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城内禁纵马狂奔,那少年虽眉眼明媚,但也不能让人对他心生好感。一路行人纷纷避让,街道虽宽敞一时也乱做一锅粥。
皇城里敢这么嚣张的不知是那家贵公子,众人敢怒不敢言只好随他去了。可他意气风发的少年气却引得不少女子暂忘了刚刚的恶劣行径,暗暗投来倾慕的目光。
“呵。”九儿一袭红衣倚在栏杆上,将楼下的“好戏”尽收眼底。见少年正巧停在她韶云坊门前,手握缰绳,环顾四周似是在等什么人。
“小郎君,生得如此俊俏,让人看了心里也欢喜的紧呢!”九儿一时兴起,便习惯性的调戏了一句。“给姐姐说说在等谁,姐姐看得远,说不定能瞧见。”
言阳一抬头见那女子笑得恣意,一双狐狸眼里乘着点点星光,染的他也心情明亮了几分。
“你才多大啊,敢自称小爷的姐姐?”纵是平常混蛋惯了,也只是几个交好的世家子弟胡闹,那些个官家小姐都是少见到,还从未有过被女子调笑的经历。被她夸了一通长得俊朗言景心里慌乱又有些异样的新鲜感,面上依旧逞强着和她扯皮,想多聊上几句。
“是我先问的小郎君你,怎的你不先回答反问了一句呢?”九儿笑笑,面上促狭“莫不是背着家人在这私会小情人?”
“休要胡说!”言景又羞又燥,耳尖发红,恼羞成怒道,“你这女子,怎的如此口无遮拦!”
九儿轻笑,心里艳羡少年总是被家里保护的很好,被调笑的反应都这么让人心里明亮。
正想多调戏他几句,看看他面红耳赤的模样,眼角瞟到了一辆马车正朝着这驶来。
她只觉得眼熟,想仔细看看是哪家的,言景没听见她再说话,抬头见她看向旁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里一亮仿佛找到了救星。
“二哥!”言景挥手,“我在这!”
那车夫看见他招手,向他驶来。
言景风风火火的跑过去,跃上车一把撩开帘子,正想与二哥说道说道与那小娘子调笑的风流韵事,以显示自己不是孩子了。却不想正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吓得腿一软差点跌下车去。
“六…六殿下。”求助似的看了自家二哥一眼。
“正巧碰见,便一道来了。”言清无奈解释,转头对傅凌调笑到“不知今日殿下怎有空与我一同来这韶云坊?”
“母后对此坊新排的歌舞有兴趣。”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冷冰冰的。言清与他相交多年知他脾性,只是外冷内热罢了,而自己这三弟却怵他怵得紧。
言清见言景一副打了霜的茄子模样也无奈,毕竟人家皇子想来他还能拦着不成?
“你刚兴冲冲的跑过来是怎的了?”见两人一言不发,言景还堵在车门口,言清只好挑起话头。
一听这个,言景想起了刚刚的调笑,忙想指给他们看那个小娘子。
却一撩起帘子,楼上空空如也,那还有什么小娘子!
却说那边,九儿看清是,言候府的马车,一个闪身便进了屋子。只看见马车撩开时露出的玄色衣角,心里还纳闷,言清那厮不是喜欢着一身白衣,扮那翩翩公子,怎的两年不见也走起低沉阴鸷的路子了?
不过想来坊主说今日的贵客便是言家这兄弟俩了,这可让她犯了难。
正碰上秋词来让她准备着,贵客亲自来坊里看咱这歌舞,能否入府献艺,就看这贵人满意与否。
她让秋词去找了块纱巾覆面,推脱说昨日睡前饮了太多茶水,今日脸有些浮肿,不宜见人。
坊主将她骂了狗血淋头,她赔笑道绝耽误不了晚上的登台,坊主才去找言家两位公子告罪。
言清本就是来随意逛逛,也知演出是在晚上,并未怪罪准备不周,只叫他们不必太过紧张。
这出《春日宴》是讲的女主人公身为富家小姐却恋上穷书生,与家中决裂下嫁书生。书生也没有辜负小姐的青睐,高中状元后锦衣还乡,打脸众人。可女主苦尽甘来,却也没能实现“岁岁长相见”的允诺,终日清贫困苦的生活长期积劳成疾,也先一步离世。
故事起伏大,吸引人的噱头便是本以为是一个大团圆大结局,可偏偏结局又不尽人意。导致吊人胃口,看到最后又想着前面,让人欲罢不能。
今日排“富家小姐初见穷书生”,时间仓促,九儿未施粉黛,只戴了个面纱便上场了。歌舞早烂熟于心,九儿一边舞一边打量着坐下的三人。
就言景仔细看歌舞,言清虽然也看着台上但心早不知飞哪去了!她一转头对上傅凌的眼,似将她看穿,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倒,还好及时稳住了,便不敢在看他,只怕露了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