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话再说,秦国自王猛死后,苻坚一连数月不上朝理事,开始时众臣皆以为苻坚忧伤王猛之死,但时间一长,众臣便生出了疑惑,有了一些异议,更有秦龙大言道:“自古帝王身居后宫不出,不是有妖狐,便是自身昏庸,看来当今天子后宫定有妖狐迷惑,芸婷娘娘会不会是妖狐呢……”
哈迷罕怒叱道:“秦龙,好大狗胆,敢非议皇上,左右推出重责八十大板!”
丞相莫一斋“醒送”一声阻拦道:“哈王爷,秦龙之言虽难听了一些,但也算是逆耳忠言,这大朝之上,每日皆无君主,长久下去也不是一个好事情,本相以为,理应请君出宫才行。”
哈迷罕退却众人之后对莫一斋道:“丞相有所不知,皇上数月不理朝事,我也令小女若儿入宫去打听究竟,岂料,皇后娘娘也不知是何原因,他说皇上快半年未到她宫中去过了,并也不准娘娘到他所居的“温婷斋”去,所以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干什么?”
莫一斋沉思一下道:“皇上对女色并不沉迷,而独居宫中数月不出,难道他身体欠安?”
哈迷罕摇摇头道:“皇上自当年饮了旧亲王的血后,多年无病无痒,不会有病。”
莫一斋“醒送”一下道:“这这这如何是好呢?”
哈迷罕沉思一下道:“只有强闯后宫,探听一下原因。”
莫一斋道:“强闯后宫,自古乃灭门之灾,但为了大秦江山,本相愿与哈王爷一同强闯,只不过我们先到娘娘处打探一下原因才行。”
哈迷罕点点头。
主意一定,哈迷罕与莫一斋各举朝冠来到宫门处,同声道:“求皇上赐见,否则,我等强闯后宫。”
早有黄门官出来相拦,喝叱道:“强闯后宫,九族皆诛,尔等速速退回。”
哈迷罕上前一步,伸手一掌将黄门官击倒在地,与莫一斋一起强闯入宫,边走边道:“求皇上赐见,求皇上赐见……”
二人在后宫中边喝边行,众御林军均知二人身份,也只是围而不战,任其二人大闹后宫。正在这时,只见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位贵妇人,迎面而来。
二人远远地看得真切,此人正是皇后芸婷,连忙迎出去道:“求皇后赐罪,求皇上赐见。”
芸婷哀怨道:“你们这是何苦呢?皇上不会出来的。”
二人闻言这才抬头吃惊的向皇后望去,只见芸婷乌发散乱,衣服飘零,最睡目的是,她左颊青紫,好似被人痛打了一场。
芸婷叹了口气又道:“你们回去吧,这万里大秦没有天子了。在他心中早没有了江山社稷,只有一位小妖精。”
莫一斋与哈迷罕对视一下,芸婷令给二人赐坐之后,泪流满面的说道:“自从来到长安,就如进入牢笼的云雀。折了双翅,更无人听你哀啼,更甚者,那小妖精入宫之后,哀家这个日子更是生不如死,他只知沉迷于温婷斋,每每前往皆被责打,这日子真无法过下去了。”
哈迷罕闻言沉思一下道:“斗胆向娘娘问上一句,这小妖精到底是何人?”
芸婷止住悲泣道:“这小妖精的来历,说来有些话长……”
此事还得从花恨,解流子闯秦宫开始说起一一
回话说解流子入秦宫行刺苻坚,花恨在客栈久等解流子未归,不由得心急如焚,只见她抄起宝剑,怒目圆睁地向秦宫而去。
来到秦宫门外,花恨娇喝道:“苻坚,狗贼,出来受死!”她的喝声未毕,早被秦宫将士团团围住,一位将领道:“拿下!”众兵士纷纷冲向花恨。
花恨本无几下功夫,只招架几下,便被几位兵士拿下,捆得严严实实,她虽被擒,但那张嘴却丝毫不让人。只听她破口骂道:“苻坚,你将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骂声洪亮,传出很远。
此时,适逢苻坚有大事正好出宫,众秦将士纷纷跪下,恭迎圣驾,花恨此时仍痛骂不绝。
苻坚听见骂声,双眉一皱道:“被捆的是何人?”宫门将军道:“是一位顽女,他强闯宫廷,已被拿下。”苻坚闻言,向花恨望去。
这个一望,苻坚浑身一颤,他不由得叫出声来:“雨姬。”随即令将士给花恨松绑,并送入宫中,说要亲自审问。
这花恨被送入内宫“温婷斋”中,仍骂声不绝,口口声声要将苻坚千刀万剐,但苻坚却充耳不闻,既不审讯也不拷打,反而给花恨安排好锦衣玉食,盛情款待。
这样的日子天天如此,花恨初始还天天怒骂,但时间一长,她的骂声却慢慢减少,直到不再听见她的骂声了。
有一天,花恨在斋中感到心烦,又闻外面鸟语诱人,一时勾得她童心痒痒,便信步走出房去。
花恨好久没有出房来,只见苑中鸟语花香,蜂蝶追舞,香风习习,顿感心胸舒畅,于是在花间漫步,尽情享受这迷人风光。
当她正在花间尽情享受之时,忽然她看见在前面有一双脚,一双男人的脚,她立即停住脚步,举目望去一一
只见苻坚正手梳长须,满面笑容地望着自己。
花恨顿时气满胸膛,银牙怒咬蹦出一声巨吼道:“苻贼,拿命来!”并人随身去,挥拳打向苻坚。
只见花丛一闪,两名大内卫士早已闪出,挡在苻坚前面将她拦住,苻坚示意卫士将她放开之后,仍神情怡然的说道:“你与朕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见朕如此怒气冲天?”
花恨道:“全天下人谁不恨你,谁不是恨得以食你的肉为快事,你还我解哥哥,你这狗贼……”
苻坚对花恨的怒骂充耳不闻,忽然问道:“雨姬是你什么人?”花恨怒道:“狗贼,姑奶奶没有见过什么旱鸡,雨鸡,倒恨不得将你打成落汤鸡……”
苻坚摇了摇头,转身离去,口中却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只不过刁顽了一些,雨姬……”
自此之后,花恨每一走出温婷斋,便能远远地看见苻坚的身影,并能听见他口中在那喃喃自语道:“雨姬……”
时间一久,花恨渐渐习惯了苻坚这怪异的举止,于是心生一计,想将苻坚好好的捉弄一番。
这天,花恨信步走出温婷斋,穿过万花丛来到了一水池边,这水池旁一块巨石上书有“榭雁石”,花恨暗语道:“榭雁石,为何不见大雁呢?”语罢,便独步走上石去,仰天一呼道:“解哥哥,我来矣。”便跃身跳下石去,池中溅起一阵水花,花恨顿时无影无踪。
远处的苻坚见此情景,几个纵步来到池边,也毫不犹豫的跃入池去,这时,榭雁石下传来一阵笑声,花恨眉飞凤舞走出来道:“苻坚,你这落水狗,水中的滋味如何?”
就在花恨得意之时,岂料脚下一滑,她也极不情愿地投入了池中,花恨水性不行,这一入池,吓得她张口叫娘,但娘未叫出声,却呛了几口池水,顿时感到心慌意乱,双手乱打乱抓,恨不得能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苻坚游出水面,见花恨在水中时浮时沉,万分慌张,连忙伸手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救出水面。
花恨在水中已慌得绝望万分,猛然间被人抓住,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只见她一把紧紧将苻坚抱住,生怕他将自己丢下不管。
苻坚轻轻地将花恨揽住,任由她紧紧抱住自己,并轻轻地向池边游去,花恨在求生中忘却了仇恨,只知救自己这人可亲可爱,可依可靠,她紧紧的抱着苻坚。
苻坚望着花恨被水呛得张不开双眼而娇弱的面庞,叹道:“好一朵出水芙蓉,雨姬。”便弯头深深地吻住花恨那娇嫩的脸庞。
花恨在慌惶中竟是那样无依,她只感到托住自己的双手,给了自己生命的希望,而自己抱住的人,竟是那样可亲,而苻坚这一吻,使花恨感到那样亲切一一
是解哥哥在吻自己,花恨有些羞涩的初感,但更像一种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亲情,像长辈的关怀,更像人们所说的那种,父亲对女儿的关怀,反正这一吻,使被水呛得不知所措的花恨感到万分亲切。
苻坚将花恨托到池边,轻轻地放在地上,唤道:“雨姬雨姬……”花恨已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猛地一巴掌打在苻坚脸上道:“雨你娘的鸡!”一咕噜爬起,飞身跑入温婷斋中。
苻坚愣愣地坐在地上,摸着被花恨打过的脸,一时不知所措。
就这样,苻坚在温婷斋中不再离去,度过了一日又一日,而花恨渐渐地也消除了对苻坚的仇视。
苻坚自此沉连于温婷斋,感到与花恨在一起有无限的快乐,特别是花恨的一笑一怒,更颤动着苻坚的心弦,他暗自发誓:当年失去了雨姬,今天老天又送来了另一个雨姬,今生今世再也不会让她从眼底下溜走,朕要得到她,要让她心中爱朕,和朕一块生生死死,不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