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静听罢点点头,也十分同意他的想法。
“秋静,你把她带回了家,就要好好照顾扶养她。有些话我必须要替顺仲提醒你,你听仔细了!
这绝不是一件小事,这跟你做错一道两道数学题不一样,你明白教授的意思吗?”
秋静又点了点头,她明白教授的话,这跟自己做错一道题有机会改正的比方是不同的,她明白。
山田看她的头点了又点的样子,一副认真听取教言的乖巧模样,若再去细究她到底有没有理解也没有了多大意义。毕竟秋静自己本身也是一个未成年,他之所以对她说这些话,只是想强调她应该担起的责任。
山田教授想起外面还有着他的一个学生需要处理,再出去看时,座位上已是空位,松下贵彻早就已经离开。
“……松下这个学生,唉——真的是硬生生将自己的天赋埋没了……”
秋静听得很清楚,山田教授出去后又回来长叹的一声中提到了松下的名字,她知道是指松下贵彻。最近国中部年级,好像有一场关于数学竞赛申报人之间的淘汰对决测试,凭分数的高低从中选取六名学生代表冰帝学校参赛。最后如果在全国竞赛中名列前茅的话,毕业直接升入冰帝高等部。
“山田教授似乎很想让那个松下同学参加这个比赛以此激发他的潜力。”细川浓在一旁抱着孩子直言。
山田教授没有料到会有人在他的叹气中直接了当就指出了他的本意,而这就是当事人也没有领悟过来的真相。
他回道:“是的,就如同你所言。”
“松下君的数学真的那么好吗?”秋静听到山田不假思索的回应后,缓缓在心里埋下了一道疑虑的同时向藤原津人发送了一条消息。
那边离教学楼仅仅只有五步距离的藤原津人,在从榊太郎先生办公室出来后,回到初中部的途中,碰巧看到了松下同学正穿过一楼的铁门而出,而就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查看,翻阅到了两条未读信息,分别来自细川学姐和小静的后,等他再抬头时,松下贵彻早已转过墙角再不见踪影。
藤原津人回复那二人后,将手机再放入口袋。
天空中,由上而下坠落起雪花。
藤原上了台阶、折叠起伞时诧异了一会儿,蓝色伞面上突然出现的三片小雪花让他错愕,可错愕过后,又好像是预料之中的合情合理。
“终于下雪了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一颗寂静的心,之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走进了一楼的办公铁门。
藤原津人不需再敲门,山田教授的办公室大门就敞开着,但他还是在敞开的门上轻扣了几下才跨进门槛。
他一进入,就单单听见秋静一人和细川学姐讲得起劲,两人正在商量着要给山田教授怀里抱着的孩子一个名字。
秋静一瞧见藤原的到来,立刻就将其拉拢到了自己一边,振振有词地说:“我觉得我想的名字就很好呀!不信,我们让藤原君评评理。”说时,还没忘对藤原眨眨眼睛。
细川浓随之也看向藤原津人,将其从秋静身边拉过,一边将其按下,使其倒在椅子上,一边较真地说道:“藤原学弟,你来得正好!你说是'安子'好听,还是'花子'更美?”
藤原津人抵挡不住两人如此激烈的攻势,半倒在座椅上的他向站在一旁,悠闲看着热闹的山田教授以目示以求救,希望他能够说出几句解救他出苦海的话。
山田和蔼地笑笑而不予理睬,另两人也紧盯着他没有给他一点提示。
藤原自上次在路边摊处帮相原翔宇解围之后,决定再次做一回和事佬。
藤原津人突然望见了外面的雪景,他低头默声思索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对着两人说的是:“我刚进来的时候,今年日本的第一场初雪开始下了起来,我看,不如应景叫她'雪一'吧?”
秋静和细川浓倒是静了下来,两人已经不再说话。细川浓高挑起眉,细细咀嚼着“雪一”一个名字;秋静跑到了一侧透明的窗玻璃口,并排与山田教授站一起,她大声地喊出:“哇!真的下雪了!好漂亮!”
不知不觉间,山田教授把门闭合上,并将剩余合拢的窗帘全部都拉开,为一个封闭办公室内的人,展开了一面细密白色的声图,雪子纷纷飞,打在窗户上,响出霹雳啪啦……
日本的这场雪一直下……一直下,下了足足有三日整,夹在东京和大阪之间的静冈流泄出了一座县城的雪光,没有北海道大雪天冰景反射出特有的清亮透明之风,也是皑皑白雪的沉积。
今天是土曜日,学生双休的第一天,今早有来自静冈的友人来造访酒馆,意欲找顺仲喝酒,不曾想是扑了一个空,秋饮招待了对方并告知说顺仲先生是因工事需离开酒馆数日,那客人笑笑说不妨事,留下一张邀请贺卡让秋饮同朋友前往静冈富士山登顶赏雪,这人来和走的行程都在秋静还是梦乡中完成。
巳时的最早一刻,秋静起床后,首先探看了还熟睡中的小雪一,之后起身打开障子拉门,见酒馆内部的露天庭院,已是满目的雪白。白雪积压的树下,秋饮小姐身着单薄的长毛衣正一上一下费力地将挖出的几缸酒坛运上木推车,秋静赶忙换上鞋跑去帮忙。
帮忙将木推车从庭院前驶到酒馆内堂,秋饮轻轻放低车身,随后又一坛一坛地搬下,一坛一坛地开封。
在她尝酒的这个过程中,秋静无意间看到了柜台上静躺的一张贺卡,她直接好奇地问:“秋饮小姐,今天是什么值得庆贺的日子吗?”
她问出此话时,心里已经将一些特定节日、顺仲先生的生日以及自己的生日排除在外,所以猜测可能是秋饮的生日。
然而秋静也没有过多的证据去进行揣测,因为秋饮从没有在她和顺仲面前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