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倾颜走了之后,偌大的丞相府,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女主人,它就不再热闹一般。
“大人,你在想什么呢?”府里面的丫鬟给唐玄默送来了午膳,可是他根本看都没看。他吃不下东西,脑袋里装的都是白倾颜的影子。她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吸引自己呢?其实唐玄默也想不通,就是觉得她和平常的女子,不一样。
“大人,楚楚姑娘说,请您过去一趟。她新做了一些可口的点心。”一个下人过来通报。然而,唐玄默根本没有心思去搭理。刚开始,他觉得楚楚做出有母亲味道的东西,她应该多多少少能够读懂他。可是,待在一起久了,他发现,楚楚也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你就和她说,我身体抱恙,不方便过去。”随口回应了一句下人,唐玄默把头埋在了案头上。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想到这里,他有点烦闷,去院子里走了走。
院子里,柳迎风正在放纸鸢,吴桂仁在一边给她牵着线。两个人一前一后,看了让人很是羡慕。纸鸢越飞越高,在蓝天的映衬下,构成了一副生动的画面。吴桂仁看了看柳迎风,给她擦了擦汗。
在一旁的唐玄默没有吭声,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两个人,竟然有点羡慕起来。他记得,之前,白倾颜也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放过风筝。她就站在那里,穿着紫色的衣裙,手里拨弄着风筝线。有的时候,他从这里经过的时候,他们会对视一眼。
想想还真是怀念,唐玄默叹了一口气。他觉得无论什么时候,白倾颜总有一种魔力。她可以驱散人的烦恼,她的笑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动人的东西。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只要她在,就热闹非凡。
突然,纸鸢掉了下来,柳迎风明显有点不高兴。她生气地把控制风筝的线给丢了。吴桂仁看了,连忙捡了起来。
“迎风,怎么了,为什么不放了呢?”吴桂仁走到她身边,把线递给她。
柳迎风一把把线给推开,蹲在地上生闷气。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是怎么了?”他继续追问道。“刚刚不是还放得好好的吗?是不是心情不好了?纸鸢掉下来是很常见的,待会我给你重新弄好不就可以了嘛。”
“不是这个问题……我想白姐姐了。”柳迎风沉默了很久,又开始说话了。“我只是看到纸鸢,就想到上次我们一起放纸鸢的场景。感觉她之前还在我面前,突然之间就消失了。桂仁,你说,白姐姐她还会回来吗?”柳迎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吴桂仁被她这么一问,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才好,所以他干脆不回答。
听了他的话,柳迎风眼里出现的亮光,又突然暗淡了。是啊,白倾颜怎么可能再回来呢,她都退婚了。这意味着,她和这个丞相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可是她不明白一件事情,她觉得唐玄默是喜欢着白倾颜的,为什么到最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却没有一点挽留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她能回来……”柳迎风嘴巴里面嘟囔着,吴桂仁看见了,把她给抱了起来,“傻丫头,不要太伤心了。你还有我呢。”
唐玄默看到这副场面,心里对白倾颜的思念也更加强烈起来。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让这么多人记住她。但是她走的时候却是那么绝情,什么话都没说,一大早一声不吭地走了。
他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没用。现在,也只能和柳迎风他们一样站在这里怀念了。
“大人,你怎么来了。”吴桂仁抬起头,看见了唐玄默,不解地问道。
“难道我不能来吗?”唐玄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让别人觉得,好像他天生就是一个冷酷的人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难道大人是要和我们一起放纸鸢?”吴桂仁解释道。他有点不明白,唐玄默这种人,怎么会在这里看他和柳迎风看纸鸢?
“大人,是有什么事情吗?”柳迎风整理了一下头绪,站了起来。唐玄默这个时候站在这里,想必是有心事吧。她猜想了一下,或许唐玄默,也和她一样,在思念白倾颜呢?
“没什么,只是屋里太闷,想要出来走走。”唐玄默怕柳迎风看出来异样,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柳迎风从小脑袋就机灵,稍微哪里不对劲,她总能一眼看出端倪。难怪唐玄默也有点忌惮她。
“真的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大人和我们一样,在想白姐姐呢。”柳迎风故意把“白姐姐”三个字念得很重。唐玄默听了,耳根开始发烫。
“迎风,怎么能这样和大人说话呢。”一边的吴桂仁看出了一些端倪。他觉得,柳迎风有点太冲动了。虽然是为白倾颜抱不平,但是唐玄默好歹是丞相,不能那么无礼啊。
这话触动了唐玄默最敏感的神经。是啊,多少天了。他一直不敢承认白倾颜在他心里的位置。每次站在她住过的房间停滞不前,最近几天睡觉梦的也都是她。柳迎风还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想,自己大抵是真的在怀念她吧。
“没事情的,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唐玄默用迷茫的眼神看了看她们手里的纸鸢,然后坐车地叹了口气走了。
“我就说你不要说这些,看大人好像生气了吧。”
“明明就是他不承认嘛……我早就看出来了,大人喜欢白姐姐,而且白姐姐也喜欢他。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纠结呢,都不肯先主动。”
……
身后传来刚刚那两个人争执的声音,而唐玄默却感觉自己好像身边的东西都感觉不到了。他没有意识地往前走。突然他撞到了一根柱子,“啊……痛。”他忍不住叫了一下,都是刚刚想事情太入神了。他用手摸了摸脑袋,那里好像已经肿了一大片。
可是,就是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他觉得自己的大脑越发地清醒。是思念,是喜欢。他终于承认了内心一直呐喊的声音。之前想了那么久,都没有想通,现在这么一撞,反倒真让他明白什么了。
对,他一直以来都是喜欢白倾颜的。他喜欢每天早上第一个见到的是她,喜欢她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他喜欢她清秀的面庞,喜欢她温暖的笑容。所以,他有了一个信念,他要去找白倾颜!
可是,明天就是他娶妾的大好日子了,明天太后和皇上都会过来。这可如何是好呢。他的头开始痛了起来,现在说退婚,估计也来不及,估计皇上看到奏书的时候,他都已经结完婚了。
他在心里想着,他绝对不能娶楚楚。他唐玄默只能有一个妻子,而且这个人必须是白倾颜才对。只有白倾颜,才配得上这个位子。
突然,他脑袋里面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既然现在退婚也来不及了,倒不如以公事为由,去白府找她,顺便把婚给逃了吧。反正丞相府一向事务繁忙,大家众所周知,所以这样的话他就有理由了。
才刚刚冒出这个念头,他就立马拿出纸笔,草拟了一份书信。意思大概就是因为事务繁杂,明天他必须出去一趟。所以请太后和皇上原谅。也希望楚楚能够原谅他。回来以后,再办婚事。
写完书信之后,他匆匆忙忙地去柜子里面挑了几件衣服,然后准备了一些银两。就直接出门了。本来还有丫鬟在后面急急忙忙地追着他,问他“大人,你现在去哪啊,新郎官的衣服已经送过来了,您应该去试试。”
唐玄默才懒得搭理她呢,他觉得,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白倾颜。没有白倾颜,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动力和意义。一想到这个,他让车夫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这边,楚楚看到喜娘刚刚送过来的新娘服,她觉得特别满意。虽然只是丞相的一个妾室,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夫人啊。做新衣用的料子都是上等的。而且这喜服上面的图案她也很是满意。
她楚楚,从一个太后身边不起眼的丫鬟,到现在丞相府的夫人,她终于要摆脱过去的生活,风风光光地出嫁了。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爱慕唐玄默,也不知道唐玄默有没有一点喜欢她。但是,感情都是用时间慢慢培养出来的,难道不是吗?何况,唐玄默论长相和才华,也不是她讨厌的类型。
这段时间相处了这么久,她觉得和唐玄默还是有机会的。楚楚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她时不时还捏了一下她的脸“疼。”
啊,原来都会真的,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她,赵楚楚终于要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京城最有名望的丞相唐玄默!她想,现在应该立马穿上喜服,如果哪里不合适,还可以马上改,她可不能给丞相府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