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只巡城官毛脸上络腮胡子的抖动频率和上翘幅度,大约是想请求薇拉或者说薇拉背后的逐日者组织的帮助又觉得很羞愧的样子?
——当然以上如此这般的描述纯属个人猜测,正常人都不可能从那张被毛发完全覆盖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的,或者只能联系前后文才能给出正确解答。
薇拉呵了一声,
“伊日尔是我的家,我想我居住在这里并不代表我有为你的失职擦屁股的义务...”
巡城官顿时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薇拉说出这种话就意味着她不会将这件事通知强大的“逐日者”组织,如果薇拉真的让逐日者派出人手来帮忙那才叫糟糕呢!
基本无限等同于坐实他的无能和失职,距离他被撤掉养老就不远了...
后面的话干脆就是俄语且语速飞快,以布七那点词汇储备量根本就连个数都听不出来,干脆放弃。
塔楼上方视野宽阔,所有人都能看到城外冒出的滚滚浓烟,赤橙黄绿青蓝紫,颜色花样翻新。
一群一群的行尸踩着翻倒在山坡上的栅栏向唯一的入口冲来,不过好在尸群的规模都不大,暂时也没有出现首领一样的存在。
不少行尸踩到了布七带来的彩毒地钉后又被彩毒天钉凌空拍了好几次,扎出满身的窟窿眼,然后也没有血流出来,只是从窟窿眼儿里冒出更多的浓烟。
但凡是踩中了地钉的行尸,除了身上冒出令人不那么愉快的毒烟之外一切看起来都是保质保量价值五个金币的样子。
它们的动作瞬间蹒跚的如同九旬老太一般,甚至有些行尸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变化,滚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然后被同类生生的踩进泥土里。
至于说某些事件的罪魁祸首——
在城墙上东倒西歪喝着伏特加看着热闹的人已经彻底醒酒并嗷嗷叫着忏悔,没喊几声,就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连话都说不出。
“布,你的东西真好用啊~”法布尔感慨着。
就是不知道他那十分解恨的表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因为行尸被减速的效果很好还是在为彩毒烟差点呛死那群士兵而兴奋。
布七没作声,只是在心里感慨着地利的可怕。
难怪伊日尔根本不在乎这种小规模的行尸攻击行为,伊日尔的外城与内城形成了巨大无比的“回”形结构,回字形的三个顶点均设有地堡庇佑所的入口,最后一个顶点如果布七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装载着威力巨大的大型武器之类的。
只要城门一关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关门打狗,少来少去的行尸进到里面完全成不了气候,两侧高大的城墙上随便弄几个人,光是往下扔土坷垃都能砸得下面的行尸生活不能自理。
薇拉结束了谈话,不知为什么转而对布七解释道,
“伊日尔的人口原本应该是现在的数倍,最初也并不在伊日尔,而是南方的一个大型聚居区,我们的意见分成了三派,一派坚持坚守聚居区,依仗已经建立起的简单防御设施据守并徐徐图之,一派建议向南方迁徙寻求更大型聚居区的庇护,而我们这派则认为应该向北迁徙,利用北部的天然严寒对抗行尸。”
“事实证明,你们才是聪明人。”
薇拉点头,
“灾厄开始至今已经20年,北部地区的严寒达到了惊人的地步,根本没有行尸巢穴建立在比伊日尔更北方的地区,这里就已经是极限,伊日尔每年至少有长达五个月相对安全的时间供我们发展壮大,这五个月里,普通的行尸没办法在这里狩猎游荡,甚至都有冻死的可能,而那些更凶猛的也会格外聪明一些,会等到明年夏天才来。”
薇拉看着下方的人群说道,
“也许并不是聪明的选择呢。”
“经年累月的安全已经让一些人失去了战斗的勇气,肯出城狩猎行尸的人越来越少,伊日尔开始变得死气沉沉,甚至于每年冬狩例行清理伊日尔附近行尸巢穴的行动次数和范围都在减少,十年前,冬狩的半径是周围800公里,五年前变成了600公里,前年的冬狩甚至只有400公里——他们这是在玩火。”
法布尔补充道,
“养虎为患,这种行为完美的诠释了养虎为患这个词,天,华夏语真是博大精神。”
“深。”布七说,“实际上剿灭巢穴的损失依然会很大吧。”
薇拉不得不点头同意,
“是的,不过至少要比形成大型尸潮后的损失来的少,去年的尸潮光是堆垒起来的行尸尸体就已经接近了外城城墙的高度。”
那特么得多大规模的尸潮啊,外城没了,那再把回字形填满这点儿损失貌似对尸潮来说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所以...”
布七指了指外面。
薇拉耸肩道,
“火警演习嘛~”
好家伙,可真够狠的。
大概齐这些守城的士兵啊之类的全TM是被人有意纵容成这个鬼样子的——这个人肯定不是傻缺巡城官和执政官,或者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整个伊日尔只有他们两个还蒙在鼓里?
“哦,那看起来效果可不咋地。”
薇拉咬牙切齿的回应,“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一次两次可还行,经常搞这种狼来了的事那可真的就是狼来了。
伊日尔的普通居民虽然统一口径对守城的家伙骂骂咧咧的,别的一点儿没提,但不妨碍人家踅摸出味道来了呀。
法布尔总结道,
“伊日尔人虽然人人都像熊一样壮,但也都像熊一样懒惰。”
“还是作业留少了啊,”布七随口道,“贫穷会让他们像勤快的小蜜蜂一样动起来的。”
薇拉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忽然呆住,
“布,你刚刚说什么!!”
“啊?”
“我爱你,布,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吧唧吧唧就是一顿种草莓,这一幕都给塔楼上的伊日尔官僚架子们看得怔住了。
“哦~”
“幸运的家伙!”
“该死,那个华夏面孔是谁,他摘走了伊日尔之花!”
塔楼下方的伊日尔老爷们开始了抓心挠肝的愤怒咆哮——
当然,这愤怒里面水份挺足的,不过抓心挠肝倒是干货。
下方的普通居民都被塞进地堡庇佑所之后,巡城官大人十分威严的发出命令,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