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平说:“我听说那个女的反正也快死了,你跟他分了得了,跟我打交易是个年轻男人,没准她给你带绿帽子呢!”他见我沉着脸不吭声,便着急说道:“有这一百万不要白不要!”
这时,从卧室里传出了几声微弱的咳嗽声,我知道,母亲的药在断下去随时可能撒手。
仇平苦口婆心劝说我,我考虑了一晚上第二天去盛阳医院找到乔亦双,她背对着房门穿着病服站在窗边,美好的依旧像在校的学生,我闭上眼睛,压下酸涩,敲了敲门。
她听到敲门声,忽地转过头来,动作反应仿佛做过很多次,她手上已经长了瘤子,整个人暗黄消瘦,一双眼看到我依旧亮晶晶:“安哥,你终于来了。”
“嗯。”喉咙哽咽,我只能吐出一个字。
“伯母还好吗?”她大概看到我不开心,以为我母亲出了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说“今天来是跟你说一件事。”
她笑着拉我的手,完全没有被病魔缠身样子:“你说。”
我抽出手,直视着她:“我们分手吧!”
我没等她反应拒绝问为什么就一口气托盘而出:“我还年轻,三十岁还不到,而你不可能陪我结婚生子,你放心,分手了我会继续照顾你。”
乔亦双先是一愣,接着别过身子,平静道:“不用了,你走吧”
既然她都那么说了,我狠下心,僵硬道:“对不起,谢谢你那么久以来对我妈的照顾……”
她冷笑一声,没说话,我最后看了她一眼,终究是负了那个追随了我一年的女孩,结束了我们一年多的恋爱……
几个星期后,我们拿到了一百万,可母亲却没有等到,那天下午,我跪在床边握着她常年操劳老茧遍布的手,哭着说:“妈,你不要走,钱我筹到了,你坚持一下……”
母亲布满皱纹的脸上安详,她才四十多岁,因为病痛折磨加上没有保养过皮肤让她看起来六七十岁,她费力睁开眼,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一滴泪:“小安,叫你哥哥进来……”
早已站在门外仇平泣不成声,他几乎是连滚带爬跌进来,盯着母亲苍老的脸,他呜呜咽咽:“妈……对不起我错了,我做错事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
我捂着嘴出去了,独留空间给他们两个。
之后我不知道母亲跟仇平说了什么,只知道出来后他眼睛通红,脸色倒是很平静。
之后给母亲办完丧事,仇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无悲无喜,不哭也不笑,跟一具木偶一样。
我甚至有时看到他对着一团空气喃喃自语,偶从他身边路过,我听见他在喊:“妈,我很快就会把钱还给你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他回来,那张脸上带着我从来没见过的惊恐,他看到我突然跪在地上,我吓了一跳,想拉他起来,却见他握着我的手,指尖都是颤抖的。
他说:“小安,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几乎条件反射甩开他的手,白着脸,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杀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