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什么声音?”
依偎在火堆旁等待被打包运走的伊森和法布尔一激灵原地跳起老高。
东七区并不像某些时区一样安全可人儿,即使身处环境十分极端的冰原上也不排除有行尸随时跳出来与他们进行深入交流的可能性——为了不引起布七的误会,两个人并没有携带任何热武器。
“是我。”
布七浑身挂满了冰冷的湖水从伊森挖出的冰洞里爬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混杂着贝壳的湖底淤泥。
法布尔张了张嘴,
“亲爱的布,你为什么会从湖里钻出来,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要说因为对这个坑印象比较深所以就传进去了这种大实话?!
“你们不是也没走吗...”
伊森指指摞的山高的巨型钉子板,然后继续对付那只烤羱羊,
“这些大家伙只靠我们两个人可没办法带回去,不过已经发了信号,大概几个小时就会有人来把我们和这些东西一起运走。”
“那就算我一个吧...”
说完就瘫在火堆旁。
布七赚取的各时区货币就是传送至该时区的门票,他刚刚损失了东二区的传送资格以及整整37枚亚历山大金币,心力交瘁生无可恋。
——那些金币加起来都有好几斤了好么,熏疼自己。
他感知了一下存放在半空间内的母体,老老实实的,生命气息果然已经稳定下来。
“布,你的衣服需要脱下来烤干,这会要了你的命的。”
布七一阵摆手,“无所谓的。”
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心灵传输带来的好处不只让他在各个时区像撒欢的野驴一样肆意狂奔,穿越空间的部分内容物可是需要靠身体一点点肝出来的。
至于说肝的过程么,布七真的不太想回忆——初期的每次传送随着距离的拉长就像是一次次的深潜,挤压、拉扯、撕裂和折磨无处不在,短短的几秒时间简直能让人将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记忆全都像过电影一样过上一遍。
嗯,差不多就是当成生命中的最后几秒来过的样子。
法布尔对伊森道,
“你瞧布像是在意这点温度的样子么,真是羡慕啊,布,我还有一瓶非常棒的伏特加,要不...”
“不不不!”
飞快的摇头。
就在几小时之前他已经彻彻底底的见识过这两只毛熊的酒量,根本不会产生任何与这两位神仙拼酒的想法。
“哦,好吧~”法布尔显得很悲伤,“亲爱的布,到了伊日尔,我会用家中珍藏的最好的酒来款待你,如果尼古拉斯的妹妹不在的话,还会有最火辣的姑娘!”
伊森趁机比划出一个前凸后翘的形状,
“你懂的!”
于是两只毛熊同时发出老式鼓风机一样“嗬嗬嗬”的撕裂式笑声。
时间过的很慢,寒风的凛冽一缕一缕的抽走火堆的热量,当偌大的火堆只剩下一坨残骸时,几辆卡车的灯光才终于在冰原尽头处影影绰绰的出现。
“来了!”
法布尔搓了搓快要被冻僵的手,一骨碌翻身站起来。
几个小时的等待让两个人两层厚厚的极地服灌满了风雪,胡子和头发全部被冰霜覆盖,宛如雪人。
“真佩服你,布,你是怎么做到的?”
布七有气无力的摆手——这货还没有从血本无归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怕是至少要等到这次巢穴母体交易完成之后才能变成活蹦乱跳的状态了。
“该死的,又是卡车...我更喜欢驼鹿...”
法布尔嘟嘟囔囔的骂着,
“卡车的座位太少了,开上大半夜要活活冻死的。”
冰原上的交通工具局限性很大,如果风雪再大一些,就连卡车都无法赶到这里,能够使用的只有驯鹿或者驼鹿。
不过在伊日尔地区的人看来,无论是驯鹿还是驼鹿都是很宝贵的资源,皮子可以做成衣物被褥,肉可以带给他们充足的蛋白质和热量,作用非常大,很少会带着它们出远门。
离开聚居地越远,危险程度就越高,而且这玩意很容易受到行尸的惊吓,它们对这些活着的死人的气息非常敏感,伊日尔地区的行尸数量虽然完全比不上南方的聚居区,但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哪怕是严寒都不能驱散人味带给行尸们的诱惑。
行尸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古代游牧族群是很相似的,同样逐水草而居。
滴滴。
几辆大卡同时按响了喇叭。
停车后,穿着一模一样驯鹿皮衣的壮汉纷纷跳下车,与伊森法布尔拥抱。
“天,这个陌生又帅气的东方面孔不会就是布老板吧?您好您好!”
布七:“...”
这话可就违心了啊大胸dei,我怎么听说在你们眼里根本就分不清东方面孔的差别呢?
一群人纷纷围上来,开始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密集型拥抱,身高一米八的布七在他们中间就像是洋娃娃一样娇小,满眼望去全都是胸大肌和垂下来的胡须。
这些大汉在看到布七交易给伊日尔地区的商品之后,直接沉默了半晌,
“这啥?”
法布尔好一通解释。
于是这伙人再次献上自己的热情拥抱,差点把布七勒断气。
“我讨厌拥抱...”
一群大汉中有人抱怨道,
“尼古拉斯这个自私的家伙,明明知道伊日尔急缺物资居然还放跑了布老板,回去之后我要狠狠的教育他,让他感受到丧父以来从未感受过的慈祥。”
“放弃吧,伊戈,尼古拉斯很强,我猜尼古拉斯会将你揍得你妈妈都认不出你。”
“...”
十几名大汉吭哧吭哧的抬起钉子板,将之分装在大卡车上,然后刚刚号称要痛殴尼古拉斯的伊戈就发现了伊森凿出来的冰洞。
“伙计们,这里有个冰洞,我们可以抓些鱼回去,我的孩子已经三个星期没有品尝到来自北海的鲜美味道了,作为一名伟大的父亲,如此失职让我的心脏在阵阵抽痛。”
“白鲑的确是不可多得美味。”
“天知道下次来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
一群横着比竖起来还高的大汉居然纷纷带着家伙事儿肝起了白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