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妖妃抬起脑袋,意味深长的望向了她:“这种事不会发生,冥帝他不会让别的男人碰你的。清音……”一手抓在了她的手腕间,那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清音,千万不要爱上冥帝。
可是,祭台上的那一剑,没有感觉,又何来的奋不顾身呢。
颓败的松开手,妖妃无力的躺了回去:“你下去吧。”
清音见她无力的样子,转身望向那跪了一地的丫鬟们:“娘娘……”
妖妃一抬手,不想再多说一句:“都出去吧。”
“谢娘娘。”清音站起身,走到门口之时,将殿门掩上,回身,便让跪着的人都起来。
有几个跪的久了,一站起来便腿软,清音忙的上前扶住:“对不起。”
几人都深知妖妃的脾性,这种惩罚,也习惯了:“不管你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清音眼一酸,一时语塞,只得将她们一一搀扶到石阶上坐下来。
皇城的天,暖洋洋的,清音跑来跑去,一下便是大汗淋漓,几人都各自忙去了。只有她,守在妖妃门外,见久久没有动静,这才放心的走开一会。
季节的转变,一下热的恨不得将那外衣脱去。
清音一手挡在额前,一手撑在墙壁上,这什么天啊,说变就变。
走了几步,一手轻扇着,见四周没人索性将两边的袖子高高的掳起,走入园子,恬静的站在一处假山面前。
阅儿……。清音抬起脑袋,望向上空,你会在哪呢?
梦里,男子的声音冷酷霸道,为什么会说阅儿是他的禁奴,闭上眼,狠狠的摇了摇脑袋,只是一个梦而已。
梵祭司悄然无声的上前,高大的身影遮在她上头:“你在做什么。”
清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双肩一缩,便转过了身子:“奴……奴婢见过梵祭司。”
“起来吧。”梵祭祀站在假山前,一如之前的黑色,却恰到好处的契合在这阳光之下。
清音起身,抬头,便见男子正直勾勾的望着自己,鬼面之下,是莫名的压抑。
“黑暗王朝的人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清音老实作答,对于他,她一直认定了,是他救得自己一命。
“没有便好……”梵祭司顿了一下,目光下移,便落在了她的双臂之上。
白洁如玉,没有一丝它色……。等等,没有守宫砂。
梵祭司鬼面下的神色一凛,连带着那掩起的剑眉,也紧紧的皱起。
“你的手……”
“手。”清音望向自己的手臂,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忙的双手护住:“我没有守宫砂。”
见她低垂着脑袋,一脸落寞,梵祭司便也不再问下去,脸上,满是复杂的情绪。
“这守宫砂可以再点,人眼是看不出来真伪的。”
清音听闻,将双手放了下来,小脸之上堆起释然的笑意:“谢谢梵祭司,奴婢这样挺好的。”苦涩的弯下嘴角,抬眸:“奴婢认为,真正爱上了,是不会在乎这一颗守宫砂的。”况且,自己本身便是清白的。
梵祭司对上她的眼,只见她一脸平静,虽有失意,却丝毫不矫揉造作,倒也率真。
嘴角一勾,笑意中带着几分欣赏:“你说的对,只要爱上,是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清音心一热,就像是他同妖妃那般,不能相守,却是如此心近。一份牵挂,就足够了。
“清音。”梵祭司深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来自异世么。”
再一次的被提及,清音并未隐瞒,真诚的眸子忽闪着:“奴婢醒来时,便躺在了那张天网之上,脑子里只记得最后一个场景,便是跌落到了无底的悬崖里。”
梵祭司见她一脸认真,也表现出了几分新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和平……”清音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清澈的眸子溢满了暖暖的笑意:“还有,平等。”
“平等。”梵祭司反复呢喃着:“真有那样的地方。”
“当然……”清音拼命的点了点脑袋:“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可以自由的选择。”
梵祭司听完,便望向了远处,话语中夹杂着一份希翼,一下便被破碎:“那样看来,我们冥朝的天便愈加黑暗了。”
清音原先沉浸的心情也被拉了回来,这里才是现实,她依旧是奴婢,梵祭司,依旧得臣服:“奴婢……不是故意的。”
梵祭司见清音一脸内疚,一张小脸急的通红,那惆怅的心,一下便舒展了开来:“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自称奴婢,不是说,你们那里都是平等的么。”
清音瞳眸一闪,满心喜悦:“梵祭司,你信我。”眸中,带着一份渴望,希望可以被人相信。
嘴角跟着淡淡的笑起:“清音,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很容易感染别人。”
“如果真的是。”女子顿了顿,侧着脑袋,模样透着几分俏皮:“我希望可以感染所有的人。”
梵祭司看着她的侧脸:“也包括冥帝么。”
清音只觉心猛的一下揪的生疼:“皇上……,我感染的了么。”
梵祭司见她敛下了笑意,那神采飞扬一下子便被阴霾所代替,当下心一软,却还是说了实话:“感染不了……,除非……”
“除非什么。”清音见他欲言又止,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除非……”梵祭司认真的盯着她,目光坚定:“你的毁灭!”
清音显然是被吓住了,小嘴微张,半天没有吐出一个字。
“皇上……”她想起了妖妃的形容,恶魔,妖孽……,重重的摇了摇头:“我不信。”
男子一手摘下就近的花瓣,递到她面前:“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信了,清音……,不要以为这冥朝是多么的美好,也不要以为,冥帝是个会有爱的人。”
掌心一翻,那原先艳丽的花瓣便跌落在了地上,安静的,寂寞的躺着,清音顺着望下去,心里难受的厉害。
“皇上,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梵祭司望着清音执着的眼:“等着吧,不久后你就会知道了。”
话一说完,男子便与她擦身而过,走了回去。
独留下清音一人,呆呆的看着那片花瓣,蹲下身子,捡起,一离开滋润,便迅速枯萎了。
清音将它抓在掌心,放在鼻翼间轻嗅,原先消极郁闷的心情,一下便被抛在了脑后,笑着扯了扯嘴角,管它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提起裙摆,便走出了园子。
清音走的很慢,没事,就当是闲逛着。眼角不经意的一转,便望见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脚步一顿,清音只觉着眼熟,见是两人在一处殿门口讲着话,忙的躲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
隔的也不算远,但却能清晰的彼此间的对话。
清音探出半个脑袋,这种尴尬的偷听场面,怎么老是被自己撞见。
男子站在左边,身侧,隐隐听见一阵女声,只是被挡住了,一下认不出来。
男的,一身纯白色长袍,脸上,依旧是那冷然的鬼面,是副祭司风擎燃。
“上次的事,你做的很好。”
“多谢副祭司……”女子一声轻笑,带着几分恭敬。
声音,听着有几分耳熟,清音将上半身探出,却还是被副祭司的身形给挡住了,只看见一尾红色的裙摆。
“副祭司,可是那妖妃侍了寝,并未有事啊。”女子不解的发问道,不应该是活不过当夜的么?
“这倒无妨,想不到这妖妃,还真是不简单。”副祭司双手抱在胸前,睬了边上的女子一眼:“这件事,没有她人知晓吧。”
女子细细的想了想:“没有,那替死鬼也已经被妖妃处罚了。”
清音一慌,将身子缩了回去,他们说的,应该是妖妃侍寝那件事了。
替死鬼,也就是喜儿了。
清音再度将脑袋探了出去,只见男子正背对着自己,转身之际,一眼便瞧见了他身侧的,意嬷嬷。
她知道,喜儿身后的主子便是意嬷嬷,只是没有料到,意嬷嬷的身后,竟然是副祭司。
对风擎燃,清音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是在祭台之上见过几面,更加想不到,他同妖妃会有什么仇。
副祭司满意的点了点脑袋:“就算别人知道了也无妨。”梵,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么,只是,这些都已经改变不了了。
“这包药……”男子从衣袖中拿出一包药粉放到了意嬷嬷的手中:“你再找个时机,给妖妃服下去。”
意嬷嬷手中掂量着那包药粉:“副祭司,这是。”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只需要按着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以后……”男子唇角一勾:“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的。”
“谢副祭司。”意嬷嬷欣喜的接了过去,将那小包的药粉在手中翻看着,艳丽的脸上,随即带着一份担忧:“只是,经过了上次的事后,我怕那妖妃早有防范,不容易下手。”
风擎燃眼一冷:“这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而且……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