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8日,今天对于沈桦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对于庚辰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庚辰18岁的生日,是人一生中比较重要的成人礼。
这天早上起来,沈桦像往常一样,早起去跑了步回到家,打开手机,准备边吃饭,边听广播。她给自己定了计划晚上要看庚辰的成人礼晚会。
沈桦打开手机,却看到妈妈发来的信息:“上班了吗?妈妈想你了!”对于这位农村的妇女,说出这样的话,要么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要么有什么话要对孩子说,要么就是真的是很想很想孩子才会这样。
沈桦纠结了半天,尽量想到任何可能,然后给妈妈发了消息:“我哥带你去检查身体了吗?”沈桦的妈妈身体状况很差,她看妈妈走路总是有气无力,她总感觉妈妈看起来很累,无论是不是在干活,妈妈很容易感冒,特别是冬天,所以上个月沈桦给哥哥说,让他带妈妈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这样家人都能放心。妈妈突然发来这么个消息,沈桦也是很担心。
“我没事,不用查。”妈妈给沈桦回了个消息。沈桦想妈妈是因为怕她担心,什么都不说,于是又问了哥哥,有没有带妈妈去检查,哥哥说还没有,沈桦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最近吃饭怎么样啊?”沈桦也是不爱表达的人,她不知道跟妈妈说些什么,就只能聊些日常。
“都挺好的,最近也很少感冒了。”妈妈很快给沈桦回了消息。
“我嫂子呢,最近吃饭怎么样,作息还规律吗?”
“吃饭挺好的,就是还是起的很晚。”
“宝宝呢,身体挺好的吧,乖吗?”
“宝宝很胖,特别沉,长得也很快,比较听话,偶尔有点淘气。”
“孩子嘛,肯定会淘气,况且才三个月大。”
“等你哥他们放了假,我去你那住几天。”
沈桦楞了一下,妈妈在哥哥家呆了这么久,最挂念的应该是爸爸,这么久没见爸爸,她应该先回家看看爸爸,但是却先要来看沈桦,她感觉这事很蹊跷,于是问妈妈:“你不先回家看看爸爸吗?”
“等在你那回来再回家。”
“哦,那还有多久放假呢?”
“一个多月吧。”
“哦,好”
沈桦还是不放心,又给哥哥发了消息:“咱爸和咱妈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吧,没听说,不太清楚。”哥哥回信儿说。
“咱妈最近老是给我发消息说,她想我,还说要放了假来我这,我以为她和爸爸吵架了。”
“她和嫂子相处的还好吧?”
“还是那样,不好不坏。”
“你要不抽空来一趟吧,我给你买车票。”哥哥突然提议说。
“我去最多待两天。”
“住一晚上也行啊。”
“那行,我看看过几天能请个假吧!”
沈桦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既兴奋,又忐忑。
“你别给咱妈说,给她一个惊喜。”沈桦最后给哥哥嘱咐到。
十二月份,沈桦将全面进入教师资格考试面试的准备中,在这紧张的筹备中,要抽出时间来去趟哥哥家,真的是要好好打算一下。
“呀!周六是我生日,我有一天的生日假,正好那时候我报的课还没有开班,再和店长说说,周天请一天假,周一上晚班,上午赶回来,这样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请下假来。”沈桦突然想到这个主意,于是就给店长发了个消息,店长说看看能不能协调一下。过了十分钟店长回了信儿,说可以。
“那我赶紧买票!”沈桦兴奋的不行了,赶紧去看看还有没有车票了。
“我要是周六去,到了那就得中午了,耽误一上午时间,要不就周五下了早班就去吧,可以节省时间,还能和妈妈多住一晚上。”“可是现在买票有点晚了,周五的票已经没有座位了,只有站票了,要坐三个半小时的车,站着会很累。”“没关系了,站着就站着吧,反正能早点见到妈妈。”沈桦经过反复的心理斗争之后,决定周五下了早班去,就买了周五的无座票。
周五早上沈桦睁开眼,先拿手机看了看,和庚辰问了早安:“今天要去见妈妈,很开心。”然后就赶紧去看看给妈妈准备的礼物有没有到,因为提前了行程,沈桦怕给妈妈准备的礼物不能今天到,就不能带着去了,那这个惊喜就失去了一半的意义。
“嗯,还不错,物流信息显示今天能到。”沈桦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带好出门用的所有东西,身份证,现金,手机,水杯,钥匙。哎吆,年纪大了,老是丢三落四,忘这忘那,可不能和昨天似的,忘了拿身份证,那麻烦可就大了,眉笔,眼影,眼线笔,还有签字笔,书和本子!”沈桦边收拾东西,边自言自语到,昨天真的是,因为没提前做好准备,结果耽误了大事,还浪费了时间和体力,导致一天心情不好。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前一秒还记得要干啥,一个转身却忘了,有些话都到嘴边了,结果却忘了要说什么。
收拾好东西后,沈桦来到单位上。
“想吃点什么,让咱妈提前买好了,准备着!”到了单位沈桦看到哥哥发来消息。
“螃蟹,上次没吃着。”沈桦调侃到。
“晚上就有螃蟹吃了,我哥要给我买螃蟹吃。”沈桦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和王超说到。
“这么爽!”
“是啊,嫂子生孩子的时候,我哥说要给我买螃蟹吃,结果太忙了,也没能吃的了。这次我一定要吃上。”沈桦鉴定的眼神,像是吃不到螃蟹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要到下班时间了!”沈桦怕赶不上车,和店长请了一小时的假。
到了下班时间,沈桦背起包,就要往外冲,心中抑制不住的喜悦,完全表现在脸上。
“别落下东西,再回来一趟,那就麻烦了。”沈桦丢三落四的毛病,大家都知道,每次出门她都要来来回回好几趟,最后还是会落下东西,特别是以前和她一块住的王超,提醒她到。
“嗯嗯,我再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出发,走了!”和店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沈桦满脸欢喜的跑出了店门。
上个公交车看见后面有个座位,沈桦就坐到了最后面,结果还没开出去几站就睡着了。她的效率永远比别人高,包括睡觉的效率,每次都是躺下或者不动后两分钟之内进入睡眠状态。白天高强度的工作和其他事情的安排,让沈桦没有任何可以浪费时间的机会,包括坐车时间,也要安排点其他事情做:坐车、听歌和睡觉可以同时进行。
车子开了不到一小时,就到了火车站的前一站。当车上报站的时候,沈桦下意识的醒了。
“马上要下车了,该醒醒了!”总有这个念头在提醒沈桦。
“哎呀时间刚刚好,我总是这么幸运,不会坐过站。”沈桦自言自语到。由于晚上睡眠时间不够,每次沈桦去银行排队存钱,无论是等几分钟,她都要睡上一觉,可是从来都没有号过了的时候,所以她认为自己很幸运,老天对她特别优待。
沈桦下了公交车,健步如飞的来到火车站取票处,在排了5分钟队后取出了车票。来到候车大厅,一看傻了眼,满满的人,连一个空座位都没有。
“我的妈呀!我要在车上站将近四小时,现在距离发车还有一小时,也就是说我一共要站将近五小时,好可怜!”沈桦心里想着,不免有些失落。
“这一个小时也不能浪费了,该干点什么好呢?”
“要不就把上周老师教的舞蹈,回顾一下,可是这里这么多人,我不好意思跳啊!”
“没事,就是小幅度的练习一下。”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沈桦把包和行李放在墙角上,拿出手机带着耳机,看着舞蹈视频,小幅度练习起手上的动作。当有人经过身边,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停下了,目光飘向墙面,沈桦转过身,红脸瞬间从脸颊到了耳根。沈桦不好意思的停止了舞动,面对着墙拿出准备好的书,看起来。可是刚才准备练习的舞蹈动作还在脑子里转个不停,根本没办法让沈桦静下心来看书。
于是她又一次站起来练习舞蹈动作。这时又有人经过她的身边,不过这次沈桦没有停下来,继续着。
时间过得真快,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车了,沈桦停下来,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车票准备排队检票。这时有位高大的身影经过她的身边,不经意间沈桦和那位先生有了目光接触。
“刚才跳的不错,继续加油,不错,很大胆。”那位先生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沈桦,嘴角露出轻微的笑意,点着年轻式的头。
沈桦对这突如其来的赞叹,有些茫然,这位先生好像刚才和他一块取得车票。
“我动作很僵硬,四肢也不协调,还需要多加练习。”
“嗯,的确是,一看就是刚开始学,动作也不熟练,没有一点感染力,感觉很怯懦,没有放开跳,既然你都敢在这种地方练习,还有什么不敢放开的,不过看你慢动作做的还是比较标准的,就是太不连贯了,衔接的地方很不顺畅,所以还需要加强练习。”那位先生耐心的讲解到,像是一位资深的舞者。
“您也会跳舞吗?”沈桦好奇的问道,眼里带着几分崇拜。
“我不会,不过我经常看别人跳舞,哈哈。”这位先生露出神秘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
检票队伍依次经过检票口进入站台,因为没有座位,沈桦就站到队伍的最后面,等所有人都上车之后她才准备上车。
这时离沈桦五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对母女没有上车,沈桦准备让这位母女先上车,她刚要开口,妈妈在自己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折叠的便携马扎,并对身边的孩子说:“没有座位的时候,我们要等到所有人都上车了,再上车,要不我们就会堵在门口挡住了别人上车的路,造成拥挤,大家都上不了车,就会耽误列车的行程,后面所有的站点都会晚点,所有要坐这趟车的人都会打乱了工作和生活的计划,一切都混乱了,知道吗?”妈妈语重心长的对女儿说,女儿则乖巧的点点头。
这时车站的广播响了,列车即将发车,请所有人立马上车,列车员也喊着,所有人先上车。沈桦就先行上了车,那对母女紧随其后。
上车后沈桦等所有人都安顿下来,自己就站在列车门口见方大的地方,把行李靠墙放好,后背椅在夹道的墙上,拿出来刚才看过的书,看了起来。紧随其后的母女在上车后也在车厢的另一个角落里坐下,小姑娘坐在妈妈准备的便携马扎上,妈妈则蹲在靠墙的位置。
过了大约半小时,沈桦感觉脖子僵硬,腿脚发麻,就想从包里找张纸垫在地上,好坐在地上休息一会。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纸,那怎么办呢?
“咦?可以坐这个。”沈桦发现书皮可以卸下来时,欣喜若狂,于是她就把书皮从书上卸下来垫到屁股下面坐了下来。
沈桦在认真看书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遮住了光线,她抬头一看,是那位没有座位的姑娘在列车拐角处偷偷的看着她,并冲她微笑。沈桦也冲小姑娘微笑着。这时又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让小姑娘身影隐藏在灯光下,是那位刚才和沈桦搭讪的先生。
“你没有座位啊。”先生低声问道沈桦。
“对,我买票买晚了,只能买到站票了。”见先生和她说话,沈桦立马起身说道。
“要不你去我的座位坐一会吧,我站一会儿,坐的很很累。”
“不用了,谢谢您,我一会就到了。”
“没事,你要是累了就去坐会儿。”
“看的什么书,是松浦弥太郎的书啊,不错,很适合旅行看!”先生说着就走去了卫生间方向。
沈桦也看了很久的书,就站起来走了走,拿起手机放起了歌。
“就算鞋很脏,也笑的像国王。”他的新歌在耳朵里想起来,这是前两天他生日会上刚刚唱过的歌。沈桦听着歌,嘴角泛起庆幸的笑容,庆幸这趟旅行,庆幸所有的事情,庆幸他的存在。
随着音乐的伴奏,沈桦不自觉的舞动起来,就在兴头上,有位男列车员经过沈桦身边,看见沈桦被吓了一跳,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沈桦也被列车员吓了一跳,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的把脸转向窗外。
“是您的身份证吧?”列车员叫住沈桦说,就在刚才扭动的时候,把身份证掉了。
但是沈桦戴着耳机,没有听见列车员讲话,于是列车员就向前拍了沈桦肩膀一下。
“是您的身份证掉了吧?”
“哦哦,是我的,不好意思,谢谢您。”沈桦立马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身份证和车票,本来通红的脸,又一次红到了耳根。
列车员笑了笑就走了,沈桦捡起来身份证和车票,转身朝窗外望去。由于车内光线强,车外光线暗,所以就看不清车外的景色,只有偶尔经过有很多灯的地方,才能隐约看见一些建筑物。于是沈桦拿起书来,放在玻璃上,挡住车内的光线,这样看的能稍微清楚点。经过的人,都以为沈桦在观察什么稀奇的事情,纷纷把手放在两耳前,在看了不到十秒后,又纷纷停下了这个动作。这时列车上突然放起了广播,沈桦转过身来,试探的摘下耳机,认真的听着广播。这时在沈桦的对面,有位年轻小伙正在打电话,对沈桦转过身来,摘下耳机,眼睛上瞟,皱着眉头,一脸疑问,听完广播后又把耳机轻描淡写的放回耳朵里的行为很是好奇,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不能错过的事情,他张大嘴,皱眉头的表情能看的出来,刚才那一刻,他并没有认真的听电话。在沈桦转过身以后,那个小伙子在感觉到自己的疑惑并未得到解释后,又认真的听起电话来。
大约又过了一小时左右,沈桦正坐在角落里认真的看书,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位先生又一次路过车厢连接处,他寻找着沈桦的身影,但是沈桦却转移到另一边来了,于是先生寻找着沈桦的身影,看到她时即惊讶,又欣喜:“你还没下车呢,要不去我的座位休息一会儿吧,坐在地上多凉啊。”
“没事,我穿的很厚,坐在这里也挺好的,真的一会儿就下车了。”沈桦对于这位先生的热情有些难为情,见沈桦的神态,先生就没有再邀请沈桦。
九点半了,马上就到站了,沈桦在一分一秒的数着,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也为即将结束的这趟辛苦的旅途开心。
“没座也挺好的嘛!要不要再来一次,我看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下次又出什么幺蛾子呢!”沈桦自言自语到。
下了车沈桦打电话给哥哥。哥哥说在出站口等着呢,沈桦就一路小跑来到出站口。在路边等人的车太多了,哥哥描述的地方太难找了。
“你等会儿,我站在最高处,你看看能不能看到我。”于是沈桦爬上了路边最高的灯台。
“我看到你了,你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没等哥哥看见沈桦,沈桦先看见了哥哥。
“你两个来的呀,宝宝呢,睡着了?”沈桦坐进车里看见嫂子也来了,就问道。
“嗯,来的时候睡着了,咱妈看着呢。”嫂子帮沈桦把东西接过来,放在座位上说道,然后转过身和哥哥聊起了天。
车子就这样开起来了,前面哥哥和嫂子聊得火热,后座上沈桦独自望着窗外,欣赏着海边城市的夜景。对于这个城市沈桦也并不是很熟悉,有的时候决定一个人喜不喜欢这个城市,很大部分原因是你来这里的时候,天气是不是好,季节是不是你喜欢的,再就是这个城市有没有你喜欢的人。她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坏的印象,再加上哥哥嫂子在这里生活,所以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城市的。
家里人好像一直把沈桦当成孩子,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前家里是1,2,3,4个人,哥哥结婚后就是1,2,(3.4),5个人了,哥哥有了孩子就是1,2,(3.4.5),6个人了。
车子开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到家了。进门后妈妈先对他们做了一个“嘘”的姿势,说包包睡着了,然后就笑着对沈桦说,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声。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沈桦调皮的冲妈妈做了个鬼脸。
“有没有吃的啊,我要饿死了。”从中午一点多吃了午饭,这八个多小时,沈桦还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呢。
“有有有!”妈妈说着跑进厨房里,把暖在锅里的饭端到餐桌上。嫂子和妈妈早就吃过了晚饭,因为哥哥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所以一般都是这个点吃饭。嫂子就进卧室看宝宝去了,就只有沈桦和哥哥吃饭了。
“这馒头不够啊,等我再热个包子吧。”妈妈说着又跑回了厨房。
一个馒头吃的差不多了,沈桦站起来跑向厨房,问妈妈有没有热好包子,妈妈说还没有,于是她又回来了。又过了两分钟,沈桦再一次跑向厨房,端出来刚热好的包子放在餐桌上,看起了手机。
“吃啊,你怎么不吃了。”哥哥问道沈桦。
“我吃饱了。”
“那你刚才怎么还去拿包子?”从小沈桦的家里吃饭就没有一点温馨味儿,每个人都只会拿自己的东西,没有会帮别人盛饭,没人会帮别人拿筷子,只有妈妈会帮全家人盛好饭,拿好筷子,爸爸连筷子都是只拿自己的。显然哥哥对沈桦的这一互动有些猝不及防,语气甚至有些责备和疑问,是的,哥哥的说话语气越来越像爸爸了。
“这不是怕你不够吗!给你拿的。”沈桦对自己的行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哥哥也有些不好意思,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实在是太累了,吃完了晚饭,沈桦洗刷完上床躺下来,妈妈已经睡觉了,她把在车上让她坐的变形的书皮拍了张照片,然后又发了个动态,和庚辰问了晚安后,就躺下睡觉了。
“就算鞋很脏,也笑得像国王。”一次辛苦的路途,却收获了潇洒的心态,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