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临风城下起了雨。
“主子,都找了两天了,怕是月青姑娘早就离开了临风城。”大雨中,袁桓大声道。
若是在,有这么会找不到呢?
楚政骑在高头大马上,大雨打湿了衣裳,并非是他执意要找,而是自从回到临风城之后,他心中莫名的发慌,无时无刻都有着不好的预感,这样不好的感觉来自于一个女子。
因着下雨,街上无行人,摊贩们连摊位也还不及收便匆匆的回了家。
楚政往雨幕的尽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勒令缰绳,掉头,“回去吧。”
只是,在他转身后,街巷的拐角出现一个女子,双手扶着石墙,脸色惨白,一双因过度疲惫而迷蒙的眼睛,女子似看见了街上的两人,尽力的往前,可脚上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令她猛地跌在了地上。
细弱的叫喊声也被大雨淹没。
前面的人突然勒住缰绳,往回一看,却没有人的身影。
自嘲一笑,他这是出现错觉了吗?
“驾!”他一声历喝,最后,决然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而女子的眼眸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渐渐的变得绝望。
楚政走后,战龙卫迅速的搜了过来,见着躺在积水中昏迷不醒的女子,拿出画像对比一番,“统领,这不是楚皇后。”
这样貌和楚皇后的相貌出入也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人。
只是,他们也是按着线索追过来的,不说样貌,就单从这女子的身形来说,就和楚皇后十分相似,且还是个跛足,楚皇后不就是脚受了伤吗?
“管她是不是,先捆了,就算不是,这女子也和楚皇后脱不了干系。”
谁知道又是不是北齐或者大楚使的掉包计。
手下的人就要动手,却突被一道劲气震开,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冰寒冷冽的声音,“爷的女人你们南晋也敢碰?”
寻声望去,只见一袭绯红色衣袍的男子点足立在空中,双手环胸,一副妖孽至极的模样,周身光泽淡淡,雨水不曾染湿他的衣裳,一双凤眸冷冽的睥睨着众人,气势十分嚣张。
这人,不是左行至又是谁?
“你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
“爷是什么人?”左行至自问自嘲,笑道,“你们南晋的老皇帝也要叫握一声祖宗,你说爷是什么人?”
可不就是了,他可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了。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猛地想着空中的男子攻去,长剑却还未碰着男子的衣角,便被一股无形之力震慑倒地,在水洼中掀起一阵水雾。
“既然你们找死,也就送你们去见阎王。”他陡然收起了脸上的嬉笑,身形一闪,穿梭在人群中,那些人顷刻间到底,眸子瞪得浑圆。
若不细看,哪能发现死者连的颈脖上有一条丝若金丝的划痕,不入骨,不入肉,不见血,伤在皮,却能顷刻间取人性命,可见下手的人功力到了何等境界。
若论起心狠来,这个男人可不似表面上的玩世不恭。
左行至看着地上的女子,蹲身将云腈抱起,啧啧嫌弃道,“啧啧啧,被别人算计成这副模样,若江湖上的人知道你是爷的女人,爷的脸往哪放。”
他叹了口气,状似默哀道,“还好日子还长,以后有时间慢慢调教。”
……
楚政回了茶庄后,收到城中探子的消息,南晋在秘密追杀一个女子,半个时辰前,这个女子出现在临风城内,身受重伤,南晋的人本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她,关键时期,却不知从哪冒出个妖孽男子,将几十个战龙卫杀了不说,还将南晋皇帝大骂了一通,连着那女子也救走了。
不知怎的,楚政总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当即派人去查了这个女子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两日后,鸠取山。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莺啼,云腈抬手虚掩着眉眼,缓缓的睁开眸子,因着牵动了伤口,顿时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环伺了周围一周,这里她是识得的,左行至的玉玦宫。
“这么久不醒,爷还以为你死了呢。”一道温润的传来,是左行至已经阔步进来,见着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的女子,颇有一番幸灾乐祸的意味。
云腈一个木枕给他砸了过去,却被男子巧妙避开。
“这个小没良心的,你不认这门婚事就算了,好歹爷也救了你两次,你这是要谋杀救命恩人?”他状似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
云腈无力扶额,将话题引回正题上,“我昏睡了多久?”
“不久,两日。”
“南晋那边什么情况?”
“爷把南晋老皇帝骂了一顿,将那些伤你的战龙卫都杀了,怎么?你要怎么感谢为夫?”他挑了挑眉。
了解了外面大致的情况之后,云腈在鸠取山安心的养起了伤,不日,左行至交给她一本书卷,翻开一看,应该是心法秘术之类的,一问左行至,他说,这是小金刀的武功秘籍。
这小金刀乍看虽是黄金所铸,实则是陨石提炼的一种玄铁,坚韧非常,左行至说,若配上这一本心法秘术,可将小金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若说以前云腈将这把小金刀当做杀猪刀,只为防身之用,那现在看来她是捡到宝了。
她用三日的功法熟悉功法招数,之后半月的时间左行至便在在旁指点,二十多日下来,不能说将小金刀运用自如,炉火纯青的地步,却不在拘泥于用来削水果这么简单了。
几日后,云腈身上的伤已经大好,左行至见着她收拾着东西要走,忙的拦住她,气愤道,“你还要回去送死是不是?”
现下南晋和大楚都在找她,若是她的身份被人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云腈放下手中的东西,冷静道,“我不是回去送死,我只是还有些事去处理”
她还记得三哥在城中找她时焦急的神情,若是她不回去,他该如何的担心,还有云家被灭门的真相在南晋,那地方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纵使她想做一个平凡的人,与世无争,但一切的一切等着她去完结,若不然,以后又怎能安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