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管所的杜君泽与唐文杰会合后,将他们带到办公区,快速的将车牌号输入进电脑内,很快电脑就回馈了答案:“这个车牌号是一辆小型货车。”
“货车?”唐文杰有些惊讶。
“你们可以联系货车的车主,兴许能找到什么。”杜君泽说道,他顿了顿,又说,“或者你们有肇事车辆的照片吗?”
“等下。”唐文杰拿出手机,将在小区监控中拍到的面包车照片交给施恩,“帮我们查查一星期前在爱华小区附近的的交通监控,锁定这辆车。”
杜君泽让唐文杰把照片传给他,放到电脑上,调出监控并快速进行比对。很快,在现场所在的小区附近的交通监控就拍到了那辆面包车。杜君泽立刻进行追踪,拿出城市地图和笔,根据各个地方的交通监控拍到的面包车行踪,在地图上不断做标记。
直到最后一个交通监控拍下的面包车,杜君泽大致将面包车的路线图画了出来。唐文杰和古博看着地图上有些凌乱的红色路线,有点没看懂。杜君泽指了指路线最终汇聚的地方:“这些线是一个星期面包车的路径,最后一个交通监控都拍到面包车经过了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其他的监控拍到这辆面包车了。”
“这里......是一个长安最大的夜市。”古博眯起眼睛看着地图上的标记,“人流多,周边监控很少,从这里弃车逃走也十分容易。”
“既然找到了这一点线索,不管他是好是坏,还是先派人查查吧。”杜君泽说道。
离开了交管所的时候,天色已晚,古博立刻派人去往夜市。虽然到了晚上,夜市会十分热闹,人山人海,调查起来十分不便,但是这样也可以很好的将警察们隐藏起来。
安排完后,古博整个人都瘫在了座位上。唐文杰也是趴在方向盘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两个人一大早就从警局出发,一天都没吃饭,饿到胃疼了才发现。唐文杰把水瓶里的水喝完,暂时垫垫肚子缓解下疼痛,刚想问古博要不要先去吃个饭,电话就响了。
“文杰,你们还没回来吗?”接通电话,里面传来了谭琦的声音。
“嗯,我们准备去吃饭。”唐文杰打起精神回答,尽量让对方听不出自己的疲惫。
“你们不用在外面吃了,回局里来,周姨给你们带好吃的来了。”
“周姨?!”
警局里,谭琦帮周姨搬来折叠桌,周姨将她带来的保温饭盒放在桌上,里面装着热腾腾的饭菜和汤。谭琦准备餐具,周姨将饭菜从保温饭盒里端出来。准备的差不多时,古博他们也回来了。
唐文杰看见周姨,有些惊讶:“周姨,您怎么来了?”
“臭小子,你能来我那看我,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周姨说道。
”周姨您吃了吗?”古博问。
“没呢,就等你们俩回来。看你们那样,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快来快来,饭菜还热着呢,我还带了汤,赶紧吃。”
唐文杰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古博看他没动,伸手推着他到周姨餐桌前,说道:“谢谢周姨,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饭菜不算丰盛,却吃了很久,五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一天来的疲惫和不好的情绪也顿时烟消云散。周姨跟他们说孤儿院里的不少趣事,逗得大伙笑声不断。谭琦和古博也会拿唐文杰平时的是作为谈资,惹得唐文杰又生气又无奈,到后来想想,又觉得好笑。
吃完饭,谭琦和古博争着去洗饭盒,让周姨好好坐着,剩下唐文杰和周姨在办公室里。
唐文杰走到阳台,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周姨走到他身边,静静的看着远处夜晚下的城市。唐文杰见周姨站在自己身边,刚想掐灭烟头,周姨说道:“没事,你抽吧,这样你应该感觉好受些吧。”
唐文杰有点没明白对方的意思,周姨转头看向唐文杰:“古博把事情告诉我了。”
“那个大嘴巴。”唐文杰笑骂了一句。
“见到他们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很复杂......我说不上来。”唐文杰又吸了一口烟,狠狠地吐出来,“愤怒、不解、悲伤......还有一种可怕的想法。”
“我觉得小博说得对,你确实需要避嫌。”周姨说道。
“办案归办案,我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放到案子上。”
“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什么意思?”
“你的父母为什么当初要抛弃你,你也知道。小博当时跟我说了,你亲生父亲也发现了你,他对你的态度在那天晚上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周姨叹了口气,“小博想让你避嫌,只是想保护你。”
“......我知道。”唐文杰眺望着远方,低声说道,“但那又怎样?如果唐糖遇害,不管我是负责办案还是避嫌,他都会把最终原因追究到我头上,因为我是他们所谓的‘恶魔’。”
周姨看着唐文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曾经是个总是对自己露出温暖的微笑,即使是受伤了或是受委屈了,都不会表现出来的男孩。而现在,那个男孩头一次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让她感到莫名的心痛。
“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没法躲,那就直面他。”周姨伸出手,看着那快要够不着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突然话锋一转,“我看小琦那孩子不错,你们可以尝试处一处。”
“周姨,你这......”唐文杰一听这话,顿时呛得直咳嗽。
周姨连忙拍他的背,有些责怪道:“我只是说说,要不要出最后也得看你。我又不逼你,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好不容易缓合了许多,唐文杰抹了把脸,说道:“这样不行,你要尊重别人的看法......”
“那我去问问。”周姨转身就要走。
“欸,别!”唐文杰一把抓住周姨的手,刚要说话,正巧谭琦拿着洗干净的保温饭盒进来,看到周姨要走的样子,亲切地问道:“周姨,您要回去了吗?”
“小琦,我正好要找你......”周姨刚要开口,立刻被唐文杰打断了:“时候不早了,周姨,太晚回去也不安全,要不我送您回去吧。”说完推着周姨就要出去,顺便接过谭琦手中的饭盒。
“等......”还没等周姨说话,就被唐文杰推出了办公室。周姨有些恼怒地看着唐文杰,对方装作没看见,哼着小曲化解尴尬。
看着唐文杰驾车送周姨回去。古博回办公室,沏了杯茶。谭琦坐在沙发上,说道:“博哥,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古博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喝了一口茶,想到凌晨的那通电话,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唐文杰的曾经他是后来从周姨那听说的,这才明白唐楚天为什么叫唐文杰为“恶魔”:“你听说过‘黑瞳少年’吗?”
唐文杰认真的驾驶着,周姨仔细地看着唐文杰。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曾经柔软可爱的脸,现在棱角分明,阳光帅气,周姨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
唐文杰见周姨莫名其妙地笑,突然有些心虚:“周姨,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周姨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原先只有我腹部这么高的淘气包,现在都是个帅小伙了。”
唐文杰尴尬的笑了笑,周姨继续说道:“当时我还在想,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会被送到我这里呢?”
“......我当时也很好奇,周姨为什么不怕我这个孩子。”唐文杰笑道。
“黑瞳少年......会催眠别人给身边人带来不祥,那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你呆在我身边多少年了,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吗?你的眼睛现在不也和正常人一样吗?”周姨深呼吸一口气,“既然你选择继续办他的案子,就好好办。不要管其他人说什么,做好你自己,有什么事情别憋着。”
唐文杰双眼有些湿润,嘴角微微上扬,尽量掩饰自己的表情。
谭琦听完古博的陈述,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这......这这这这这太荒唐了!”
“是啊,要多荒唐有多荒唐,可事实就是这样。”古博喝完最后一口茶,说道。这时,电话响起,是队友打来的,古博接起电话,听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强打起精神。
“怎么了,那辆面包车没有查到吗?”
“查到那辆面包车了,在一个小巷口边。”古博说道,“车主也找到了,现在正带回来。”古博站起来,说道,“我去接他们,可能要连夜审讯,你就待在我办公室里吧。”
“等等,我也要去。”谭琦站起来,先打开办公室的门就跑了出去,不给古博半点反驳的机会。
没多久,派出去调查的队友将一个人带进了审讯室,男人大概四十岁左右,个头矮小,十分消瘦,还有些秃顶,身上的衣服不是很整洁,他坐在审讯椅上,畏畏缩缩的样子,林哲和另外一名同事在里面进行审讯,古博站在审讯室外,看着里面的嫌疑人,不禁皱了皱眉。
“监控里拍下的嫌疑人体格高大,很健壮......这个人完全相反。”古博在脑海里不断比对着审讯室里的嫌疑人和监控上拍下的人的身体特征,越想越不对,“我们可能抓错人了。”
谭琦低头沉思着,没有说话,古博打开麦克风告诉里面的林哲:“问问面包车的问题。”
审讯室内的林哲收到,立刻向中年男子询问。中年男子说道:“那辆面包车......我借给一个小伙子。”
“是谁?”
“他说是我一朋友的孩子。”
“还记得对方的长相吗?”
“那小伙子的脸用绷带缠着,说是烧坏了。”
“你见过你朋友的孩子吗?”
“......没见过。”
“没见过你还相信别人说的话?”
中年男子不说话了,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对当初的行为感到十分后悔。
“他借你的车做什么。”
“说是送快递。但后来他还回来的时候,我发现面包车的车牌变了。”
古博叹了口气,这么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对方脸上缠着绷带,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声称自己是朋友的孩子,估计也是假的。
“杀了人后,把唐糖带走,监控录像里也看到,他的衣服很干净。以及案发后的五天,他都回到了现场进行打扫,他很有可能有几乎病态的洁癖。为了不让你们发现小区监控上的异常,冒险借别人的面包车,假借送快递,多次进入小区。又考虑到你们会发现,偷偷的把货车的车牌偷走,把面包车的车牌换下......所有的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凶手不是思维缜密心态超好,就是个心理变态。
“唐糖的人际关系并不丰富,和谢志宇能够重复的人际关系也仅限于公司内,谢志宇的人际关系中也找不到什么可疑的人。”谭琦停下来,看向古博,“凶手,会不会是随机选择目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