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缨瑶沉默了很久,她鼓起勇气道:“墨公子,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浣纱?……那个是景……前辈的手链?”
她眼眶微红,眼睛似被泪水浸透过,明亮清澈,看着他的时候却不见半点柔弱。
墨寄玉没想好怎么说,也没想过事态那么快就发展到要触及景卿暖。
他的默然不语却让风缨瑶以为涉及景卿暖的事情,他不想透露太多。她偏过头,无可奈何,“麻烦你看着浣纱。”也许白忆娥是对的,这个村子有人能救浣纱。
风缨瑶刚走到村子里,听到前面有说话声音。
“小丫头,村子里还有谁的医术比较高明,我们那有个病人。”是白忆娥。
“我叫青黛,不叫小丫头。因为你们,简哥哥都被人抓走了,简爷爷才不会帮你们看病呢!”
“这个简爷爷医术很高明吗?他住哪间屋子?”白忆娥抬头看向村子,猜测哪间屋子最有可能。
“都说了不会帮你们,你快出去,我要关门。”青黛很生气,这人怎么不会听人话,她把白忆娥往门外推。
“哎……你这个丫头,别碰我!你告诉我是哪间屋子,我就出去。”白忆娥岿然不动。
青黛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眼珠子转了转,右手往前一挥,有股青烟飘向白忆娥。
风缨瑶拉住白忆娥的手往旁边一拽,青烟没碰到人,渐渐在空中消散。“真是……你竟敢对我下药?我……”白忆娥对着十岁不到的小丫头,似乎也没办法,总不能跟她打一架,那样太胜之不武了,只好站在一边自己生闷气。
“青黛,我们已经有人去救你的简哥哥了,只是现在小纱姐姐又病倒了,你能不能跟姐姐说一下,村子里还有谁的医术比较好?”风缨瑶弯着腰对青黛细声地说。
风缨瑶态度还算好,青黛撇了撇嘴,只好道:“小纱姐的外伤我也可以治。”
“不是外伤,她现在……离魂了。”
青黛低头思考了一下,“我记起来了,小纱姐被简哥哥救回来的时候,情况也是很奇怪,简爷爷和钟婆婆那时候去看了一眼,然后都摇着头说治不了。后来我在院子晒药草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简爷爷说,修复魂魄这种事情,只有……只有……”
青黛半天也说不出来只有什么,白忆娥看得都替她着急,动了动嘴巴,又闭起来,万一她开口说话,这个小丫头更想不起来了。
“简爷爷好像提到了什么殿,只有这个殿的人能治。”
白忆娥没忍住,“什么店?这个范围也太大了吧。”
青黛对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没理会。“是不是……墨棋殿?”
风缨瑶只是试探,青黛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墨棋殿。”
白忆娥惊讶地看着风缨瑶:“你知道?”
她并不能确定,只是猜测,如今看来墨寄玉是有办法救浣纱的,但是刚才她问他又不说,会不会并不想救浣纱,还是救浣纱需要付出什么?思绪千回百转之后,“谢谢你青黛,我们一定会救出简公子的。”
两人折回去,刚好碰到卫箫和钟斯羽,但却不见简榛,他们没能追上黑衣人。
回到屋里,众人一脸凝重,卫箫先打破沉默。“浣纱怎么样?”
风缨瑶先扫了一眼墨寄玉,然后看着卫箫说:“她离魂了。”
卫箫上前打量,看到墨棋阵法,转身对墨寄玉道:“墨公子对浣纱的病有对策?”
这次墨寄玉没再沉默,他点头道:“墨棋殿所修行的,确实和灵魂有关。云姑娘的情况,我也略懂一二。”
白忆娥奇怪道:“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墨寄玉看了一眼风缨瑶,“之前我并不知道云姑娘灵魂有损,灵魂上的伤和一般的伤不同,并不能通过肉眼看出来。”
“那刚才你怎么不说?”
墨寄玉道:“我贸然出言,你们未必相信我。而且我虽有办法,却并没有条件。修复灵魂,不仅需要用到墨棋阵法,还需要几种珍贵的灵药,其中一种灵药三百年开一次花,现在距离它开花还有两百多年。这样的条件太苛刻……”这样的条件,即便说出来也救不了云浣纱,她能否活到那时候,都是未知。
风缨瑶身形微动,不过依然背对墨寄玉。其实她并不怪墨寄玉,没有规定医师看到病人一定要尽力相救,焉知医师有没有难言之隐?施手就能救回一条人命,没有哪个医师能做到冷眼旁观。
白忆娥道:“没有其他办法?难道没有其他灵药可以替代?”
“有。”墨寄玉盯着风缨瑶后背道,“这种三百年开一次花的灵药叫魂牵梦萦,它可以被催生。”
沉浸在如何救简榛的钟斯羽听到这个药名也被吸引了注意,她哼笑道:“魂牵梦萦?我至今还没听过有什么东西能催生它的。魂牵梦萦与梦魇相伴相生,催生它就相当于催生梦魇,在这个过程中你能抵挡得住梦魇的摄魂?一旦摄魂,就再没有回来的可能。”
墨寄玉微笑道:“如果魂牵梦萦都能被催生,那么摘取它也一定有办法。不过……这又有另一个问题。”
风缨瑶转身看着他。“能催生魂牵梦萦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景卿暖的佩琴……瑶音琴。”
众人脸上都透着迷茫,景卿暖这个名字他们也才知道没多久,瑶音琴就更是听都没听过。
卫箫道:“景卿暖已经死了三百年,她的佩琴……应该当时就被毁了吧。”
墨寄玉道:“瑶音琴不仅是景卿暖的佩琴,还是瑶音门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一把神器,就我们修真大陆近几百年来,还没有人有那个能力毁掉它,即便是它的主人也不能。”
“那要怎么找到它?”既然没被毁,那就是被藏起来了,风缨瑶觉得墨寄玉应该知道它被藏在哪里。
很可惜,墨寄玉并不知道,他道:“这把琴的现世,对修真大陆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暖姐当年也是想到这点,所以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瑶音琴的下落。”
白忆娥在一旁边点头边道:“这就是第二个问题……好像跟第一个问题一样无解啊。修真大陆那么大,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山里,海里,城里;院子里,厨房里,卧房里……这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