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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匹夫重义

慕天彦一阵怅惘,码头上已经放假了,不用去了。慕天彦准备就在屋里打坐练气,昨晚的一席谈话,不但没有让他熄灭对修仙的激情,反而愈加向往了。修仙还可以修改自己的命运,简直太神奇了。

之所以选择就在家里练气,因为他发现,虽然在瀑布边,河边的水灵气更浓郁,但是自己的灵根吸附灵气速度有限,所以就算灵气再浓郁,对自己也没多大用。索性就在家里修炼。

他依照功法开始练功,感知灵气,牵引灵气,炼化灵气。如今,慕天彦已经可以对两丈范围内的灵气清晰的感知出来。要是李老头知道,一定会大骂,这个怪胎。

要知道,练气二层的修士,神识才达二丈,而且是二层顶峰。现在慕天彦连练气一层都还没进入,精神力竟然可以弥漫两丈之内。虽然精神力是无法与神识相提并论,但也很恐怖了。一旦慕天彦进入练气期,精神力转化为神识,那他的神识就可以和二层顶峰的修士相当。

可是,慕天彦要进入练气期又是何其艰难。练了一个多月,若说是一点没用吧,也不是。可是丹田内灵力好像一直没见长,刚练成的时候就凝聚了那一点,现在好像还是只有那么一点。

好在除了灵力没长之外,精神力有很大提高。两丈内的风吹草动,比以前敏锐很多。这使他对武技的揣摩,加快很多。

此刻,慕天彦正耐心的等待灵根对炼化灵气的吸附。富余的精力让他好奇的打量那些各种其它属性的灵气。要是这些灵气都能被灵根吸收的话,那聚气的速度应该加快很多吧。

于是,慕天彦百无聊赖地观察起来,比较不同属性的相同和差别。别说,还真被他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这不过是慕天彦练功枯燥之余的自娱自乐。

日子就在慕天彦的自娱自乐中流逝着,李老头到底没有在过年前赶回来。慕天彦除了必要补给,也没出门,继续苦中作乐练功。

直到初六这一天,慕天彦终于出门了。先去山里打些猎物,下午再去码头看看。本来码头昨天就要开工的。

可是,昨天是李老头离家的第十天。慕天彦琢磨着李老头也该回来了,就在家里等了一天。可是李老头竟然还是没回来。慕天彦有点生气,自己白白等了一天,今天不等他就出门了。爱回不回。

下午,去了码头。

老远,力哥就迎了上来。没有新年的喜悦与祝福,上来就是焦急之色:“哎哟,小天兄弟,你可算来了。你可要救救老黄和丁三他们啊。”

“这是怎么了?”慕天彦奇怪问道。

“昨天,开工的时候,王家带着人来找麻烦,他们点名找你。可是你不在。丁三顶了几句嘴就被打伤了,人也带走了。还有老黄,不知他们哪来的消息,知道你和老黄走得近。把老黄也抓走了。还说你再不出现,就要弄死他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找你,可急死了......”力哥道。

慕天彦听罢,勃然大怒。王家好大胆子,自己还没上门找他们算账,他们自己倒送上门来了。“走,去看看。”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王家码头奔去。王家老远看到人来了,也迎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姜太一,还有王强也在。

“慕天彦,慕公子?你终于肯出来了?”姜太一朗声笑道。

“原来你们早就认出我来了。却不知为何忍到现在才出手?”慕天彦冷笑道,随手掀开斗笠,露出真容。

与对方上次交手并无露面,一定是王祥回去说了遇我之事,从而怀疑到码头上的高手就是自己。但是现在自己早已突破初级武士,并不畏惧王家之势。所以既被叫破身份,也就不再隐匿了。

“哈哈,果然是你。堂堂慕家嫡公子,怎么在这码头上以扛包为生呀?世事变迁,真令人不胜感慨呀!”姜太一咂嘴叹道。

周围人都是轻呼一声,尤其是慕天彦周围的那些脚夫苦力们。刚听小天被叫做慕公子,有部分人就有所怀疑。此时,明明白白被人认出确实是慕家的公子,都是惊异不已。怪不得不同凡响,原来就不是凡人。

“王家果然是神通广大,竟然能查出我在这里。这么说,你们是专门为我来的咯?现在我来了,把我们被抓走的人放了吧。”

“好,我们本来要找的人是你,其他人对我们也无用。”说完,就一打手势,“放人!”

几人拖着两个遍体鳞伤的人出来,扔在地上。看着两人浑身是伤,奄奄一息,慕天彦目呲欲裂。暂抑怒意,扶住两人,“老黄,丁三,你们没事吧。”

老黄张口欲言,声音却是低不可闻。丁三看起来伤势更重,但是一口中气更足:“公子,你不该来呀,丁三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为了这条贱命不值......咳咳......”

慕天彦眼睛微红,自己不过是曾经无意中给他以微薄的尊重,他那句“把命交给你了”,却是用性命在书写。

“是谁把他们打成这样的?”慕天彦朝对面大吼。

对面一时竟无人敢应声。

王强见自己众人居然被一个孩子这样夺气,姜统领似乎也无意回答。自己一群人不能就这样被一个小孩子弱了气势,不得不出头道:“要怪就怪你自己躲着不肯出现,也怪他们自己不识时务。”神态甚是倨傲。

“是你干的?”慕天彦冷眼注视着他。

王强被这锋锐的目光刺得心中一寒,但随即反应过来,有姜统领在此,自己还怕个甚?于是毫不示弱道:“是我又如何?”嘴里说着,脚步却不经意间往姜太一靠拢。

慕天彦冷笑:“是你,那我就要为我兄弟讨回公道。”说着缓步上前。

王强躲在姜太一的身后,嘴角含笑,满是不屑。

果然,在慕天彦要绕过姜太一去抓王强的时候,姜太一出手了。他一掌拍向慕天彦,道:“小子,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慕天彦斜身一闪,还了一拳,耻笑道:“手下败将,我要杀他,你能拦得住我?”趁姜太一闪避,又是往前,准备绕过他。

姜太一气得鬼火乱冒。什么手下败将?上次那也是平手好吗。现在,居然敢大言不惭。

他这次来,本来就有一点为自己正名的意思。上次他大意伤在一个小孩子手里,让他在王家颜面无光。于是,拳劲追上去,要是慕天彦执意上前,那这一拳就会让他好受。

慕天彦不敢怠慢,撤步回身招架。

两人拳来脚往,眨眼间就交换了五六招。慕天彦久不能突破封锁,似乎变得有些急躁了。突然,觑着一个空当,拼着硬受一记,也要闯过去。

姜太一没想到慕天彦竟然为了杀王强,竟然不顾自身。要是让慕天彦在自己眼皮底下,把王强杀了,那他也不用混了。于是收招,换了一个威力更大的招式,势必要逼得慕天彦放弃前行。

谁知就在他变招之际,慕天彦诡异回头一笑,一招金刚回眸,直袭向姜太一的薄弱之处。

姜太一大呼一声卑鄙,提气防御。谁知这一拳来速极快,自己双手招架未到,对方拳头已经及胸。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将胸腹微微后缩。“啪”的一声,拳脚到肉的声音。姜太一退后四五步,吐出一口鲜血。

慕天彦趁此机会,掠过姜太一向王强抓去。

王强看着慕天彦几次要突破姜太一的阻拦,早谨慎地往人群中退去。慕天彦加速赶上,刚抓住王强一臂,周围人的刀枪剑戟就向他招呼过来。

慕天彦虽然筋骨强健,但是还没有到能硬抗刀剑的地步。不得已,落叶掌劲力一催,迅速舍了王强向后退去。再一个后空翻,退得更远,又与姜太一对峙起来。

慕天彦这一波兔起鹄落的动作,先伤姜太一,后创王强,看得大家瞠目结舌。

那两人都已负伤,姜太一嘴角带血,王强更是吐血数口。慕天彦刚并没有来得及调动多少真气,但是也不是王强能承受的。此刻他奄奄一息,不死也重伤了。

姜太一神色严肃,内心震撼。经过上次之后,他已经很重视慕天彦了。此次出手,从头到尾,都未敢掉以轻心,没想到还是中招。不对,最后那一招,分明已经远远超出上次交手时的水平。是他有意隐藏了实力,还是又有了长足进步?

“怎么样?我说过,你拦不住我的。”慕天彦占得上风,神色轻松调侃道。

姜太一面容冷峻,“看来,是我小瞧了阁下。那姜某就要好好领教一下了。”说完,从腰间一抽,一柄寒光凛凛的软剑在手。这是他的兵刃,蛇影剑。平时缠在腰上作为腰带,对战时,它就是银蛇飞舞。

姜太一长剑在手后,马上攻守异势。慕天彦不得不左躲又闪。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武者真气不像灵气,可远距离施术攻击。真气只能靠物体传导,才能有些威力。散入空气,真气逸散,威力大大降低。真气吹灭数尺外的蜡烛容易,但是要隔空伤人,那就不是真气能办到的事了。三级以下的武者,肌骨都还没达到不惧刀剑的地步。所以武器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慕天彦正是被一柄长剑,逼得不能近身,无法对姜太一造成伤害。偏偏对方又是一柄软剑,柔韧度极佳。慕天彦想靠拍击剑身震脱对方的兵刃而不可得。不得不不断闪避游走。

对于姜太一来说,此时看似占据上风。但是却拿慕天彦一丝办法也没有。慕天彦此时的速度犹在姜太一之上。武技虽不及姜太一老辣纯熟,但是他最近修习水行诀。虽然灵力丝毫没有增加,可是他的精神力却堪称恐怖。两丈之内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感知。

姜太一虽然武技娴熟,战斗经验丰富,但是他刚一变招,就被慕天彦发觉,调整速度又比姜太一快。所以每每能后发先至。长剑在他身周飞舞,却不能沾染他半片衣裳。

两人就这样在空地上翻滚腾挪。一个银光飞舞,如绝世剑神;一个衣袂飘飘,如落地谪仙。若是不知道他二人在生死相搏,周围人一定会赞叹这翩若惊鸿一样的舞蹈表演。

慕天彦此时心里并不着急,虽然他全取守势,但是对方奈何不了他。而对方,因为刚受自己一拳,已经受伤,久战对其不利。

说起来,这场比试的形势和几个月前,自己和王四的那局比试颇像。只是自己如今处在王四的位置,而姜太一扮演了当初的自己。自己当初通过行险,惨胜。

有此先例在,这次自己会犯王四那样的错误么?慕天彦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果然,双方游斗半个时辰,慕天彦没露出一点破绽,气韵悠长,没有一丝败象。反观姜太一,此时已渐渐呼吸粗重,出剑也开始变得有些凌乱了。

双方又一次的错身而过。姜太一,并不回身,而是朝一旁的人群中掠去,剑指力哥。慕天彦动身追上,在姜太一辟出剑之前将其截住,一掌从后拍去。谁料,姜太一突然剑身反刺,竟是和慕天彦金刚回眸那一招相似,看似指向力哥,实则意在慕天彦。

慕天彦不屑,学我么?可是你的速度也太慢了。

慕天彦并不闪躲,而是稍微避过,欺身向前。对方既已不要脸,向旁人下手以为诱饵。自己便不能一味躲闪,以防对方弄假成真。此刻对方此招失去突然性,正是破绽时刻。慕天彦一步拉近距离,不待剑变招,闪电出手捏住剑身。他有把握,此刻剑被控制住,只需须臾,在硬实力的比拼下,对方的剑就会被自己震脱出手,对方没剑,必输无疑。

谁料,他还没有运气夺剑,对方已经弃剑,一掌齐胸拍来。这一变化不在意料之中,仓促间,慕天彦不得弃剑也举掌相迎。“碰”,两掌相击,旗鼓相当,并未分开。姜太一另一掌掌也紧随而至,慕天彦同样另一手挥掌相迎。

四掌相击,两人凝立不动。

想跟我拼内力么,慕天彦心中冷笑不止,真不知对方有何依仗?

姜太一忽然大喝一声:“还不动手?”

慕天彦一惊,想摆脱对方,只是对方掌力内吸,像一个吸盘牢牢吸住自己的双手。姜太一话音刚落,一人就从对方阵中飞出,半空中射出几枚暗器,向慕天彦袭来。

慕天彦大力催动真气,想摆脱束缚而不得。眼看暗器就要及身,从旁掠出一人,挡住了暗器,那人摔翻倒地。

“丁三!”慕天彦怒吼一声,真气爆涌。

姜太一再也支持不住,撤掌,一个后空翻倒退而去。

慕天彦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俯身查看丁三,只见丁三已是满脸发青,气若游丝。暗器上竟有剧毒。“丁三,丁三......”慕天彦满目含泪,摇晃着丁三叫道。

丁三回光返照,伸出一只手,张口欲言。慕天彦握住他的手,把耳朵凑近他的嘴边倾听。

“公......公子,命......命......终于......交给......”

手中握住的手一松,再无声音传出,慕天彦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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