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喧哗吵闹后,气氛终于回归平静,跑道上的人流也渐渐减少,躺在软软的草地上我们痴痴地望着灿烂的星空,突然一种从未有过的迷茫感涌上我心头。
大家都不说话,清凉的晚风加上优美的夜色,仿佛任何话都显得多余,“此时无声剩有声”!
“我们要躺到什么时候啊?”安耐不住的胖子问。
“随便了!”我懒懒回答。
“唉,有流星!”于梦瑶突然坐起来大喊,我还从没听她这么大声讲话过,激动的心情显而易见。
“哪里,哪里?”大家全都坐起来,四处张望。
“那是流星又不是出租车,早一闪而过了!”我说。
“管他呢,我得许个愿!”孙筱筱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女生吗对流星都有浪漫的幻想,但和我同一个坑尿了半年多的胖子竟然也低头闭眼暗暗许愿,惹得我浑身发毛。
“你干嘛呢!”我楮了他一把。
“当然是许愿了,难道求子啊!”胖子笑我。
“许什么愿,说来听听!”我笑。
“你没听过吗,刚许的愿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能有什么宏大的愿望!”我用脚指头猜:“不就是想再多开几家连锁店吗,那个对着流星有个屁用,这种愿望你得去庙里才行!”
“不是!”胖子双手托地半躺下来,忧郁地望着天空说:“我的愿望是希望我们能一直像现在一样做一辈子的朋友!”
我看着多愁善感外加点可爱的胖子,心里面竟然拔起一丝丝的感动,那一张张每天伴我成长、伴我青春的脸庞,要是哪一天突然消失不见那得多可怕,所以借着于梦瑶看到的那颗流星我也默许下和胖子一样的愿望。
但转眼看到于梦瑶映在星辰中的侧脸时,我对自己刚才草率许下的愿望后悔不已,追于梦瑶的事儿尚且没有尘埃落定呢,糊涂啊。
但转念一想,这流星跟阿拉丁神灯应该是一个机制,摆这么大的谱怎么能许的愿望肯定也不会只是一个,我赶紧又在心里许下有关和于梦瑶的浪漫愿望。
“胖子,你突然煽个鬼的情啊你?”李佳宇骂街。
“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几个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吗?”胖子反问。
李佳宇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如果没有刘佳豪,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靠,你考虑个锤子,我还不愿意呢,实话告诉你我多看你一会儿都烦!”
“靠,那我就烦死你!”说着李佳宇扑过来用手控制住我的头,一张搓脸冲着我做各种表情包。
“快把你的马脸移开,丑哭我了!”我歪头闭上眼睛。
“谁帮个忙把他的眼睛给我撑开,今天我要让他看个够!”李佳宇不罢休。
我没想到的是大家竟然响应了他,全都杀了过来,将我整个人按倒在地强行施暴,压胳膊的压胳膊,摁腿的摁腿,撑眼睛的撑眼睛,就连于梦瑶都堕落了,拉住我的胳膊连脸上都使着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摔跤格斗呢:“你反抗啊,你越反抗我们就越兴奋!”
李佳宇说完大家笑成一片,欢声笑语飞上天空和太上老君换下了捆仙索,一圈一圈将所有人的青春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其实流星只不过是个牵引,只是帮助我们把平时难以表达却又挚深的情感说出来而已,其实美好的愿望一直都在每个人的心中,像钻石一样恒久远、永流传!
生命不息,运动不止。
距离运动会开幕还有一周时间,不同年级各个班都已经在昨天上交了参赛队员的花名册,我们五虎将除了杜啸其它人都参加了比赛,我更是一人参加了两项,挑起整个班的大梁。
于梦瑶参加了女子一百米,一直悬而未决的孙筱筱也如愿以偿地参加了百米,老马同意的那一刻她差点没兴奋的跳起来,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按理说从大城市转过来的学生不应该啊!
报名参赛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各班开始针对性训练,这时候学校的最数器材室最热闹了,都开始争抢参赛器材,器材室的门槛都快被踢平了,而管器材的正是我们高年级的体育张老师,当初我和李佳宇还跳坏了他新买的鞍马。
所以当我们俩要溜进去的时候,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不仅器材没拿到还被抓了壮丁帮他维护秩序、登记画押,看着其他班的一件一件往外扛,我心里那个滋味像吃了榴莲一样。
还是佛祖保运,张老师中途去上洗手间,我和李佳宇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他跑去班里搬救兵而我把之后来抢器材的匪徒全都挡在门外,直到自己人来了以后,然后把比赛要用的器材完完整整凑了一套搬走之后,才放他们进去。
进去捡漏的一看没什么好货,气急败坏:“刚才为什么让他们搬,却不让我们进呢?”
“你猜!”我本来是想开个玩笑,让他把刚才那茬赶紧忘掉。
“猜个屁,肯定是你们班的呗!”
“没错,就是我们班的,你不服啊?”李佳宇舌战。
“张老师是让你们俩在这登记、维护秩序,不是让你们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班里搬!”
“有点道理!”我摸着下巴说,李佳宇诧异看我,但话锋一转:“照你这么说,都搬到你们班才对,是吧?”
“我不跟你们瞎扯,我找张老师说去!”那位同学走出门口。
接着,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那不是张老师吗!”
我照远处一看还真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俩一看形势于我们不利,找了个机会闪了人!
有了器材,训练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本来大家跑跑闹闹一天就那么过去了,可老马非要全程跟着训练,而且重视之程度近乎变态,他一个人到中年、精神面貌还不怎好的人竟然和我们同起、同眠,每天不管是晨跑还是夜跑都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更不符合生理定律的是迄今为止他都没有掉过队,身体素质好得离谱,遥想他当年那得猛成什么样儿。
说来也怪,像他这个年纪精力不应该这么旺盛啊,难道他和龟仙人是同一个门派?
老马的怪异表现让我想不通,但更让我想不通的是学校统一配发的比赛运动服,发放那天我还以为是二手故衣甩卖现场呢,听杜啸说和她奶奶穿的款式一模一样,我实在是找不到比“奇丑无比”更加贴切的词来形容了。
所有人都反对穿这种衣服比赛,喜爱度不足百分之一,甚至有人提出换一套,否则就退出比赛来威胁,最后还是在老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粗鲁“开导”下,那位同学才无奈同意,而其他人又怕有相同的遭遇,衣服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参加比赛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他的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起哄,我看着手里的运动服“热泪盈眶”,不停逼迫自己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默念“很好看,我很喜欢”,像一位嫁给包办婚姻的不幸女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一个艳阳高照的早晨,运动会终于兵临城下。
操场上场地、器材、裁判各就各位,鲜红的国旗插满围栏迎风飘扬,路灯上挂的大喇叭里《运动员进行曲》高歌嘹亮、响彻天际,虽然还不知道冠军的荣誉花落谁家,但竞赛的气氛已经烘托到位。
在广播员念了一篇语法不通、东拉西扯的学生投稿后,所有运动员都各就各位,比赛正式开始。
随着发令枪响,我从百米起跑线策马起步一路梨花带雨地冲过终点,小憩之后又参加了一千五百米长跑,同样口水加鼻涕的跑完全程,不是我吹,比完赛我还能急马行军再走三里路。
毫无意外,我稳稳夺得百米、一千五百米双料冠军,公布时间那一刻老马笑得嘴都合不上,当时他跑路的后槽牙我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从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但男子组的比赛才不是这届运动会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