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林兆进了李璘的书房后,准备向李璘汇报一下今天的事情。李璘却将他推出书房,说“嘘,我们出去说。”林兆并没有向里看,也知道宓姑娘应该在殿下的书房休息,就识相的和李璘离开了。
“说吧,进展的怎么样了?”两人一起去了偏庭,外面的天气太冷,李璘吩咐下人准备了火盆取暖。“阿兆,坐下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回殿下,进展速度不快,马奶奶那边的房屋破损太严重,数量又多。工匠们一天下来也只能修缮好一至半间屋子。”傍晚收工前,林兆查看了一下所有房屋破损的情况,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全部修缮好,可能也要大半年。眼前年关将近,天气越来越冷,得加快修缮的速度。“殿下,我想,再加派点工匠,赶快修好。毕竟天气越来越冷,那些屋子根本挡不住寒风。”
“可以,这个事情,阿兆你安排吧。还有什么事情吗?”李璘问他。“是还有事情,是马奶奶想让我问一下殿下。说是最近一段时间,一些村里经常丢失还在襁褓中的婴儿,马奶奶只查出有贼人趁黑夜偷孩子,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也不清楚为何偷孩子。所以想让殿下您查查。”
李璘一听,也是吃了一惊,说,“竟然还有她老人家查不出来的事情,阿兆,你明日安排王聪和罗书替你去修缮房屋。你带几个人去那些丢失孩子的村里问问情况,不要遗漏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遵命,殿下。”林兆今天辛苦了一天,一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休息,就直接去李璘的书房向他汇报今日的情况。就连和李璘说话的时候,也是哈欠练练,疲惫地不行。“阿兆,厨房给你留了晚饭,快去吃吧。吃完了早点休息,明日还有事情等着你去办呢。”
“谢陛下,那我先告退了。”这就是林兆死心塌地跟随李璘的原因,因为他一直将自己放在心里。林兆在王府的地位,也高于其他的侍卫和侍从。
林兆和王府的其他几个侍卫,一起跟随者马奶奶安排的人,去了那几个丢失了婴儿的村庄。那小哥带他们到了第一个村庄,一进村庄,就直接带他们去了丢失孩子的家庭。林兆刚走进一户人家,就在外面听见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而吼叫,时而抽泣,嘴里还喊着,“我的儿,我的儿,他还在喝奶呢,贼人把他给偷了,他要是饿了咋办啊,你说咋办啊?呜呜呜……”
寻着那哭声,林兆和其他几个人都走进了那户人家家里。那户人家的大门没有关,一个女人被三个人强行按在椅子上,不让她冲出大门。那女人虽然坐在椅子上,但身体还在抵抗着按压她的人。她头发凌乱,面容枯槁,肌痩的脸使她的眼窝更加凹陷了,眼睛哭的通红,但却没有眼泪流下,想必已经哭干了双眼。她的嘴唇干裂,因为她的嘶吼,还时不时的流出血来。林兆走进她,发现她衣襟半敞,身上还散发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想必已经好久没有好好梳洗了。
“你们好,我是常小二,是马奶奶派我来的。”常小二又向他们介绍了一下林兆他们,“他们是永王殿下的侍卫,是殿下派他们来帮咱们的。”
“谢谢你们,不知道马奶奶那里有没有我儿子的消息啊?”压着那女人的三个人中,有人说话了。那个人是那个女人的相公,高高瘦瘦的,同样是一脸的疲惫和痛苦,下巴上长满了不短不长的胡须,想必很久没有剃须了。
常小二很遗憾,摇了摇头,对那个男人说,“实在对不起,马奶奶那边没有打探到任何的消息。所以请了永王殿下帮忙,他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的。”
那男人看见林兆一行人,激动的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他们磕头。“求求你呢,帮我找找我的儿子吧。儿子背贼人偷走之后,我娘子就疯了,这个家都快散了。”男人膝下有黄金啊,若不是这样的情况摆在眼前,又如何能下跪啊。“请你们救救我儿子,做牛做马,小的我都愿意。”男人不停地磕响头,直到第五次后,他抬起头,额头上的伤口流出血来,分成两道从额间留到下巴,最后聚在一起,血珠滴落在地上,混合着泪水。
林兆扶起地上的男人,问他,“小孩是夜里丢的吗?”那男人赶紧擦干了他脸上的眼泪,说道,“是的,是夜里的时候没有的。当时我和我的娘子睡在大床上,我的儿子就睡在旁边的小床里。睡觉的时候还挺好的,第二天早上。我儿子就没了。”
“那你们晚上就…就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吗?”林兆觉得很奇怪,孩子的床就紧贴着大人的床,照理来讲,如果有人从他们身边抱走孩子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声响,或者孩子的哭闹。怎么就睡得这么沉,一点声音都听不见呢?
“我也不知道,确实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自从孩子出生后,我们两个的睡眠都很浅,一有声音就会惊醒,可那边晚上就不知道为啥都睡得很沉。”说到这里,那男人又哭了起来。“要不是我贪睡,孩子也不会被贼人偷走了,呜呜呜。”
“大哥,能不能带我看看你们的房间。”林兆还是决定看看案发现场,说不定还有证据,那男人已经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更别说他那个几近疯癫的娘子。
“好的。”那男人将林兆等人领进了卧房内,林兆站在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观察了一下,发现地上脚印杂乱,屋子里的东西也摆放的很乱,看来一些证据是没有了。林兆有些失望,吩咐其他人,说:“你们找找屋子里是不是留下什么证据了?”
“是。”听到林兆吩咐,其他人都散开了,在卧房里四处查找。林兆已经不能从地面凌乱的脚印上查找到证据,只能先看看窗户上有没有证据。林兆摸了一摸门栓,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撬开的痕迹,就问道,“这房门,你们睡觉的时候,锁吗?”那男人回答说,“我们晚上睡觉都是锁门的,而且那天早上我开门出去叫人的时候,门还是锁着的。”
林兆点了点头,他又走到窗户那边看了看,还没有等到林兆询问,那男人就说道,“我娘子怕开窗睡觉,风大,儿子会感冒,都是关窗的。”林兆用手摸了一下木栓,在门栓的下方,他发现了一处痕迹,就将它转过来查看,林兆一眼就看出这个痕迹是用刀划到的。他又看了看窗沿,发现窗沿上有一小撮粉白色的粉末,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在鼻尖闻了一闻,很香,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似曾相识。“来人,把这个收起来,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