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信?”黎夏眯眼,觉得讽刺。地皮流氓有得起信用吗?
“哈哈,瞧你不信噻。您应该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吧?有人出钱来找你们这儿的麻烦,我们也只能做不是?”
说着,他往陆初浅的方向瞟了一眼,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其实今天的这些事儿,你得去问你身边的朋友,看她得罪过谁。”
话挑得很明白,黎夏也不是个迟钝的人,知道这些人是想把今天的事糊弄过去。
还不等黎夏出声,陆初浅就先开了口。
“算了,小夏。让他们走吧。”
陆初浅不是傻子,她既然知道是谁想要整她,那这件事再追究下去也没有意义,再说她们也没有真的损失了什么。
秦通听了这话知道对方想要息事宁人,肯定是愿意的,反正他们该闹得也闹了,不怕回去没有交待。
他大手一挥,带着其他人在黎夏阴沉的脸色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陆初浅沉默地站了起来,开始收拾。
黎夏终究没有问她什么,只是叫那两个女孩帮忙收拾。陆初浅暗暗松了口气,她的确想避开那些恩怨,她不知道怎么向黎夏开口。
晚上,黎夏开车回了黎宅。整座山就只有一处房子在山顶。到处都是绿化,花树开得很好,每一棵树都被精心修剪过,且都是名种,不过她全不认识。
山不算大,但到山顶仍需要半个钟头。
“嘭,”黎夏将车停到地下车库,出来后关紧车门,原地转了个圈,向四周打量了一遍才走。
都没变。黎夏轻轻的呢喃。长腿走得步步生风,丝毫没有疲惫感,哪怕今天出了那么多事。
指间按下电梯,黎夏在等电梯和坐电梯的十几秒里回忆起一个人的脸,这已经成了她必不可少的习惯。
四年来只要她有空暇,就会想起那个人和关于他的一切。所以她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来做,比如进时尚圈。
“叮,”一踏出电梯,黎夏便看到明亮的客厅以及坐在高级沙发上的人。
四年没见了,也从没开过视频,只是简单的打个电话,现在当她看到男人的满头白发,心里发酸,明明这个男人只有五十来岁。
她将行李箱停靠在一边,进了客厅走至沙发一角。
黎正擎闭着眼大约是困得睡着了,黎夏轻轻地喊了一声“爸爸。”
黎正擎幽幽睁开眼睛,盯着女儿,她变得更加漂亮了,也比以前更加自信。
少年是无知无畏,现在才是真的自信。
“嗯,回来了就去睡,太晚了。”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着十一点。
“知道了。”黎夏颔首。她不想再坐电梯,直接提着行李箱走楼梯。刚到二楼她便听到黎正擎在楼下大着嗓门说话。
“蒋姨,给小夏弄杯热牛奶吧,助睡眠的。对了,明早就别叫她起来吃早餐了,她才回来需要倒时差。”
她的房间在三楼,应该说整个三楼都是她的房间。并排着四个房间,都很大。
书房在最里间,依次出来是健身房、衣帽间、卧室。
她进了卧室,被褥是才换的,房间也刚被打扫过。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家了,而不是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继续流浪。
四年前,她被爸爸押上飞机去了米兰。
如今,她回来了。还好盐城的变化不大,她想应该没有物是人非吧。当然,除去那个人。
泡了热水澡躺在床上,全身放松舒展,黎夏这才有了困倦感。
想着刚刚爸爸的唠叨,她笑了。
从她12岁妈妈走了以后,一向沉默寡言的爸爸开始唠叨起来,他将妈妈该操的心同他的那一份一起给了她。
别人都说老黎你这又当爹又当妈的,没想着再给小夏找一个妈吗?
她爸怎么说的?
黎夏试图抑制住困倦,努力地回想封尘的记忆。
对!她爸说的是,这孩子脾气被我惯坏了,别人伺候不了。再说了,我也找不到比阿颜更好的人了。
阿颜是她妈妈,爸爸很爱她。
夜越发深沉,归家的人终是抵不住疲倦,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