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大喜,暗想,他竟是这般好说话。
却不想,冥帝竟是将那药丸塞入自己口中,身子俯下,一手支在她的脑后,冰凉的唇,毫无预警的封住了她因怔愕而微张开的嘴,清凉的气息渡入她唇间,被尘封。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吻了,清音却还是不自然的抗拒着,喉间逸出的,也只有模糊的呜呜之声。
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冥帝一手改握在她腰间,两人的相拥间,不留一丝间隙。
火热的舌探入她口中,清音害怕的向后退去,却被男子勾住舌尖,药丸虽然不大,抵在喉间却难受的要命。舌被吻住,她咽也咽不下,顷刻间,便觉呼吸都困难了。
“抱住我,我便让你呼吸……”冥帝戏谑的望着身下的女子,类似于低喃的声音,自两人交缠的唇间传出。
清音胸口一窒,话还未说出,他便吻的更深了,充满蛊惑气息的舌将药丸越推越近,像是抵在了喉咙深处。
清音心一慌,只得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一双眼狠狠的瞪着他,感受到了颈间的压力,冥帝这才满意的微微退开身。男子的突然退去,让清音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竟是将那颗药丸一同咽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冥帝将脑袋放在她的颈间,这般亲昵的举动,带着一点温馨,却是让人如此留恋,不舍的放开:“给你的,自然是解药了。”
“解药。”清音垂眸,望向他散在身后的一头墨发:“我的毒,不是解了么。”
冥帝双手交握在她身后,脸上,显出几分不耐:“你真是烦,吃都吃下去了,还能吐出来不成。”
清音气极的嘟了嘟嘴,不甘的再度开口:“那还有的解药呢。”
冥帝闻言,扳直了身子,手却并未放开:“在这。”
“哪。”清音不解,四处张望着。
冥帝一手抓起她的手,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处:“这里。”
清音紧盯着他的胸口,难不成,那药放在他怀里?
看出她心中的疑虑,冥帝薄唇轻启:“你自己摸摸看不就得了。”
清音撇了撇嘴,这似乎又不像是冥帝,比较起来,多了几分轻佻,却又有着挣开束缚的,自然。
而冥帝,虽是捉摸不清,却莫名的让人悬在心间,放不去,一想,心便疼的厉害,就连清音自己也想不通。
一手按在他的胸前,头埋着,清音也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不就拿个药么,自己还能怕不成。
顺着微微敞开的前襟之处滑入,躲开外袍,竟是摸到了一手的滑腻,男子的肌肤极好。清音猛的僵住,里面,竟是没有穿上中衣……
“你的手好冰。”冥帝不满的说上一句,却没有喝止。
清音将掌心握成拳,手下,暧昧的滑过,却什么也找不到类似于存放药丸的瓶子,一路而下,便被他的腰带给牵绊着。小手一阵摸索,冥帝痛苦的一把扣在她腕间,将她的手拉了出来。
清音抬起脑袋,眸中,闪着一丝怒意:“解药在哪。”
冥帝放开手,也不将前襟之处拉起:“到时候,本尊自然会给你。”
说完,便越过她的身子,径自向前走去。清音越想越憋屈,这不是成心耍人玩么,刚回过身想要追上去,便见冥帝身形一顿。嘴角勾起一丝玩味之意,望着自己。
“记住了,解药给你之后,你也得像本尊喂你这般,喂入冥帝的口中。”男子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唇,便笑着旋身,离开了。
清音见他走远,才慢慢的跟上,那样的距离,不会靠的太近,又不会让自己找不着北。
一路跟着冥帝回到内殿,一脚跨进去,她却并未发现男子的身影,清音巡视向四周,除了那两名丫鬟,再无他人了。
“你可回来了。”一人慌忙放下手中的活:“我们找你找好久了。”
清音脸上挂起一抹淡笑,不好意思的开口:“我就是出去走走。”
“好了,快些歇着吧。”另一名丫鬟将床铺理好,便过来搀扶清音。
“现在。”时辰不还早着么。
“对,皇尊说你身子虚,不能出去乱跑。”两名丫鬟一人一边,硬是将清音带到了床榻前。
“好……,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清音掀开锦被,乖乖的爬了上去。
这两名丫鬟的执拗,自己可不想再领教一次。
屋内,一阵暖香奇异的飘来,馥郁浓重,清音只觉眼皮沉重的动了动,却怎么也睁不开,心里还是记挂着,那皇尊手上的解药。
初起的朝阳,撕开灰蒙的天,暗暗泻下的几丝光亮,碎在了冥朝经久的地面之上。
万物复苏,这个春天,来得比较早,本该是神清气爽,却陡的压抑重重。
雨露皆施,豪奢的龙檐宫闱之间,那来不及漏下的雨滴,顺着琉璃瓦的缝隙,错落有致的形成一帘水幕,煞是好看。
可众人却无心观赏,金銮殿下,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殿上,冥帝斜靠在鸾椅之上,妖冶如斯,却不见丝毫怒容。
众大臣均垂着脑袋,这名君王,喜怒无异,谁都没有见过他动怒时的样子,却可以在谈笑间,残血阴寒,致人于非命。
天生的威慑,再加上指尖的弹响,不急,不缓,撩拨着底下人的心,被狠狠的抽紧。
“朕的皇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冥帝终于开了口,狭长的凤目扫过跪着一地的众人:“黑暗王朝,一炷香的时间,便可要了朕的命。”
殿内,冥恤单膝跪地,一手放在曲起的腿上:“回皇上,是臣的疏忽。”
“疏忽……”冥帝将那两字嚼在口中,只留得一道长长的尾音:“恤王爷,你这手握兵权的将帅,上了战场,也容得这般疏忽么。”
语气之中,甚至不带一丝责备之意,却是让人莫名心寒,把握不住他心中所想。
“臣……知罪。”冥恤心甘受罚,护主,这本便是他的职责。
冥帝冷冷的睨视了地上一眼:“黑暗王朝,势力竟是如此之大么。”
“回皇上。”身侧一名大臣战战兢兢的答话:“黑暗王朝,是近几年出现的。据捉到的一名影卫招供,王朝内围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湖泊环绕,此水剧毒无比,沾上便亡,除了黑暗王朝的人,再无他人进入过。进入王朝,凤尾蔓布,相传此花是一种独具迷惑力的植物,虽不妖娆但是蛊惑人心。要进入黑暗王朝,还要经过一片瘴气林,所以,就算是找得到,也不一定能活着进去。”
冥帝一手撑在鸾椅之上起身,黄色的龙纹靴踩着长阶而下,步步逼近那名大臣:“依你的意思,朕这一剑便是白受了。”
暗枫红的朝服之下,身子猛的僵起,脑袋便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地面之上:“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冥帝并未加以理睬,而是顺着大家跪落的身子,慢慢悠悠的踱了起来,那名大臣不敢怠慢,口中不断重复着‘老臣不敢’,前额,更是使足了劲的磕去。
“朕管不得那么多,黑暗王朝,朕一定要将它连根拔起。”冥帝面朝那旭日东升,明黄色的龙袍被打上一层碎色的金黄,威慑霸气的金龙攀附而上,给人以一种错觉,像是要一跃而起般。
一手在身前,张开的五指像是掐住人的咽喉般,不能呼吸,收拢的瞬间,紧握成拳,魅惑的眼在朝阳下眯起。
“朕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迅速查出黑暗王朝的所在地,朕要……一个都不留。”冥帝走向殿外,扔下一句:“这事,就交给恤王爷吧。”
“是。”冥恤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心里,牵挂着另一处。
“冥帝……”森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已有胆大的臣子回过了脑袋,只见对面的宫殿之上,一男子肩上扛着一个麻袋,俯瞰而下。
冥帝跨出一步来到走廊之上,负手迎风,双手在身后交握。
“这个还给你。”上面的男子,正是左护法,只见手一松,那袋子便直直的跌落下来。
冥帝跃身,足下轻点,一手适时接住那袋子,缓缓落地。再回头时,殿檐之上早便没了他的身影。
冥恤带头跑了出去,身后,跟着众武将,冥帝一手拉开麻袋的口子,赫然呈现的,便是一张苍白的小脸,双目紧闭,身子无力的瘫软在自己怀里。
冥恤站在一侧,并未开口,睬了昏迷中的清音一眼,便双眸锐利的扫向四处。黑暗王朝的人,不像是躲在暗处,难不成,只是为了将她送回来。
守卫再度戒备,冥帝将清音横腰抱起,路过冥恤身侧之时,站住了脚:“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冥恤垂下眼,正好对上清音,那微仰起的下巴:“是。”
冥帝抱着女子,径自回到了寝殿,身后,只留下福公公那尖细的嗓音:“退朝。”
文武大臣不解的交头接耳,原先跪下的人也纷纷站起:“刚才那个又是黑暗王朝的人?看来,皇上是真的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