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宓香搬回长安后,李璘除了上早朝和睡觉,基本上一整天都在香囊店里,就守着宓香。“殿下,您今天怎么早就过来了,用过早点了吗?”小清每天早上都能见到李璘,而林兆也一直跟着他呆在店里,对于每天都能见到这两个人,小清早已习惯,但面对林兆炙热的眼神,小清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小清,你家掌柜呢?”
“掌柜她还没有起床。”
“哦,那本王去叫醒她。阿兆,你留在外面帮小清干活。”李璘拍拍林兆的肩膀,对他眨了眨眼。李璘早就发现,林兆喜欢呆呆地看小清,便也猜出了他的心思,有意留下林兆陪小清。
“是,殿下。”林兆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十分欢喜,毕竟自己从小跟随着殿下一起长大,自己的心思殿下早已看得很清楚。
“小清,我帮你吧。”林兆从小清手里接过水盆和抹布,将小清的活都揽下了。
李璘走到宓香的闺房前,偷偷从门缝里往里看了看,发现宓香真的还窝在床上睡觉。便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去了。脱了鞋,悄悄地钻进了里床,侧躺着看着宓香。看她四肢环抱着枕头,头向后仰着,嘴巴张大了,还不停地打着呼噜,留着口水。李璘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
“嗯?谁呀?”宓香被笑死吵醒了,闭着眼睛,伸展四肢,伸了伸懒腰。
“本王啊,你未来的夫婿,你以为还有谁啊?”李璘见宓香睁不开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上的,就知道她还没有彻底苏醒,于是伸手将她眼睛上的眼屎擦掉了。
“啊~~”宓香一听是男人的声音,吓得直接从床上掉到了地上。她定睛一看,李璘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自己,宓香立马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服完整,彻底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昨晚天冷,我多穿了一件,不然就被看光了,哎……”
“还好什么啊?怎么你平时睡觉都不穿衣服吗?放心,本王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洞房花烛那是要留在咱们大婚之后的。”李璘见宓香坐在地上,便跳下床,抱起宓香,将她放置在床上,自己却离开了。“本王先出去,你洗漱更衣吧,我在餐厅等你。”
“我穿什么睡觉,关你屁事,帮我关门。”
宓香洗漱好后,发现李璘早就帮自己准备好了早点,就等着自己吃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啊,不用上朝吗?”平时李璘都要接近午膳的时候才来,可今天刚开市就来了。
“嗯,今天早上也没有多少事情,只是父皇又册封了安禄山。”
“安禄山?那个胡人吗?”这是宓香第十次听见这个名字了,想来安禄山最近深的皇上的宠爱。
“嗯,是的,不知道父皇喜欢他什么,接连给他升官加爵。”李璘将胡饼撕成了四份,生怕宓香吃得急,噎着了。随后又将羊肉汤面吹凉了,生怕宓香烫了嘴。
“你这是吃你父皇的醋吗?大唐不是有很多胡人当官吗,你就这么不喜欢安禄山升官啊?”
“本王哪有这么小气,最见不得他升官的,应该是李林甫吧。”李璘想起早朝上,李林甫的那张吃瘪的嘴脸,他就觉得好笑。
宓香看着李璘,一脸疑惑的样子。“你是想说,让胡人来大唐大官,也是李林甫当初力荐的。”李璘一眼看穿了宓香的心思,宠溺的摸了摸宓香的头。“油,不要摸我头。”宓香打掉了李璘的手,一脸嫌弃样。
“李林甫这个人城府极深,排斥贤才,想要独揽大权。虽然朝堂内有很多胡人都是他举荐的,但是如果那个人不受他控制的话,他必定会报复那个人。”
“李林甫这个人锱铢必报,他一直想尽办法动摇三哥的地位,之前我们摆了他一道,他肯定会找机会报仇的。宓香,现在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本王的人,李林甫很有可能会对付你,要不你搬到东市吧。”李璘看着宓香,停顿了片刻后,他还是想劝宓香将香囊店搬到东市,西市太杂乱,鱼龙混杂,容易出事。
“什么,什么叫你的人啊?那是人家谣传的,假的,又不是真的?再说吧,我也挺喜欢西市,大街上还有异族人载歌载舞的,多热闹啊。这些在东市可不常见的。”李璘一次又一次的对宓香宣誓主权,搞得宓香很难为情。
“假的才危险,对于李林甫来说,捏死你比捏死只蚂蚁要容易得多。如果你真做了永王妃,他肯定会有些忌惮,毕竟暗杀王妃可是件大事,他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那可不一定哦,人家鼎鼎大名的李林甫李宰相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这个平民百姓啊,还要专门派人来刺杀我。你还是担心你的太子哥哥吧,毕竟他才是李林甫的目标。”宓香拍了拍吃撑的肚子,感到十分的心满意足,毕竟活久了,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宓香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有酒喝,有肉吃,有钱赌,毕竟还有个见了面,心里就能挺欢喜的李璘。
李林甫因自己在李亨立太子一事中并无功劳,担心日后会有祸患,便有了动摇太子地位,动摇东宫的想法。可是太子李亨平时做事十分低调,很难找到他的把柄。
“李相,您说这太子李亨行事太过谨慎了,上次想摆我们一道,结果没成功。最近他就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完全不露任何马脚。”牛仙客虽然和李林甫同为宰相,但他在李林甫面前总是低了一等,因为唐玄宗当年欲为牛仙客加实封为宰相,但张九龄认为他学识不高,极力劝阻。后经李林甫私下谏言,自己才得以做了宰相。
“牛相,你可别这么说,若不是派人盗出那份账簿,他那一道摆的可是很正的。”虽然崔志坚的事情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但李林甫却对此怀恨在心。即使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也正暗暗计划着如何回击。
“是,是,多亏李相想的周到,不然这次在皇上面前,我们就很难逃脱罪责了。”牛仙客是个名副其实的马屁精。
“太子不得宠,皇上又对他有诸多的疑虑,他自然要处处小心。那永王那边呢?可有动静。”李林甫知道李璘从小交由太子李亨抚养长大,两人的关系自然紧密些,太子身上找不到诟病,那就从他的身边人开始。
“那永王就是个不成器的好色之徒,整体都呆在西市的那个香囊店里,早朝退了就去,晚间闭市了就回来。”牛仙客安排了手下,分别监视着太子李亨和李璘的一举一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即刻告知李林甫。
“香囊店?”
“是的,就是永王从洛阳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哦,是她。”李林甫当然记得宓香,就是她告御状,差点让自己套在里面。
“这种危险人物,是不能留在长安的,以免起了祸端。”李林甫暗示牛仙客派人除去宓香。
“是,李相,我知道怎么处理了。”
牛仙客安排刺客事先在香囊店附近查看了环境,随后又安排手下乔装成客人,以在香囊店购买香囊为由,实则查看店里的人数,等打探清楚后,便开始策划刺杀行动。
“大人,奴才已打探清楚,这香囊店里就两个姑娘,因为是新搬来的,街坊邻居都不是很熟。且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功夫。”杀手将打探到的情况,一一向牛仙客上报。
牛仙客立即安排两名杀手躲在香囊店附近,等天黑闭市后,伺机行动。为确保计划顺利进行,牛仙客还在香囊店不远处又埋伏了几名杀手,以防她两逃脱。
“大人吩咐了,杀无赦,记住任务完成后,打乱现场的东西,拿走贵重物品,佯装成劫杀案。”牛仙客再三叮嘱了那几名杀手,生怕出了差错,被别人抓住把柄。
隔天闭市时,小清送走了李璘和林兆。准备关门时,发现对面酒楼二楼的包厢内,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便匆匆关上大门,跑到后院告诉宓香。
“掌柜,我发现对面桃林酒楼里有人盯着咱们,感觉不怀好意。”小清拉着宓香跑到二楼,在二楼的客房里,她俩透过窗户缝看到了那个监视他们的人。
“掌柜,现在怎么办?”小清害怕的都快哭了,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小清,冷静。”宓香坐在一旁,想着应该如何应对。“小清,永王和林兆应该都没有走远,你拿着这把钥匙,从那间屋子里走,去找他们。”
“掌柜,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宓香把小清推进了那间屋子,并告诉她不要看屋子里有什么,一直往前走,心里记得自己要去哪里。等有刺眼光芒的时候,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