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楚楚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想,今天是自己结婚的大好日子,应该多花一些时间准备才是。所以,她起的比身边的任何人都要走。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赵楚楚,你做好准备迎接你的新婚了吗?”这时,后面走出来一个女子,那声音格外地熟悉。她听了心里一冷,她知道,那个人是纤云郡主。当初,她能够让自己成为丞相府的夫人原本就别有用心。现在,她是过来提要求的。
“原来是郡主来了,楚楚这厢有礼了。”楚楚给她行了一个礼,心里却是忐忑的。她不知道,郡主会对她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万一,她做不到呢?以纤云郡主的性格,就算是做不到也会要求她做到吧。
“好了,在我面前就不用这套了。你我都明白,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纤云郡主冷眼看了她一下。这一套温柔对于唐玄默或许有用。在她看来,全部都是矫揉造作。她才不信,赵楚楚是真心的。
“好,谨遵郡主吩咐。郡主现在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楚楚心里明白,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女人。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如果她突然说要收回,她楚楚也是不能说一个“不”字的,所以做任何事情她都需要小心翼翼的。
“你还真是个聪明人。”纤云郡主夸奖了她一下,但是更多的是愤怒。虽然赵楚楚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但是,唐玄默在拒绝所有的人选她的时候,纤云郡主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凭什么,她这么容易就当上了丞相夫人。而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连靠近唐玄默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纤云郡主的语气不可置否,好像要求她必须做到。“不许和唐玄默发生真正的夫妻关系。”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把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楚楚。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还是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楚楚感觉有点不安,这样的要求,对于一个新出来的姑娘而言,真的太过分了。
“是听不懂呢?还是假装听不懂?”纤云郡主走到了她的面前,把药递给楚楚。接着,她又说道,“在你们成亲当天,把这个放在酒里面。他就会失去知觉。到了那个时候,你再使点手段,让他相信你们洞房了就可以了。”
“真的……要这样做吗?”楚楚的手不断颤抖着,她不敢去接那瓶药。
“除了这样,你别无选择。”纤云郡主加重了后面那四个字,在她看来,为了得到唐玄默,无论牺牲掉什么都不重要。即使是一个普通女子的幸福。
楚楚原本有些期待的眼神顿时变得黯淡无光,是啊,其实她在当初纤云郡主的时候早就应该想到这些。她只是一枚棋子,纤云郡主怎么可能会真心对她好呢?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估计她在外面的家人要受到牵连了。
“好,我照做就是。”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失落,像是作了一个慎重的决定,又像是做了漫长的心理斗争。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纤云郡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经过楚楚身边的时候,她冷眼看了她一眼。“唐玄默这种人,永远不是属于你的。”
眼泪说着楚楚的脸颊流了下来,纤云郡主走了之后,她瘫软在地下,有点不知所措。本来,她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地当她的丞相夫人,执行纤云郡主交代的任务就行了。可是,这个狠毒的女人,破坏了她心里面仅存的一丝幻想。
她的要求,不仅仅破坏了她作为一个普通女人基本的幸福,还践踏了她的尊严。以后,她都需要用谎言去栓住唐玄默。但是,她有什么好伤心的呢?她的命本来就是卑微的,尽管她再怎么聪明,她也始终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
既然要出嫁,就开开心心地出嫁吧。想太多也改变不了结果。她擦了擦两边的眼泪,小心地收起了那个瓶子。
之后,她又给自己补了一点妆。这大喜的日子,她如果哭了,岂不是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像是在祝福自己,又像是嘲笑她的命运。
“小姐,我来给你梳妆打扮了。你起的可真早,是要嫁人了,所以太兴奋了吧。”喜婆走进来,开心地对她说道。
兴奋?楚楚在心里冷嘲了一下自己。或许,纤云郡主来之前她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泡影了,不是吗?她随口应了一声,“嗯,你替我梳头吧。”然后漫不经心地拨弄她的头发。此时此刻,她什么事情都不敢去想。
“楚楚姑娘,你的头发又长又黑又亮,一看就是好命哦。”喜娘慢慢地打理着她的头发,不时赞叹到。
“都说女孩子出嫁这天是最美的,心情呢,也应该放好。可是今天楚楚姑娘怎么这么沉默呢。”喜娘看见楚楚不说话,有点疑惑。
“没有的事情”楚楚企图掩饰她的情绪,她对喜娘说了一句,“我只是太开心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傻孩子,你怎么想的这么多呢。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和喜娘说说。我也嫁过女儿,懂那种心情的。”喜婆边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的心莫名地暖了起来。自从她进宫以来,她的母亲就和她隔得很远,一年没有见过几次面。喜婆的行为让她觉得很窝心,她把头轻轻地靠在了喜婆的肩膀上,她觉得此时此刻,没有比这更加舒服的时候了。
“喜婆,吉时就快到了,好了没啊。”有丫鬟过来催了。
“好啦,别急,我喜婆办事从来不会误了时辰。”喜婆回应道。
“好了,姑娘,你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喜婆给她梳完发髻之后,看了看她,“姑娘,你对着镜子看看,这个发髻显得你越发地美了。”她还不忘帮楚楚理了理边上的头发。楚楚听了她的话,看了看镜子,满意地看了看。确实,这个发髻显得她更加有气质了。
“来人啊,赏给喜娘五十俩银子。”看的出来楚楚很满意这个发型。喜娘没想到楚楚出手会这么大方,她有些受宠若惊,“楚楚姑娘,这可使不得,这样你就太折煞我了。我给你梳个发髻是为了图个喜庆,你随便赏点我别的什么就可以。”
“这是你应得的,喜娘。”楚楚把银子硬是塞到了她的兜里。看的出来,喜娘是一个非常老实的人。所以这让她多了一份好感。
“这……怎么好意思呢?”喜娘有点左右为难。看见眼前的银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收了吧,觉得太多了。不收吧,她不想让楚楚不高兴。“这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喜娘,我难得遇到一个知心人,你就收了吧。你束的发髻这么好看,我很满意。这又不是白给你钱。你知道吗?看见你,我有点想家里的母亲了。从我进宫到现在,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她了。”
既然楚楚都已经这么说了,喜娘也不好意思拒绝了。“楚楚姑娘,我想你娘亲应该是个很善良的人,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老身其实看的出来你有点不高兴。不管怎么说,为了不让你娘亲担心,也为了你自己,开开心心地出嫁吧。现在我陪在你身边,你可以暂时把我当做亲人。”
“嗯……谢谢喜婆。”楚楚听了这句话,心里更加温暖了。
“好了,新娘子赶快出来吧。太后和皇上都到了。”又一个丫鬟进门了,不停地催促着。
喜娘赶紧给她盖上了盖头,然后给她束上红花,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每走一步,楚楚都在鼓励自己,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就应该好好接受。喜娘的话,也很有道理,她的妈妈如果知道的话,应该也不想看到她出嫁不高兴的脸吧。
走了一会儿,楚楚和喜娘到了大殿。太后和皇上已经恭候多时了。当然,也包括站在太后身边的纤云郡主。她心里其实是很不高兴的,因为唐玄默结婚,不管是不是妾,他的第一个夫人不是她。她要看看,唐玄默对楚楚是怎么样的态度。如果楚楚胆敢存在私心的话。她绝对不会放过楚楚的。
“哟……新娘子真是漂亮啊。”太后看见楚楚出来了,瞅着她的身段很是满意。以前,楚楚是她宫里的宫女,她没有太在意。被纤云这么一提,她今天才发现,原来她的宫里还有这么一个机灵的女子。
“母后,既然新娘子都出来了,是时候去请丞相大人了吧。”皇上有点不满意地说道。
听到皇帝的话,太后这才觉得不对劲。好像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唐玄默出现。太后和皇帝都到了,怎么说,作为臣子,也应该出来迎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