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夏商场一楼大厅,程颜雪站在舞台上,干练地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今天在这里有场商业活动。利夏商场是S市中数一数二的大型购物商场,一共有五层,同时在后方就有S市最高档的利夏酒店。酒店的三楼和商场的二楼有个连接通道。二到五楼有娱乐设施,电玩,游泳池,桑拿,酒吧,咖啡厅等等。
顾奕祈在利夏酒店三楼的咖啡厅和国外昨天刚来的合作商谈论事宜,利夏是合作商下榻的酒店。两个人进行了初步简单的洽谈,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便起身离开了。
石科看了眼手表,发现结束的比想象的要早。
“少爷,现在时间还早,是要直接回公司吗?”石科开口询问着。
顾奕祈也抬手看了眼手表,“那就去趟旁边的商场吧。”他已经有些时日没见到小暖了,听程颜雪说,她怀孕了。现在的他心中的苦涩不再那么多了,反而却多了祝福。
顾奕祈带着石科来到二楼的婴用品专卖店,看见架子上的小鞋子,冰冷的内心却有一丝悸动,这差不多只有他半个手掌大的鞋子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他买了很多玩具和衣服,因为不知道孩子性别,所以男孩女孩的都买了。石科在后面拎着几个大的购物袋,心里哀叫着。
两个人下到一楼,路过舞台的时候,顾奕祈看见了舞台上的程颜雪,舞台上的她在镁光灯的照射下,显得十分美丽,台下人满为患。
突然,有个人直接冲上舞台,一把抱住了程颜雪,只是一瞬间的事,保镖没来得及拦住。程颜雪尖叫一声,顾奕祈没有想太多,直接三两步冲上舞台,把那个男人拉到一旁,力度大到那个男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没事吧。”顾奕祈转身看向程颜雪,
“没事。”程颜雪深呼吸着,眼眶有点红,刚才她真的吓了一大跳。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顾奕祈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帮了自己。
程颜雪意识到周围众多的新闻媒体,心中一惊,
“你快走,这里有很多媒体,你被拍到会有麻烦的。”程颜雪小声说着,右手一直悄悄地推着他。她害怕给顾奕祈带来麻烦,当明星的这几年,她深知舆论可以害死人。
“你多小心些,以防万一,一会儿我派人保护你。”顾奕祈心中油然生出异样,却没有从一旁溜走,而是看了眼程颜雪后正大光明地走下台,任由那么多摄像头,摄影机照着。媒体们的眼力见很足,看得出来两个人认识,像是找到猎物的豺狼,不放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媒体们一拥而上,举着话筒想问顾奕祈一些问题,顾奕祈只是一挥手,六七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立马挡住了他们,不给他们一丝靠近顾奕祈的机会。
“一会儿我们走后,直接把他们派到程颜雪身旁。”顾奕祈低声和石科说着,
程颜雪站在舞台上看着这一切,心脏加速跳动着,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可靠,她的心不住地为他跳动..........
贺谨恂别墅,叶归洵坐在房间外露台上的椅子上,天气已经很萧瑟了,院子里的树都稀稀疏疏地变秃了,院子里,房间外遍布着贺谨恂派来的人,都穿着一身黑衣,死气沉沉。李嫂照料者她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现在是才约莫三点半,西边的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天空染成了橙色。
叶归洵翻看着手机通讯录,不知道应该去找谁帮自己逃出去。她翻看了许久,把手机放下。如果被贺谨恂发现了,那帮自己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现在没有人知道自己被贺谨恂监视着,即便是阿弃,颜雪,阿凉.....
忽然,她滑动屏幕的手停下,做了决定...........
不久后,她看见了顾奕祈的车,连忙穿好鞋子,快步走下去。刚才顾奕祈给她打电话,说有东西要送给自己。
门口的保镖们一脸冷漠地拦着顾奕祈,叶归洵走出来,直接拽着他进来,她知道这些保镖不会动她的,只会让她窒息。
“叶小姐,谨爷吩咐过,家里不能让陌生人进来。”一旁的保镖队长尚格走上前说着。
“我说过,我姓易,不姓叶。这是我弟弟,你要是拦着他,那我就和他出去。你们家谨爷也说过,他不会拦着我出去的。”叶归洵冷冷地看着尚格,说完作势要出门。
“小姐,请留步。”尚格无奈地出口阻拦,向后撤了一步,示意他们进去。去外面的话,叶小姐逃跑的几率会变得大些。余哥和谨爷都吩咐过,不能让她逃跑。
叶归洵自嘲着,拉着顾奕祈进去。
石科把东西放到客厅后就出去了,叶归洵看了看周围,站着几个保镖,仿佛在监视着他们一样。她示意顾奕祈拿着东西,两个人进了房间里。
“这是怎么了?”顾奕祈放下东西后微怒,贺谨恂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事,就是......吵了一架。过几天就没事了。”叶归洵微顿,冲着顾奕祈笑了笑。
“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叶归洵转移话题,看着购物袋里的东西,里面全都是婴儿用品,有纸尿裤,小玩具,还有很多衣服。
“程颜雪告诉我说你怀孕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我还得听她和我说吗。”顾奕祈无奈地看着叶归洵,似在埋怨。
“好啦好啦,你这不是知道了嘛。欸,你和颜雪最近还好吗?”叶归洵一脸坏笑地看着顾奕祈,她的心情已经几天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说什么呢。”顾奕祈不好意思地别过视线,想要蒙混过关。
“好好对她,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女孩子喽。”叶归洵笑着,边看着顾奕祈买的玩具边说着,
“别说我了,倒是贺谨恂,光一次吵架就安排这么多人在家里,这不就是囚禁吗。他难道不知道你.............”顾奕祈正色起来,他透过窗户看见外面三三两两的黑衣人,心中堵得慌。
“没事的,他就是怕我想不开,又.......你知道的,我之前割过腕。”叶归洵扯着谎,她不想让顾奕祈知道的太多,她怕贺谨恂要对顾奕祈出手。
“那就行,要是以后受到委屈了一定要告诉我,别瞒着。”顾奕祈拍了拍叶归洵的肩膀,安慰着她。
叶归洵鼻子一酸,拼死地忍住眼泪,“知道啦。”
“对了,你一会儿帮我一个忙好吗?”叶归洵像是想起什么,开口说道。
“好啊,什么事?”顾奕祈欣然答应,
“就是,你去...........”叶归洵吩咐着,
“好,我知道了。”顾奕祈听着叶归洵说的事,心中存有疑惑却还是答应了。
“欸对了,你们准备宝宝的房间了吗?”顾奕祈看了眼地上陈列的玩具衣服,开口询问。
“嗯,就在旁边。”叶归洵敛了敛眼睑,在知道她怀孕的第二天,贺谨恂就开始收拾旁边的小房间,说是给孩子准备的。
“那我们把这些都摆进去吧。”
“好。”
................
贺谨恂今日回家的时间都比以往早,他刚下车后,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
“谁的车?”贺谨恂蹙着眉,问着门口保镖。
“听易小姐说是她的弟弟。”保镖恭敬地回答着,
“易小姐?”
“叶小姐说她姓易,让我们改掉称呼。”
一丝内疚从贺谨恂心中划过,也是,让她一直背负着那个姓氏对她来说是件残忍的事情。他叹了叹气,走进别墅。至于她说的弟弟,他已经猜到几分了。
他刚进到家里,听到了叶归洵的笑声,他不禁一怔,随即也勾起一丝微笑,她终于笑了。
“阿弃,你看,这个衣服好可爱啊,这里还有一只小兔子。”叶归洵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看来是没有关好门。
贺谨恂的笑容一滞,这几天她在自己面前总是板着脸,要么就是没有表情。现在她却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那么开心,他知道叶归洵对顾奕祈只是亲情,可他就是无法忍受她对他笑。
他快步上楼,从虚掩的门缝中看见两个人坐在地毯上,背对着门,看上去就像是一对情侣一样,拿着婴儿用品。
“顾少爷怎么有闲心过来?”贺谨恂笑着,声音却是冰冷,
叶归洵心中一惊,瞬间脊骨发凉,她僵在原地,今天他怎么会来的这么早,她不想让两个人遇见。
“我只是来看看小暖的,对她好些,如果我发现她过得不好,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顾奕祈起身,走近贺谨恂,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贺谨恂冷哼一声,没说什么,看来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顾奕祈和叶归洵道别后,离开了别墅。
“归洵啊,怎么不让他帮帮你呢?”贺谨恂拿起一个摇铃,把玩着。
叶归洵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看了眼贺谨恂,随即要起身离开。
贺谨恂一把抓住她,把她带到隔壁的卧室,推到床上。床垫很软,再加上贺谨恂没有用多少力气,绝对不可能伤到孩子。
贺谨恂吻住叶归洵的唇,熟练的撬开贝齿,霸道又肆意地掠夺着。片刻后恋恋不舍地分开,两个人离得很近,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着。
叶归洵别开视线,不想看他,脸颊上却已浮上红润。贺谨恂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现在她的目光中多了份窘迫和柔光。
“记得,以后不要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即便是顾奕祈也不可以。还有,不要用刚才那么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下次再被我发现,就不是一个吻这么简单了。”贺谨恂霸道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容许她有半点反抗。
“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叶归洵改变战略,开始服软,想要换一种方式来远离他。
“那怎么可以,直到我厌倦的那天为止,你别想逃走。”贺谨恂小声说着,可是那声音却在叶归洵的脑海中放大了好几倍,她不住的颤抖着。
“贺谨恂,我不想恨你,别逼我,好吗。”叶归洵啜泣着,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明天有产检,我陪你去。”贺谨恂起身,边说边走出房间,他没有回答叶归洵的话,也许是没有回答的必要,因为他注定会让她恨他.........
顾奕祈走进一个胡同,看着手上归洵给他画的简图,看见了那家店——时浅忆夕。
他推门进去,里面像是另一个世界,店内是微黄的灯光,装修就像是十九世纪欧洲小店铺的模样。
莫遥看见顾奕祈愣在原地,开口询问,“先生,您是要存件吗?”
“啊,我取一封信再存一个。”
“取哪件?”
“写信人叫叶归洵,那封信是准备明年的十二月一日送出去的。她有事不能来,这是她的手写笔迹。”顾奕祈从衣兜里拿出叶归洵交给她的一张字条。
莫遥多看了顾奕祈一眼,接过字条,核对着四年前叶归洵亲自写下的签名,确认后,把信件交给了顾奕祈。
顾奕祈将新的一封递给店员,“这封,今年的十二月一日送出去吧。收信人不变。”
一会儿,顾奕祈走出那家小店,心中莫名有点闷闷的,他不知道叶归洵为什么要把信存在这样的地方。但还是按照叶归洵说的,拿出打火机,把那封信烧掉.......
莫遥从店里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顾奕祈,见人走后,走上二楼,
“归洵姐好像回来了,但看上去又要走了。”莫遥坐在软软的棕色皮质沙发上,目光落在一旁看着书的艺姐身上。
“那丫头,也是苦啊。之前她的东西不要动,依旧放在那个格子里就好。你要给她好好保管着,还有七八年前的呢。”艺姐吩咐着,
“我知道了,这几年都不是这么做的吗。”莫遥瘪瘪嘴,他见到那些东西的日子比见到叶归洵本人的日子还要多。
“对了,艺姐,你为什么没有收那些东西的钱呢?在我们时浅忆夕,不是越久的东西保管费就越高吗?”莫遥扒拉手指,算着大概会挣多少钱。
“这家店本来就不是为了挣钱才开的,等你长到艺姐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艺姐推推老花镜,浅笑着,果然孩子就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