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且说蜀将海棠子均、端木锡等皆聚于岸口上,道:“贼兵十数日不曾出兵,今日靠晚而来,思欲尽死力而夜渡也。”遣人报知真田正远,真田正远亦自至观看。
忽见小兵报道,宜河上渡亦有胡齐兵攻打,恐南宫参军一人难敌。
真田正远道:“众将官可要用心谨守,吾自去看虚实而来。”遂带精兵二千,往宜河去助南宫宏之。
齐将见蜀军皆作一处来拒,故意大喊假进诱之。海棠子均等只是不动,宇文涛等又停住。
海棠子均高声大叫道:“汝等鼠贼,无故占夺蜀境,我不发兵问罪,汝亦幸矣,何乃又思妄侵吾境?好好退去,免得大军来剿!”
此时只见西北风又起,吹得岸上蜀兵眼花目闭。齐将驱柴船掩至东岸木栅之旁,贺兰郃、夏侯晓敬将柴车推去,点起药线,火箭千千万万,如流星般发。蜀将欲要齐往救之,又恐胡齐兵抢上,乃命副将西门虎、真田青志带弓箭手前去阻射。须臾,柴草中硝黄喷起,焰高数丈,木栅俱燃,光照数十里。真田正远在宜河寨中,与南宫宏之议论胡齐兵无船筏可渡,必是虚张声势,还须往盘古沟共退贼兵。二人上马出寨,只见满天炙得通红。
真田正远道:“此贼人以诡计烧吾栅闸,但宜速救。”南宫宏之策马如飞先发。
时将二更以后,宇文涛、诸葛琳等见岸上蜀兵乱窜,乃令箭手齐射,声连一片,地皆震动,岸上兵被打得交横乱倒,自相践踏,死不胜记。岸上火光照耀,宇文涛等看得分明,自与太史宣、诸葛琳跟箭抢上。
海棠子均、端木锡逼于河边相战,齐将兵足难展步,不能取胜。忽见背后一员大将,身骑乌马,手持长枪,势如熊虎,杀得蜀兵四散奔溃,死相枕藉。海棠子均看见,连忙回身抵敌。
太史宣打退端木锡,诸葛琳、宇文涛等遂皆冲上平涯。蜀将西门虎、真田青志沿河杀下。齐将完颜宪挟短刀扒上东岸,西门虎不知是齐将,急问:“你是何人?”已被完颜宪抢近前,几乎一刀搠翻下马,幸得真田青志刺枪来救。三人遂战成一团。
岸口,宇文涛正与端木锡厮战,却好诸葛琳飞步赶至,一枪刺向端木锡,端木回闪不及,被刺一膀,翻身落马,料是不敌只得急退入本阵。
宇文涛道:“我和你杀到岸边,接应众将来破真田正远,莫使他们走去。”
端木锡败退路上,又见海棠子均正战夏侯晓敬,亦去助之。端木锡抢进,夏侯晓敬欺其无马,尽力一枪刺去。端木锡看见枪到,平地跃起丈余,晓敬枪收之不迭,被端木锡一刀砍断枪杆。海棠子均见齐将枪折,立马赶进就刺,晓敬以枪柄挡之。
正在危迫,晓敬只得夺附近小兵枪马,方才跨上,南宫宏之手舞钢刀赶至,叫道:“贼寇敢烧吾寨也!好好下马,赦尔不死!”夏侯晓敬怒道:“小畜生,尔乃无名将,敢与爷我抗抵?可速拜降,免污吾枪。”
夏侯晓敬即臂夹双枪拒敌,抖擞威风,双枪敌三将。正值贺兰郃马到,挥刀砍入,与晓敬助战蜀将上十余合,端木锡被贺兰郃一刀砍中背心而死。
不多时,齐军等数十员将尽皆上岸,拥杀而至。真田正远听得军士报说各将领都已败退,端木锡已战死,知势难敌,不敢迎战,勒马径自走回宜州而去。
胡齐军诸将寻不见真田正远,奋杀蜀兵,就如砍瓜切菜一般,但见路上回城兵马牵连不断,料知真田正远已遁,皆将兵马追去。真田正远走入城,将门紧闭。齐将分兵围住,水泄不通,使人报知元帅。
元帅诸葛琮过得盘古沟,心中甚悦。正欲集众贺喜,小兵报道:“先锋等已到宜州,把城围住,请元帅、军师速去商议。”诸将遂不扎寨,齐望宜州进发。
至城下安营,众将入见,各报功绩,诸葛琮命登册记赏。次日,齐将分门攻打,被真田正远、宇文世贞、白石景明严兵守御,十余日了无寸功,死者七千人,伤者二三千。
诸葛琮心中忧惧,与钟离安歌议道:“今我顿兵坚城之下,贼将多能,城堞甚固,兵士伤损,进退无计,何能得下此城?”
安歌道:“吾亦虑之。昨已亲自绕城周围看过,只有东北角上城垣新葺,灰石未坚,可以攻打。今将弱兵日夕紧困西南攻打,蜀将必然率兵严守,东北角必然军少,吾却以精兵猛将各皆持草一束,只听西南角上炮震喊闹之时,悄悄一齐堆起,以劲箭射退守兵,善步战者当先扒上,众将继之,砍开城门,待其兵将来时,大军已入,自然破矣。”
众将受计而去,遂往西南角假张声势,竭力大喊,挨至日晚,愈加攻急。真田正远催白石景明、宇文世贞俱往拒守,宇文世贞道:“彼处公与白石将军二人足以御贼。吾观他两个在西南角上,俱虑东北之城,宜谨防之,故欲自于此处往来巡警,以防攻其无备也。”
真田正远道:“公言甚善,但二门见今势急,东北尚无动静,吾意得两人守战,一人往来相助,可保无失。岂可先守缓处,而舍急处不救乎?待其有兵来此,分救亦未为晚。”宇文世贞只得从之,引兵俱赴西角。
将至二更,西南二门宇文战、宇文籍等命军兵大喊大擂,炮声不断,真田正远等竭力巡守。东北角宇文涛、诸葛琳等见西炮急,乃命军兵将草束挨城堆起,倏高丈余。钟离安歌命将大炮架起,一齐点着,声如天崩地裂一般,城垛坏者十余处。宇文涛、诸葛琳、太史宣、申屠伏都等臂挽防牌,手执利刀,跟随箭手越草堆而上。守兵些小,被炮打退,刚才起看,箭如雨点又至,各皆伏倒。胡齐诸将遂攀缘而上。
真田正远在东门听得炮声大震,乃对宇文世贞道:“果被彼贼兵所诓矣。公在此间,吾二人当往救之。”如飞疾至。白石景明在前,正见宇文涛持短刀赶杀兵士,舞双刀拍马大喝,劈头就砍。宇文涛以防牌抵住厮战。胡齐兵正在扒城,被蜀兵砍得纷纷坠地,齐将三人遂杀蜀兵而救。忽见大喊震耳,真田正远亲自率兵拥至。
诸葛琳急抬头看,正见宇文涛与白石景明抵死狠战,慌忙赶去相助。白石景明力战二将,并无少怯。猛然一员虎将手舞大锤,打至马前,白石景明又挥刀砍去,太史宣道:“汝不惧步战万军太史宣也?”一锤击中白石的马前足,遂弃马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