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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日宴

说来御花园中春色撩人,如此韶光美景怎可轻易辜负?

郭嫵到底年纪不大,见此美色,便邀德嫔一同扑蝶。她是自幼就喜欢扑蝶放风筝这些玩意儿的,德嫔却从来只喜欢看看书,作作画。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郭嫵就捉住了好多蝴蝶。正在兴头上呢,却听旁边有人高呼:“不好了,李美人落水了,快来人啊,李美人落水了。”

赢门虽然教导郭嫵会玩弄心计权术,但是文士该有的教条般的正义也教给了她。故而当她听到有人落水之后,想也没有想,便直接奔向不远处的莲池。直截了当的下了水,救起一面色苍白的女子。那女子呛水多时,德嫔见状立刻上前按压其胸腹使其吐出吸入的水,又脱下外袍盖在那女子身上。

“汀兰,去请御医官来。”

“芷兰,你去叫几个人来先抬她去附近殿宇”

“诺”汀兰闻言立刻去请来了御医官。

其间,刚刚呼喊救命的小宫女低声抽泣。

“好了好了,你家主子是如何落水的?”

“奴婢不知道,奴婢替主子采摘荷叶,等奴婢回过头,主子就落了水,呜呜呜……”

“李美人,倒是没有听说过”郭嫵轻声呢喃道

“我家美人平日因为身子不好,甚少出门,今日不知怎的兴头来了,便说要来莲池,谁曾想一来便……”

“嗯?”郭嫵感觉身子一暖,原是有人给披了袍子。回头一看,竟是皇帝。

“嫔妾参见陛下,陛下怎会在此?”

“孤欲来御花园走走,恰好听见有人呼救,便让小安子看看发生何事,然后就过来了”

“你……倒英勇”皇权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戏谑。

语毕,宝兰便带着几套干净衣物过来了。

“你先去换上干净衣服吧”

“诺,那嫔妾先行告退”

等郭嫵换好衣服出来,便见李美人已经醒了。

“臣妾一时脚滑,不慎落水罢了”

“既然如此,孤还要回乾清宫处理公务,先离开了。御医官,好好照顾李美人。”

“诺”

这李美人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病如西子胜三分.只是……对皇权倒是态度冷淡。

因为救起李美人落水一事,皇权倒是对郭嫵生起几分好奇。旬月来,帝王夜夜流连。不过帝王的好奇心,向来只是一时兴起罢了。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郭嫵擅舞,封了丽嫔之后是赐居了高露台。正是炙手可热,平日里来的宫妃倒是快把门槛踏破了。不过今日,来了位稀客。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这段话恰恰似是来人。

“妾早先不慎失足落水,幸有丽嫔娘娘从旁相救,故今日来拜谢,烦请姑子代为通传。”

“美人且稍等,奴去通传一声。”

“多谢姑子。”

一进入殿内,李芮姬就有些难受。这宫殿……过于富丽堂皇。只见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案上点起的小龙涎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纸醉金迷。

啧啧啧。

李芮姬是宫里的旧人了。她父亲是史官,在公子权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先帝将她赐给了太子做少孺子。

论说以她的家世、地位,再怎么样也当是个婕妤。只是这些文人骚客的女儿啊,多少有股傲气。以色侍君,她们做不到;以情侍君?君王未必给机会。

娶个女子对你冷冰冰的,自是不能长久相对的。现下皇权心中只依稀只记得是有这么一位姬妾的了。得亏李芮姬家中尚有些底子,又是史官家中独女,又无欲无求不争不抢的,日子倒不算太难过。

“”

“妾拜见丽嫔娘娘”

“你怎么来了?宝兰,你们退下吧”

李芮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初。

“妾特地前来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所以你是两手空空的来的?你真的想谢我吗?”郭嫵眼中露出一点狡黠。“莲池春日里人少,道路也不算湿滑,何况……那日你未有过半分呼救。”

“……丽嫔娘娘自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只是这宫中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丽嫔娘娘有用得着下妾的地方……妾在宫中一无恩宠,二无权势,怕是帮不了娘娘什么。”

深宫中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那日郭嫵奋不顾身救她已然罕见。本想着或是一个热血之人,可见着堂上这人雍容华贵,宫殿富丽堂皇如此,且又是个弄权的好手。后宫里怕被利用,更怕没用。今日这丽嫔已洞悉当日之事,且又提出此事,多半是有心利用。否则待李芮姬道谢之后,郭嫵理应装作不知此事,从此两人便该大路朝天,各行一边。

可是好巧不巧,郭嫵向来玩性大,她还真就是为了知道个所从然。且一个不争不抢的李美人,既无害后宫,又不妨前朝,故而摒退左右,以一探究竟。

“唔~你想得倒是挺多。看这话说得多讨巧。不过……是好奇罢,既已不争不抢许久,又何苦寻死?”

“宫妃自缢会连累家族。”李芮姬活得潇洒,丽嫔敢问,她便敢答。何况这个答案虽回答了丽嫔,但却不是丽嫔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嗯?小阿姊,这不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吧。何况……如今你是真记不得我了吗?那年春月宴你送我的《花鸟图》,可还挂在那青玉栗旁的墙上呢。”郭嫵面上略带戏谑。

李芮姬顺势望去,只见一幅意境超然与周围格格不λ的花鸟画挂在壁上。线条细劲而圆润,笔骨挺健,工笔。意间活灵活现。虽然笔法画技间略显稚嫩,但在外行眼中,也算佳品。

画嘛……看着是挺眼熟的。

“啊!是你。”

郭嫵在浓妆艳抹和满头珠翠中,虽是美艳,却不大能看清本来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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