“怎么可能，问题这么简单的话，我们早就解决了。”黎昊不敢相信。
“可以试试，果然要用我的方法啊。”说罢，小茄把小瓜带着飞起来。
姐姐才不会把弟弟扔下楼呢。黎昊继续吐槽。
小瓜虽然很安静，但他的脸色都变青了。
“小瓜别怕，我在下面接住你。”提瑞斯张开大手掌，但她的手掌看上去一点都不软。
在空中小茄放手了，小瓜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
不得不说，这游戏的重力模拟是真的好，黎昊在心中感叹。
当小瓜快落到提瑞斯手上时，他突然停在了空中。
“终于找到了！会隐形的翅膀。”小茄带着哭腔叫了出来。
只见小瓜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又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
“这个方向是我这边，让我来接住他。是时候展现游戏中主角的反应速度了。”被打脸的黎昊难得认真了一回，却满嘴不认真的话。
正当他打算有变形翼接住小瓜时，猛然想起自己还没编辑变形翼用于接东西的形态。
说时短，那时快。小瓜从天而降，黎昊的屏幕再次黑屏了。
……
话痨黎昊终于无语了。
提瑞斯和黎昊二人最终与茄瓜组合告别了，因为茄瓜俩要下线了。两个看上去都是小女孩的角色，一边向黎昊挥手，一边在光柱中消失，两人化作大量的白色不规则碎片，恍若漫天星辰。
黎昊跟着提瑞斯，伴着振动感，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你用了多少钱开这个巨人帐号?”黎昊看着这个从头到脚都是由游文程捏造的角色，心中的柠檬榨汁机获得了无穷的原料。
“用了两百块。”游文程不咸不淡地回答到。
“你真舍得啊。”黎昊想了想自己，自己的父母是不会让自己在游戏上花钱的，玩物丧志就不说了，还要浪费钱。
黎昊的父母经常用新闻中熊孩子花了上万救命钱的事来警告黎昊，希望他远离游戏。
若不是看在黎昊的成绩还算挺好看的份上，他早就被断网了。
黎昊完全无法想象花钱玩游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游戏在玩家看来是一个游戏，在游戏公司看来就是一个挣钱的工具。通过花钱，玩家获得较好的游戏体验，游戏制作者们获得应有的劳动所得，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游戏给玩家更好的体验，玩家才会推广游戏和氪金，游戏与玩家缺一不可，互相选择。当然，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在不影响现实生活的情况下，在游戏上花钱，是很正常的。但若影响了正常生活，就不正常了。”
游文程一席话说完，黎昊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遭雷劈了一般，人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游文程心想黎昊接下来是否会说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之类的正经话时，黎昊发话了。
“我们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忘记向小茄瓜们要报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