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鱼鳅跟着妹妹和管家来到花府。紫鹃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鱼鳅心里那个苦啊。人家老爷和小姐说话,你插个什么嘴啊?
你插嘴也就算了,还把你哥卷进来。这简直是实力坑哥啊。
虽然他跟慕天彦关系也不错,但是他不准备为慕天彦说任何话。非但如此,还要避嫌。
于是在回答慕天彦是否真的突破初级武者的时候,虽然鱼鳅心中九成肯定,但是他还是把话说得摸棱两可,只说传说是,但是也有人不相信,说王家派的不是一个初级武者。具体情况如何,还要请老爷定夺。
听得,花语曦也是提心吊胆。因为她清楚,那个时候慕天彦并没有突破。
最终,花百日还是不能确定慕天彦突破没有。但是还是允许花语曦去招募慕天彦,就算没突破也是个人才,只是入赘这些就别想了。
花语曦去后,只剩夫妻两人。夫人问道:“你真的打算招慕天彦那小子入赘呀?”
“嗯,有这个想法。”花百日道。
“不准备拿女儿攀高枝了?”
“你这是什么话,那是我女儿,我还能害了她不成?”花百日突然悠悠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老二这么热衷于与王家联姻。不就是想着你我膝下无子,语曦嫁出去了,我们迟早还是要过继他的一个儿子,我打拼半生的家业最终还是要交到他儿子手里吗?”
“百日,我......”夫人一阵愧疚,哽咽道。
花百日抓着她的手抚慰道:“我也是突然冒起的这个想法,毕竟以前这不可能。夫人,你是不知道,这次我去都城一趟。也见了不少王公子弟,说真的,单论人品学识,慕天彦这小子在其中都算翘楚。若是他当真突破了初级武者,那可见他的潜力不小。我是打算培养他一番的。若是他以后真是造化不小,那娶咱们女儿也是水到渠成。若只是一个中上之才,把他招揽来为我所用也是好事。”
“你就不怕利用他之后,不给甜头,反生怨恨呀。”夫人问道。
“呵呵,我自信自己能掌控他,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就看这小子造化吧。”花百道。
……
花家拒绝王家的求亲,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花家这么大,也不是能藏住秘密的。很快,镇上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
“欸,听说了吗?花家攀上高枝了,拒绝了王家的求亲。”
“不会吧,咱们县里还有比王家更显赫的门楣?慕家已经不在了啊。”
“看你就知道井口这么大块天”,这人鄙夷道:“听说是攀上了,国都的大官,要和公侯之子结亲呢。”
“嘶......花家竟有这么好的运道?原以为慕家倒了,王家就一家独大了,没想到......”
这是慕天彦第二次听人谈论花家拒绝王家亲事的事了,原因都是如出一辙。慕天彦生气不想听这些人说话,想去仓库打坐练功。正准备去,就听到有人叫他。声音熟悉,是鱼鳅。
慕天彦一喜,肯定是语曦来消息了或者就是本人来了。两人碰面后,一听果然是语曦来了,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这次见面,慕天彦高兴,花语曦也很高兴。两人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约而同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高兴?”
说完,两人都是哈哈一笑。
“你先说。”花语曦道。
“也没什么原因”,慕天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看你来了,就很高兴。”
花语曦笑靥如花,很满意慕天彦这答案。“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是因为见到我么?”慕天彦问道。
“这只是一个原因”,花语曦扭捏道。
“哦?还有什么其它什么好事?”慕天彦随口问道。
花语曦越发扭捏了,又不好直接开口说,父亲已经同意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那太羞人了。于是拐弯抹角道:“嗯,年后父亲就要带我去都城了。”说完,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
慕天彦听了,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想起刚刚听人说花家要攀附都城权贵当亲家,语气也就冷了下来:“哦,那恭喜啊。恭喜你们花家要发达了。”
花语曦抬起头,看着慕天彦,揣摩他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忽然,恍然明悟,天彦哥一定是以为自己要离他而去了,所以不高兴。她还很享受,这种天彦哥把她放在心上的感觉,就故意逗他道:“是啊。可是,我到了都城。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想都有些害怕。”
慕天彦脸色越发阴了:“一回生二回熟嘛,很快就和那些纨绔公子成朋友了。”
花语曦见慕天彦脸色越来越难看,也不敢撩拨了。就道:“哼,谁稀罕和他们成朋友。要不,天彦哥,你跟我一起去保护我吧。”
慕天彦脸色稍霁,道:“我怎么去保护你?”
“来我家做护卫啊,专门保护我。”花语曦满是希冀道。
慕天彦皱了皱眉,问道:“这是你的一时想法,还是花叔叔的意思?”
花语曦又开始扭捏起来,父亲只说做他们家的客卿护卫,并没有说做她的护卫。这不过是她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但是,当着慕天彦的面,自然不能说是自己的意思。“是我父亲的意思啦,他还说......”
“他还说,你要是保护得好,就让你保护我一辈子......”说完,语曦又埋头扯衣角了。
慕天彦想着,果然自己家族衰败后,花叔叔也不把我当世家子弟看了。竟然招揽我做他们家的家奴,还想让我一辈子都为他们家效力。于是冷笑道:“哼,一辈子。难道你以后出阁,我也跟着你去你夫家么?”
花语曦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回答,看着慕天彦的样子,知道他是误会了。也顾不得害羞,直言道:“哎呀,你笨死了,什么出阁。父亲的意思是先让你做咱们家护卫,有个身份,可以和咱们一起去都城。父亲会栽培你,等几年咱们长大了,你也出息了。就把我许配给你,让你入赘咱们家。”
花语曦一口气说完,听得慕天彦一愣:“你父亲不是已经把你许配给都城里大官的儿子了吗?”
“谁说的,你别听那些乱嚼舌根的。我父亲说了,我还小,暂时不考虑我的婚事。”花语曦解释道。
慕天彦脸色总算是晴朗起来。这么说花家还不是真把自己当下人,肯把自己独生女儿许给自己,以后就算是把自己当亲儿子了。
可是,入赘他们花家。这也是对自己,对慕家的羞辱。当世之时,几乎就没有士族富户将儿子入赘女家的。只有那些佃户,没土地种的劳工(比如他们扛包的脚夫),城里的泼皮无赖等,这些社会底层的人才会有入赘之说。
花家这是真把自己当成扛包的脚夫了?慕天彦看着花语曦渴望的眼神,还是坚决道:“不行,我绝不会入赘你们花家的。”
花语曦早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毕竟入赘,凡是有一点身份的人都不会答应的。慕天彦是个很骄傲的人,但是他还是希望慕天彦能看在他们感情的份上答应下来。
“为什么?我知道入赘这个话不好听。别人也就是背后说两句闲话罢了。反正,现在慕家也不在了,住我们家和住外面有什么不同。大家住在一起还热闹一些,不好吗?”
慕天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语曦,看得花语曦有些畏惧的移开了目光。慕天彦方道:“是住哪儿这么简单么?入赘你们花家,将来生了儿子是要姓花的。我爷爷在世时,心心念念的就是要给慕家开枝散叶。入赘,这一点。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花语曦听他说出生儿子这些话来,难为情地想啐他一口。可是后面,见他说起爷爷,颇为动情,也不好在说什么。半晌,抹泪道:“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以后只能嫁给别人了?”
慕天彦见花语曦哭得伤心,帮她拂去泪珠,安慰道:“别急,别急。花叔叔,不过是现在欺我无家世能力罢了。除了我,他还能找到别人愿意入赘不成?只要我学得一身本事,闯出一番功名,到时,花叔叔就只能嫁女,别指望入赘了。”
花语曦破涕为笑,又恨了慕天彦一眼:“看把你得意的。”又叹了一口气:“唉,父亲操劳半生,落得连个儿子都没有,也怪可怜的。他有这种想法,你也别怪他。”
“不怪,不怪。”慕天彦转忧为喜,开始逗花语曦开心。两个少年人,总算雨过天晴,你侬我侬起来。
慕天彦见四下无人,又想使坏,想要亲亲。花语曦大羞,不肯。但拗不过慕天彦,被他得逞两回,但都浅尝辄止。慕天彦虽然懂得要比花语曦多些,但一来是发自内心地尊重语曦,另一方面良好的教育,也不容忍他做更过分的事。所以,除了亲亲,两人总体来说还算是发乎情,止乎礼。
“那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去都城吗?”花语曦不舍道。
慕天彦想着现在托庇于花家之下,受花家栽培。以后要独立出来就更名不正言不顺了。更何况,现在他跟着李老头,那是可以学到大本事的。于是微笑道:“我就不跟着你们去了。你放心,我在这里学本事,一旦学有所成。我一定去郢都找你。”
花语曦嘟着嘴:“好吧,那你就好好学本事,一定要来找我呀。我到了都城,安顿了下来,就派人给你送信。”
“嗯,好!”
两人依依不舍地惜别。只是他们不知道,再相见时,容颜依旧,却是仙凡两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