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风很大，大到刮起的沙粒能够使人睁不开眼睛，一般这种时候……无主之地的人都会窝在镇子里或者是酒馆里面，用来躲避可能的沙尘暴。
但是朝圣并不能躲避……
这是为了显示虔诚。
沙暴散去……
“啊，真是可怕啊，沙尘暴……”
朝圣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沙砾，一边听着旁边传来了这样的话语声，还有应该是拍打长发和衣服的声音，这么感觉起来的话……应该的确是女孩子无疑了。
“你要一直跟着我吗？”
“为什么不呢？”
“你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仅仅只是觉得有趣。”
“哪里有趣？这是很严肃的事。”
“一个被神关注了的，被神注视着的少女的故事，很有意思。”
听起来很对，但是总觉得里面的意思不只是这样……
朝圣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加思考，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储存的肉干和清水吃了起来，说道：“我的食物和饮水不足以支撑我和你两个人。”
“我知道，你从这里准备徒步去【渊】的话，应该需要自己一人份的二十天饮水和食物……但是就连你自己带的份额说不定都会不够的样子。”
朝圣心里稍稍有点惊讶于少女的博实，她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就好，如果感到饥饿的话，我会给你一些吃的，你可以自己回仙人掌镇。”
“啊，不用，反正我们会经过啤酒花镇和干核葡镇的，你也准备去那里补给食物不是嘛，而且现在我身上也带着食物，所以不用担心……”
听着咀嚼声，朝圣明显能够感觉到少女是真的在吃东西，但是奇怪的是……少女的身上根本没有背着东西，食物究竟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呢？是有着储存食物的特殊能力吗？
朝圣并没有深究的意思……
两人的脚步声就这样没有停止，脚印也随着风沙的刮过而被掩埋……
……
“朝圣？”
“嗯。”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我不能够看见污秽，当亲眼见证了罪恶，那么我就没有资格从神明处得到福音。”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一般来说，罪恶和混乱和正常人眼里都不是什么好词汇，没准罪恶和渊的关系很好，好到可以过继儿子的地步呢？”
朝圣不明白夜鹭这是什么比喻，但是她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种说辞，她说道：“混乱就是混乱，是没有庞杂之物的东西，罪恶是因为律法存在而诞生之物，是秩序的产物。”
“原来如此，你是那种觉得没有法律就不会有罪恶的人啊，但是为什么混乱和秩序是对立的呢？混乱是绝对的混乱，所以秩序或许也是混乱的一种可能性。”
朝圣摇着头，说道：“不会的。”
“你对于混沌、混乱的理解，是从哪里知道的？”
“是我的母亲，她也是信徒。”
“说道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渊并不是混沌的领地……而是混沌的母亲，而罪恶也是混沌的母亲，混沌并不想要传播福音，而是更加希望减少自己的影响力呢？”
朝圣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绝无可能，母亲什么的怎么可能呢？”
“也不是亲生母亲，而是义母亲呢？”
朝圣抽了抽嘴角，决定不回答，她听着名为夜鹭继续说着：“或许，这个世界的运行就像是不断沸腾的开水壶，底下不断添加的柴火就是罪恶，而烧水的火炉就是渊……混沌和血肉是水壶之外的存在。”
朝圣倒是对这种说辞有了点兴趣，说道：“然后呢？”
“然后……当开水壶不再沸腾的话，世界就会陷入死寂，人类也会随之灭绝；无论是罪还是渊都对此没有兴趣，但是也开始厌烦了不断砍树获得柴火，还有不断燃烧柴火的过程，于是渊就找到了混沌和血肉希望他们接过权柄。”
“接着呢？”
“接着，混沌与血肉就接过了权柄啊，然后罪找到了渊，希望能够过继给自己一个孩子……渊就将混沌过继给了罪，然后混沌又得到了罪的权柄；最后罪和渊开开心心的去睡觉了。”
朝圣思索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说道：“换句话说，其实渊的权柄是混沌与血肉各自瓜分的？她们在进行征战，最后胜利的人就可以得到所有的权柄。”
“或许只是让不死的信徒找找事情做而已……咳咳，听到了啊，听力真是好；嘛，说不定混沌和血肉关系很好，甚至每周要见一次也说不定。”
朝圣默不作声，只是一味的看着夜鹭的方向，一刻没有停下来的脚步终于变成了驻足，她说道：“歪理邪说，但是却完全不像是信口胡说，我……你……”
朝圣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一边重新开始走着一边说着：“夜鹭……你能够和我说说，有关神明的事情吗？”
“哦？从名字开始吗？”
“……略过名字吧。”
“好吧，神明啊……应该是个完全看不出是神明的人，闲得无聊就会到处去走走看看，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上一段时间，也不会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哦，对了，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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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来你也是要停下来休息的啊……”
朝圣心里已经对夜鹭的身份有了些许的猜测，不自觉的变得恭敬了些，说着：“天黑了人自然要休息，休息好了才有力气朝圣，和人要吃东西一样，是很正常的。”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你分得清楚白天和晚上吗？”
朝圣点了点头，靠近了用背包中的燧石升起的火焰，将自己外面的修女服直接脱下，然后就这样开始一点点拭去原先的衣服上的沙砾。
“虽然现在说晚了，但是我的性别是男性。”
朝圣顿了顿，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直接拿出新的修女服换上，而是就以这样的姿态说道：“我以为你会是女性，或者是没有性别的。”
“唉，至少注意点啊……”
“啪嗒~”
朝圣听到了一声响指，然后就摸不到自己衣服和身上的沙砾了，她顿了顿，听到了夜鹭的解释：“好了，这样子就干净了，快把衣服穿上吧……”
“这是什么？神明的庇佑？”
“不，是朋友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