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审问
大概过了两分钟,小房间的门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保安衣服的人,他没有进来,而是把一台笔记本电脑递给苦毫,然后出去关了门。
苦毫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昨晚在边渊,凡立所在的那条路上的监控。从进入边渊,遇到火蚁攻击、路过深渊藤床,被巨蟹追着跑、再到后来遇到王虎,与西装男争夺雪龙果之事。
三段视频是剪辑拼接而成的,并不是完整监控。
凡立目不转睛地看完了视频,道:“你在监控我?”
“边渊本来就有监控,不存在违法还是合法。不仅是你,昨晚的晚课,进入边渊的所有人都有监控记录的视频。”
凡立道:“这是剪辑视频,不是完整版。”
苦毫把屏幕转回自己这边,按了暂停,正眼道:“不错,是剪辑的三段合一的视频,为何问起这个,怕我诬陷你?”
凡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完整版?”
“完整版的视频有好几个小时,太长、太费时间、看不完,所以剪辑了三段。”
凡立凝视,道:“这么说来,从进入边渊开始,你们就开始监控我们在里面的一切行为。”
苦毫重复道:“这不是监控,是拍摄。”
凡立摆着双手道:“好吧,我不管是正常拍摄?还是监控。你给我看昨晚的边渊监控视频?是何用意?”
苦毫直入正题道:“你的炼气法是不是在外面学的?”
凡立也不否认:“是在外面学习的,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凡立心存顾虑,不说真话,被查出来,后果是很严重的,实话实说吧,又怕违反规定。
“自己学的,还是别人传授?如果是他人传授,这个人是谁?”
凡立再三思考,是否告知全部经历。
苦毫拍桌子道:“别磨磨蹭蹭的,我可没时间跟你磨叽,快说。”
他拍桌子,燃尽的烟灰掉在桌面,拿出纸巾,将烟灰扫入缸里。
凡立翻了个白眼道:“说就说呗,干嘛发火,还拍桌子?”
他严肃道:“告诉你,我这是在帮你,现在不说,以后可没机会了。”
“行行行,好,好,我说。”
凡立整理一下思路,说道:“我出来打工没多久,在火车站捡到一张图纸,一看是人体结构图,有几分兴趣就随身携带。晚上我再看图纸,发现上面写着‘修真炼气图’,或者医院里用的人体剖析图,甚至以为是骗人的玩意……”
苦毫打断他的话,“说重点。”
“我本来不信什么‘修真’炼气图,后来无聊,就看看报纸,打发时间,就把这个炼气图拿出来看,按照上面的方法练习,重复多遍,似乎有用。”
苦毫追问道:“接下来呢?”
“几个小时后,我到了终点站,去了富叔朋友的出租屋。玩扑克牌时,突然感到我能准确预测到何时出哪张牌,坐哪个方向能提高出牌和赢牌率。后来我猜测,是不是与那张炼气图有关?”
苦毫听得直点头,挥手,指示他继续说。
凡立道:“炼气图的主人一直跟踪我们到了出租屋,叫我出来,将图纸还给他们。”
苦毫问道:“那你还了吗?”
“炼气图纸固然好,东西是人家的,别人都找上门来了,我为何不还?”
“它的主人叫什么名字?”
楼凤曾经请求凡立别把图纸丢失之事告诉第三个人,凡立信守承诺。如今苦毫问起来,凡立不得不回答呀,答错了,还是不回答,人家是特卫队的队长,一旦查实,定会严惩不贷。
思考时,苦毫又拍桌子道:“问你话呢,记得图纸主人吗?几个人?是男是女?”
承诺重要?还是如实招供重要?
凡立仔细想,还没有定罪,只是带来问话,自己没犯法,何来认罪、招供?
凡立迟疑一下道:“不认识。”
苦毫凑近脸,道:“我问得是图纸主人的名字,没有问你是否认识。”
“不知道名字,她要走了图纸,说了一声谢谢。”
从犹豫的那一刻,和他说话的表情、眼神,就知道没有说实话。
“真不知道名字?”
这回,凡立肯定道:“不知道名字,没有问,她也没有说。”
作为特卫队的队长,什么案件没有申过,这种谎言岂会瞒过他,苦毫自然不信。奈何没有证据,那边化验还没有出来,追问,不但问不出真是答案,指不定编造出什么荒唐的理由。
苦毫接着问:“几个人,是男是女?”
凡立回答得很快:“两个人。”
苦毫没法辨别答案真假,他说话直接、干脆,即使不确定,也是多半可信的。
苦毫歪着头道:“那么是男的?还是女的。”
“一个是男的,一个女的。”
“多大年龄、身高、体型,基本体征。”
这么详细?这哪是问话,分明是调查。凡立迟迟不答,苦毫又看出他要说谎,编造理由。
与说谎有区别,说谎时,眼睛会转动,东看西瞧,手会捏在一起,不由自主的扣这扣那。
凡立此时的表情,仅仅两眼紧盯正前方,说明他真的是在思考。
迟迟不作声,苦毫道:“想好了没有?”
凡立道:“男的比我高,比较壮实。女的稍微矮,身材很苗条……”
苦毫没兴趣听无关紧要的话:“得了得了,下一个问题,你按照图纸练过?”
“是因为……”
苦毫提高嗓门道:“是,还是不是……”
凡立直接说道:“练习过。”
“下次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再磨叽,或者绕圈子,或者回答不着边际的话,我随时可以添加妨碍公~务罪名,知道吗?”
凡立有哑口了。苦毫大声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苦毫接着道:“练习过是吧,记得内容吗?图纸是怎么画的?纸是什么材料?”
凡立瞪大眼睛道:“这个也要问。”
苦毫反瞪回去:“非要逼我给你添加一条罪名吗?”
再怼下去,苦毫不再是瞪眼睛,拍桌子,大声喧哗这么简单了,说不定动手,或者用刑。
凡立陷入了沉默,苦毫道:“记得图纸内容吗,怎么画的吗?纸是什么材料?”
“让我想一想,回忆一下。”
“最好想清楚了,明白了,然后老实回答我,别跟我耍花样,有半句谎言,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思考半晌,凡立道:“好像是羊皮纸,内容就不知道了。”
苦毫质疑道:“你说你按照图纸练习过?怎么会不知道内容呢?”
凡立随便说个理由,也能使他相信:“我记性比较差,尽管看了多遍,时间一过,就记不起来了。”
这句话回答最直接,说话间,苦毫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猫腻:“真的记不起来了,还是装作不知道?来帝国修真的强者,记忆不会很差。”
凡立道:“有的人记忆差,有的记忆好,人和人之间是有区别的。”
苦毫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扔在烟灰缸里。
凡立看得很清楚,香烟完全燃尽、抽完了,才扔掉,这么简单的细节,说明他也是一个生活节俭的人。作为特卫队的队长必须给队员树立好的榜样。
苦毫说道:“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又是假的,我有办法验证,也有办法要你说实话。”
凡立道:“该回答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
说到这里,苦毫用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化验报告出来了吗?”
听筒里那头说:“快了。”
“还要等多久。”
听筒里说:“几个小时就能出来,不会太慢,不会超过十个小时,顶多晚餐前就能化验完毕。”
“好的,你尽快,我等你的答案。”
说完,挂了电话,苦毫取下腰上的对讲机,叽叽嘎嘎地喊了几声:“喂,李炎,给我送一杯茶过来。”
他不拿对讲机,凡立真看不出来,这个队长还别着一只对讲机。作为帝国特卫队的队员,这些通讯工具是必备,也必须随身携带,方便联系。
那个叫李炎的人说:“什么茶?红茶,绿茶,竹叶青、铁观音、普洱茶?”
“饮料那种。”苦毫迟钝一下道:“就要绿茶吧。”
嫌疑犯也是人,也需要吃、喝,苦毫询问凡立是否需要:“凡立,你要喝茶吗?”
自己被当成嫌疑犯,他下意识里觉得自己没资格喝茶。苦毫道:“要不要,直说。”
对讲机里,听到红茶二字,想必有,凡立道:“红茶吧。”
苦毫对着对讲机道:“再来一杯红茶。”
“好的,马上过来。”
关掉对讲机,面对凡立道:“下一个问题,你在外面是否学过别的炼气之法?”
凡立一口道:“没有,怎么了?”
苦毫对着他上下左右,看了个遍,也看不出他是否说谎,“确定没有学过帝国以外的炼气之法?”
凡立道:“除了帝国,真的没有学习别的炼气法。”
“你要知道,你的血液样本已经送去化验,过不了多久,化验出来,一切答案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