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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杀猪”行动

清晨,我又开始偷偷早起,随着春尽夏至6点的天色不再像以前那么暗,新鲜的空气中也少了一丝清冷,教室的窗外是青蓝蓝的天空和隐绰的楼宇,整个城市顺应着季节的变化也都早早从床上爬了起来。

反倒是于梦瑶在亮度大有好转的早晨却坐在了我空着的座位上,所以我们合情合理成为短暂的清晨高一一班唯一的一对同桌,她坐在我旁边我坐在她旁边看起来毫无违和感。

美好的日子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下.........

早读课她在楼道里背书的时候,我会故意背站在她走来走去的固定路线上,然后等低头看书的她一头撞在我如山的后背,然后我转过身来装出一副好巧的表情,接着在她炙热的目光中憋不住露出马脚,被她又气又笑的挥书攻击。

也会在课间依附栏杆看着雾蒙蒙的远方聊过去的趣事,现在的想法以及未来的生活,她总是架不住我在一本正经聊天时喜欢乱开玩笑的说话轨迹,过度一个超长的反射弧之后才有所反应,要么浅浅的笑要么突然就陷入莫名的悲伤之中,更甚至发火翻脸也不再话下,而我的心情也会随着她情绪变化而变化,为了能有个好心情我尽量避免得罪她。

比如在她忧心忡忡告诫我“你再不用功读书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的时候,我也会取出必修册像模像样的翻来翻去,之所以在书里面夹一本《火影忍者》的口袋书完全为了劳逸结合,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要尊重科学;在被点名背文或者上黑板解题时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用一句“不会”解决问题,就算是站我也要站到老师请我下去,绝不轻下火线。

而于梦瑶一个之前三点一线再努力也只走到过单双杠器械练习场的人,竟然某个下午出现在了我打球的篮球场边,虽然手里拿着笔记本但眼睛却很诚实随着我飘逸的身法而移动,让精疲力竭的我瞬间满血复活,实现神奇的逆风翻盘。

这会不会就是爱情的力量,我很疑惑........、

新的一周,在于梦瑶的威逼利诱下我被迫成为英语课上讨论组发言人,还要我照着她写的发言稿念,我大概浏览一遍发现我们俩根本不熟,要不是我有超强的音标功底,就她写的那发言稿我都打算夹着注释的汉字往下念了,以前的我可从来没有因为学习发过愁啊,而现在我已经失去了自我。

说到英语课,作为三大必修科目里最洋气的一门,令多少学渣闻风丧胆,避之不及,但偏偏从前半年中旬开始它成功入选我不讨厌的课目行列,而这主要归功于去年师范应届毕业到我校实习的一位女老师,她的出现让本来死板的英语课开始变得富有灵魂、充满吸引力,就连我这种平时上自习课都感觉被五花大绑的学渣竟然也会在上英语课前充满期待。

她叫吴思美,我们应她的要求平时称呼她为miss吴,人长得小巧玲珑、甜美可爱,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根本就是同龄人,上课时不知道的人很容易误会是班里的小太妹站在讲台上捣乱呢,再加上大家都很年轻所以有很多共同话题。

就算是上课的时候犯些小错误她也会抱以包容的态度,再用还没有我成熟的声音讲出一本正经的话:“犯错没关系,改了还是好同志!”

去年年底评选大家心中“最美老师”,miss吴几乎零差评,大家对她的好感度直逼五星,可是令老马和其他老师嫉妒了好一阵子,上课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们没良心都是白眼狼,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还比不上个才到校半年的丫头片子,但谁又在意呢,根正苗红的青春年华大家直接表达自己心里面的想法,一点儿错也没有。

今天,从来不迟到的miss吴竟然在上课铃响完整整10分钟之后才到教室,而且从进门来整个人看起来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样没有一丝往日的神采,上了讲台翻开课本便开始上课,不给这些已经习惯了和她嬉皮笑脸的人一丝缓冲的机会。

“今天讲的语法,考试必考,都认真记下来。”声音有些颤抖。

看她今天心情不佳大家也很识趣,都认真听讲做笔记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但美好的时光总是十分短暂,这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如雷般的呼噜声打断,一点点吞噬掉空气里的和谐因子,在安静如画的教室里听起来极其刺耳。

就好像学校旁边的林场里拉锯子的声音一样,呼噜声从我后方传来,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到一定是昨天晚上网吧包宿的杜啸。

miss吴本就复杂不清的眼神刹那间浑浊一片,将英语课本往讲台上一砸,手里操起粉笔就扔了出去,精准的落在我后桌呼呼大睡的杜啸身上。

一向温顺的她突然暴走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甚至令人后脊背发凉,但对沉睡不醒的杜啸而言不外乎大海投石,依旧不受纷扰的和周公死磕。

就miss吴今天的战斗值,就算不活撕杜啸怎么也得剥他一层皮或者其它更为残忍的手段,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出手而且连教育都没教育一下,反倒自己一屁股坐在讲台上抱头痛哭起来,也不管是不是在上课,有没有影响,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醒醒,杜啸!”我扯着杜啸一顿晃,心想如果他还不醒,我就大义灭亲,替miss吴大耳刮子抽他。

“干嘛,正睡得香了!”他一身起床气。

“睡个锤子,你小子摊上大事了!”

“什么事啊?”他清醒一些。

“你自己看。”我指着讲台之上。

他努力睁开本来就不大,还惺惺松松的睡眼:“吴老师怎么哭了,这是跟谁啊,是不是失恋了?”

“失恋你个头!”我赶紧捂上他的嘴,怕她火上浇油:“是你上课睡大觉,把吴老师气得!”

“至于吗?”杜啸推脱。

“至于......吗?”我对男生们使了使眼色:“我现在就让你知道至于不至于!”

于梦瑶和女生们跑上讲台安慰吴老师,而我们男生则将杜啸团团包围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以及进行深刻的自我检讨,大家分工明确、有条不紊。

我敢保证杜啸经此一役,以后再也不敢在英语课上打呼噜了,否则等待他的只有身体的折磨和心灵的摧残。

但他虽是瞎蒙、冒碰,却意外猜中了miss吴伤心的真正原因,确实是失恋了,她哭得那么伤心也就说得通了,毕竟是个花季少女懵懵懂懂的怎能挨得住爱情的杀伤力。

而导致她为人师表,上着课就哭的撕心裂肺的直接原因就是男朋友脚踏两只船,并且向她提出了分手,这是女生们几番打探得到的第一手情报,绝对真实可靠。

自古深情留不住,脆弱得miss吴没能挺过去,伤心过度进了医院,请假时间无限延期。

于梦瑶和几个女生每天放学都去医院看望吴老师,怕她想不开做傻事,同时也全面掌握了关于前男友和miss吴分手的具体细节。

原来是miss吴买了渣男一直想要的psp,准备给他一个惊喜时,意外撞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惊喜直接变成了惊吓,渣男一看人赃并获不仅毫不悔改之心,而且当着小三的面将miss吴狠狠的数落了一顿,并且一口否定miss吴对他所有的好,反咬是她对不起自己,把单纯又不谙世事的miss吴扔在20点钟的中心广场。

光是听于梦瑶她们转述我就已经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听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

老歌唱得好“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做人吗千万不能忘本,一定要传承礼尚往来的中华传统美德,所以在大家愤愤不平之际,我已经想好送一份大礼给那位宇宙第一号渣男。

我是个实在的行动派,想好了计划便马不停蹄地实施,第二天一大早就找到了于梦瑶。

“今天你们还去医院找吴老师吗?”

“去呀,吴老师现在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

“那你想办法把吴老师他前男友干嘛的,住哪里帮我搞清楚!”

“你要干嘛?”于梦瑶诧异。

“不干什么,好奇,嘻嘻!”

“你不说,我才不帮你问呢!”于梦瑶逼问。

我即将要做的事情虽然大快人心,但面对原则超强的于梦瑶心里还是没有底,怕告诉她以后我伟大的计划石沉大海。

“我就是想找他做一些肢体上的交流!”我瞎编:“给自己树立个反面典型!”

“你以为我听不懂啊,打架就打架吗,说什么肢体上的交流。”于梦瑶一眼看破并无情揭穿:“你就够典型了,还找别人!”

“既然你都猜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找那孙子给咱吴老师出出气,你可别拦我,没用。”

“所以你就准备一个人找到他,然后揍他一顿吗?”她问。

“不然呢,难道打之前还请他喝奶茶啊!”

“就那么打了他,你能脱得了干系吗?”于梦瑶对我所谓的计划提出质疑。

“其他事情或许我可能会听你得,但这件事情势在必行!”我下定决心:“你听到那渣男对吴老师做的那些事情,你难道不想揍他吗?”

“我想!”于梦瑶目光鬼祟:“但不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情一定要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是哦!”我听得发懵:“那你说怎么办。”

于梦瑶的计划大概是这样:

首先,这个计划必须全班所有人都参加,就算被发现了法不责众吗,不管犯在谁手里一定会从轻处理。

接着,要准备好麻袋、抹布、绳子之类的,防止被渣男认出的同时,速战速决,一应工具由家里开超市的胖子准备。

然后,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也就是说一定要在晚上光线较差的时间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行动,几人成组分工明确,勘察、放哨一个环节也不能少,确保完事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步骤,那就是选择在晚自习上课的时候瞒着老马出去行动,造成不在场的假象。

“我们就找他出出气,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听得云里雾里。

“要么听我的,要么你就放弃吧!”

“好,好,好,听你的!”

“好,到时候记得帮我也踹两脚!”

“啊!”我以为自己听错。

“啊什么啊,要狠狠得踹!”她强调。

“哦,好!”

还是自己太单纯,一直以为于梦瑶知道了以后会打劝我,阻拦我,毕竟女孩子胆子小怕事,没想到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说实话她部署的时候我听得脊背发凉、心惊胆战,尤其我肩负的那两脚绝对整个行动中最最残忍而无情的,不过话说回来好学生的脑子真不是盖得!

说干就干,当我在班里讲出计划的时候义愤填膺的大家全部同意,难得大家能齐心协力站在统一立场,同时敲定了行动人员:我、胖子、李佳宇、马东、杜啸以及秦鸿飞,下午一放学胖子就回去准备工具,于梦瑶办事效率更高,晚自习没上课就打听到了渣男的住址信息以及大概相貌,听她描述的时候我越听越想多媒体的朱大肠,果然,道德水平有问题的人都长一个模样。

原来那孙子是xxx中学的体育老师,平时都住校,没什么爱好,和杜啸一样喜欢晚上去校门口的网吧打游戏,天道昭昭,他“良好”的生活习惯正好给我们提供了下手的机会。

但念在那厮是个体育老师身强体壮的不好对付,所以我又在班里面挑选3个男生,包括引出此次事件的杜啸,在于梦瑶的精心部署下,一切都按计划在顺利进行。

晚自习最后一节我们几人悄悄溜了出去,剩在班里的人负责帮我们善后,为了避人耳目我们没打的也没做公交,清一色自行车出动,拐胡同串巷,像打游击的八路军战士。

为了这次伟大的行动,我还想了个超屌的行动代号名曰——杀猪行动,我还给每个人起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代号。

我们一路顺风顺水的到了目的地,东西南北各个出口都安排了人,不吹牛地说连只苍蝇也跑不出去。

晚自习下课20分钟以后,在李佳宇和马东盯梢的南门出现了渣男的身影,李佳宇及时打来了电话。

“杀猪刀,杀猪刀,目标出现!”

“案板,案板,跟住目标,让肉钩子通知所有人南门汇合!”

林榆市所有的网吧杜啸全部都光顾过,所以根据他的可靠情报去这个网吧有一条暗巷是必经之路,僻静幽暗最适合为民除害。

月黑风高杀人夜,好一条不见天日的巷子,到了那里我感叹。

猪渣男刚一只脚刚踏进了巷子,我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袋子套在了他头上按在地上开始摩擦、毒打、猛锤。

“什么人啊,谁啊。”渣男不明所以,被打的乱叫:“啊......啊......”

“再叫,再叫,把嘴给你缝上!”李佳宇恐吓,但很管用,渣男果然闭了嘴,只敢哼哼。

他之前的死猪一样的嚎叫还是惊动了路人,“什么人,干嘛呢?”巷子外面突然传来一声。

“刘佳豪,有人来了,快走吧!”胖子扯我胳膊催促。

“走,走,走。”我们点了人数全员撤退,可走了一半我才想起来于梦瑶出发前的嘱托,虽然危险但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返回去又补踹了两脚才解了气,之后7个人匆匆忙忙的逃离了现场,我们骑自行车在回去的路上有说有笑,感觉莫名的解气。

回到宿舍,我打给于梦瑶:“‘杀猪行动’圆满成功!”

“什么‘杀猪行动’?”于梦瑶疑问。

“哦,忘了告诉你,我们这次围剿渣男的行动代号叫‘杀猪行动’!”

“你们也太不严肃了,以为去玩呢!”

“电影里的特工什么的不都有代号,这样安全。”

“你电影看多了吧!”于梦瑶无奈,接着问:“我那两脚你帮我踹了没?”

“差点给忘了!”

“忘了,都让你千万记住的。”

“最后不又想起来了,冒着生命危险回去帮你补了两脚。”

“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那种渣男人人得而诛之吗!”

“恩,早睡,晚安!”

“晚安!”

挥别昨日,大家陪着miss吴开始了漫长的疗伤之路,但心病还需心药医结束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启另一段新的恋情,否则很难放下,甚至心存幻想。

经过此一役,我和于梦瑶成功乘上同一条船,可谓是利益相连,这也是那次行动我另一个巨大的收获,你要是以为我那两脚是白踹的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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