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谁不想出人头地令人刮目相看?
谁不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光辉岁月?
思绪飘荡之际,脑袋瓜异常的好使……。
令狐糊糊的‘穿虚’一击,手法、动作和力量都像极了打倒季如松的那个‘暴徒’。但糊糊矮壮!二者并不是同一个人。
和糊糊打成平手的黑山老幺,却被三娘黄仙随手一握制服。
那蛊惑人心的声音、颠倒众生的笑容,无一不是上官鸵鸟色秀自己时的加强版。
这难道是武侠小说里的‘摄魂术’?
‘七仙女’真的是张超然假扮的?
虽然明知答案,但路不同犹自不信。
难道世间真有‘易容’之术?
不不不!即便有,那也‘易’不出如此美丽无暇的一张脸。
姑苏何家二千金何小河,真的是貌美如天仙?
难道自己真的不知不觉身处一个精彩纷呈、如‘书本中所描述的江湖’?
路不同举目四望,顿觉大厅里的每个人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外纱。
又看见张超然所在的那一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男人。
既然张超然和季如峰都在这里,那我路不同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多余?
路不同盯着桌面上的那盘熏鱼,蓦然惊醒回归现实……。
进门的人逐渐密集。
路不同捏了一小撮瓜子,但见粒大籽饱、嗑完满口焦香。
又剥开一个花生,里面躺着个头均匀的四粒花生米儿。
吃起来咸香干脆、嘎嘣带响。连剥几个,均是如此。
买过无数次瓜子花生的路不同知道,这些瓜子花生都是瓜子花生中的极品。
顺手抓了两把放入口袋,突然想起‘的哥’口中所说‘在省城人民剧院旁边卖瓜子花生发家’的安傻子,以及无端被他口头绑架的安家大小姐——安素素。
吃着喝着观察着,路不同发现这里有四个出入口。
其中两个在明处,是各路宾客出入口。
另外两个在暗处,是内部人员出入口。
没有包间、没有雅座、没有男方女方、没有总管司仪、没有服务人员……。
言而简之,这大厅就像个随便坐、随便吃的‘大锅饭’食堂。
一切都是那么随意散漫,一切却又是那么杂而有序。
除了典礼台前、铺着纯黑桌布的三排坐席。
这三排坐席犹如不存在般,没有一个人靠近。
这时毛大宝出现在圆拱门口,戴着一副‘不知打哪儿弄来的金丝边眼镜’,有点儿忧郁有点儿神经质的四下扫视
这家伙肯定洗过澡了!
虽然浑身衣服仍是灰扑扑、脏兮兮,但肤色、气色却是白净了许多。
尤其是此前那一脑袋贴着头皮的自来卷,此刻蓬松凌乱、曲里拐弯向天歌。随着步伐不断颤动飞扬,充满了海外文艺小青年的浪漫主义范儿。
路不同可不想和一个‘饿死鬼’坐一桌,赶紧低下头。
毛大宝走到峨嵋七仙女桌旁不知说了些什么,逗得众位‘仙女’“咯咯”直乐。他顺势坐到一张空椅上,旁边的一位‘仙女’立刻连打带踹把他撵走。
天山刘姥慢吞吞走进门,又慢吞吞走到第一排正中的一桌黑桌旁坐下。
黑大汉携着他女朋友的手走了进来,二人服饰、气色焕然一新。看样子是洗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和好如初了。
黑山两兄弟进来了,站在入口东张西望了一下便分头四下寻觅。
路不同见此二人手中都抓着个电话,神色焦急气恼万分,心中窃笑。
三个和尚进门了,大步走到刘姥桌前作揖寒暄了几句、落座一偶的黑桌。
胶原蛋白美少年进门了……。
汉服素装小姐姐进门了……。
‘蛤蟆功’男子进门了……。
等电梯时那个咋咋呼呼的女人和一群人‘组团’进门了……。
进门之人顷刻间密如过江之鲫。各色人等不一而足,其中奇装异服者也不在少数。
路不同久经锻炼,他的一双眼睛在两个出入口不停游梭,生怕一不注意漏掉刘雅思。
偌大的大厅沸腾起来,四处都是呼朋唤友、说笑吵闹之声。
瞧着乱七八糟的大厅,路不同心中纳闷,“黄鹤珍整这么多人来吃‘大锅饭’,她究竟想干什么?”
眼睛突然一直,刘雅丽出现在入口,右脑门上贴着一块白纱布,像只愤怒的小鸟一般环视大厅。
路不同吓得一缩脖子,右手支着脑袋侧伏桌面、左手把手机调成自拍模式。看见:
刘雅丽顺着地台缓步前行、左右细看。
刘雅思跟在后面,再后面是上官云英和那位会发光的东北大妞。
刘雅思突然紧走几步,挡住刘雅丽正要看自己的目光。同时指着远端的黄桌说着什么。
二人说笑着从平行于自己位置的地台上走了过去。
路不同松了一口气坐正身子,喝了一口饮料压压惊。
水杯还没来得及放回桌面,却见刘雅丽前行的身子突然顿了一下旋即转身。
二人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刘雅丽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只小老虎般走了过来。
路不同吓得手一松,水杯“当啷”一声掉落桌面。
刘雅思摇头跟上,“千算万算,仍是算不过妹妹‘毫不讲理’的直觉。”
路不同垂下头,想起天山刘姥说的话,“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躲不掉的……。但自己裹的像个粽子,这个小鸭梨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路不同百思不得其解,恨不得头撞桌面。
再抬起头时,坚定了信念。眼观鼻、鼻观心,哼起了大慈大悲咒。
他自幼听惯了唱佛机里的调调,张嘴就来,“南摩救苦救难阿弥陀佛、南摩大慈大悲阿弥陀佛……。”
刘雅丽隔着桌面审视路不同,神色颇似初见‘黔之驴’的那只老虎。
路不同心中一定,知道自己的‘自残术’起到了迷惑敌人的效果。
哼咒之声立刻大了几分,“南摩有得必有失失之我命阿弥陀佛、南摩有失必有得得之我幸阿弥陀佛……。”
刘雅丽盯着眼前这人七星瓢虫一般花哨的脸、听着他蚊子哼哼一般的腔,怒火中烧!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关键是好说不好听,谁那么傻脑袋往门上撞……?
秀眉一蹙,脑门处又是一疼。
她左看右看却也不能完全断定:拿门板‘怼’自己的,是不是这小子?
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原则绕坐右侧,目不转睛道,“装、你再装?”
路不同心头狂跳、耷拉着眼皮狂哼,“南摩菩萨显灵阿弥陀佛、南摩佛祖保佑阿弥陀佛、南摩我不理你阿弥陀佛……。”
刘雅思看着眼前的这俩‘活宝’叹口气,紧挨刘雅丽坐下。
上官云英一屁股坐到路不同左边的椅子上。肥胖的身躯压得椅子快要散架般“吱扭”了一声。
路不同歪头看了一眼。
东北大妞“噗嗤”笑道,“哎呦老弟,脸被驴啃了?”
路不同充耳不闻急哼,“南摩你全家被驴啃阿弥陀佛……。”
上官云英娇声试探,“老夫哥哥?”
“南摩打西边来了个喇嘛阿弥嗯……?”路不同心神一荡差点跑调,赶紧又哼,“西摩打北边来了个哑巴阿弥陀佛……。”
上官云英又探,“慧明哥哥?”
路不同眼睛一闭,“南摩的喇嘛想打西摩的哑巴阿……。”
刘雅丽一把扯下他的帽子,“装成癞皮狗我就认不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