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是一个由人类和怪物组成的组织,主要进行的是情报交易。无论在何时何地,做什么事情,掌握第一手情报永远是最重要的,因此蜘蛛的影响力很大。
无论是信息准确度和及时性,蜘蛛都是同行业里最出色的,它们的信息情报网就像蜘蛛结的网一样严丝合缝。
衫斯已经在怀疑面前的人对自己是否有其它企图,不然为什么要收集自己的信息。
稍加思索,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性……不,相比第二种,他更希望是前者。
“你敢到这里来,就说明你深知我们的工作为何。我们掌握着世上所有达官权贵的身份信息,就连艾斯戈尔也不例外。”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倒是最后一句很引他在意。“你刚刚说艾斯戈尔?你认识他吗?”
女人抬起纤细的手指,绑缚在上的蛛丝抖动,从天花板上掉下一把折扇,张开折扇掩面轻笑,“在问别人问题之前,不应该好好的来场自我介绍吗~”。探出舌尖舔舐娇唇,眼神游离在衫斯风衣下裸露出的锁骨。
被她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衫斯心里一阵不自在,干脆直接闭上眼睛,“我叫衫斯,骷髅衫斯,圣殿骑士的战士,艾斯戈尔的养子,这些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
………………
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衫斯忍不住张开眼睛,露出一条小缝向外看,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看不太清楚啊,在睁大一些吧。”于是,他把眼睛睁得更大一些,终于看清了那人影……
那个女人,此时和他的距离非常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脸上,俏脸布满红晕,眼睛微眯,双手搭在衫斯肩膀上,呼之欲出的俩团贴在胸口,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大脑阵阵酥麻,一时间停止了运转。
忘记说了,尽管他活了100多岁,心智也十分成熟,但他却是个雏。
回过神时,他立马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一样,全身猛的向后跳,差点从沙发上摔下。然后女人就借着这个机会顺势一推,成功的倒下。他们以一种极尴尬的姿势贴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四脚朝天,纤细的腰肢紧密的贴上衫斯,两双手臂形成的牢笼刚好把他笼罩其中,另一双则抓起衫斯的手臂,伸出舌头在上面舔舐,“哈啊啊啊~~老早就从艾斯戈尔那里听说过你了,今天有幸能看到你本人,真是另我十分激动呢!”
衫斯余下的左手在瓷砖上摸索着,捡起掉落的剑,插进缝隙出艰难的支撑起来,不过这下姿势变得更糟糕了。因为她之前抓着衫斯的右手,加上她在上方,所以当沙发被撑起来时,她的另外两双手抱住衫斯,两条长腿缠上腰部,带着他倒向茶几,而衫斯为了支撑住,必然要把左手撑住茶几上。
“啊啦~~没想到你那么主动,那我想我们可以跳过前戏咯,反正刚刚我也准备好啦~”。
也许这种招数对付一些小年轻卓有成效,但是对衫斯就不一定了。他强行冷静下头脑,抽出右手,把她从茶几上抱起来放到另一边宽敞的沙发上,而后立马后跃拉开距离,“我已经介绍过了,出于礼貌,你是不是也进行该自我介绍呢?”
对于衫斯的行为,她没有惊讶,就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一样,坐立起身整理装束,“我是玛菲特,蜘蛛集团的头目,也是艾斯戈尔的朋友。”
…………
这次轮到衫斯陷入沉默,因为这简直离谱,我养父的朋友居然想强上自己这种事任谁也不敢相信。
良久,衫斯还是开口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哦,大概就是两百年前,我随商队出行时遇到敌人,被当时镇守镇北堡垒的他救下,想着对他与身相许,结果发现他已经有妻子了,于是就退而求其次,做了个朋友。”
嗯……语气平淡,没有一丝羞愧感,莫非她是天性如此?
“那……既然你是他的朋友,就不应该对我出手,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只是为了测试你,看看你是不是个随便的人,结果很令我满意,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放心?放心什么?她为什么要放心?衫斯想顺着这话题接着问下去,不过当他看到玛菲特火热的眼神时,就已经明白了。“在问下去,大概会收不了台吧……”,他于是换了个话题。“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找我来究竟有何事?”
玛菲特也识趣地收敛起来,认真回答道:“关于你之前遇到的那个人类,我们已经找到了他十六年前的相关信息。”
衫斯右手紧握着茶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暴戾的杀气突然喷薄而出,而后又悄无声息的收回,茶杯已经变成一摊齑粉。“请接着说吧,我听着。”
玛菲特赞赏的点点头:能够自由的控制情绪,艾斯戈尔的训练果然不错;她抬起食指,天花板上落下一本小册子,“关于他的信息,都已经记录在上面了,你自己看看吧。”
衫斯接住那本小册子,开始翻看其中的内容:
姓名:弗里斯克
性别:男
出生日期:1802年5月21日
人生历程:
出生时父母双亡,被一户穷人家收养……
快速翻看完其中的内容,衫斯对于弗里斯克的仇恨已经烟消云散,多出了理解和同情。“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小孩儿啊。”
与此同时
尼古丹――圣殿教会分会
一位一席黑衣的人静坐在大厅的座位上,一缕红色刘海从兜帽里斜出,不怒自威的气势磅礴而出。此人是弗里斯克的师父,瑞德。作为圣殿教会的大长老,他拥有仅次于教皇和“国师”的权力,享有三座城市的行宫,尼古丹便是其一。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名看起来只有16到18岁的青年,他就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弗里斯克。
走到瑞德前的十米处,他右膝跪地,右拳紧握置于地上,“师父,我已经成功打入敌人内部,并击杀了一名高层。您给我的考验,我终于完成了!”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瑞德。
过了一会,瑞德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之前说,你杀了他,对吧?”
弗里斯克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但他想不出来。“等等……他刚刚用的是他?!他怎么知道的!”
“你说你杀掉了他,可我们的人今天看到他出现在市井街道上,这你该如何解释?”,瑞德的声音十分冷冽,每说出一个字,都会使弗里斯克心凉几分。
“对…对不起!我这就去了结他!”弗里斯克仓惶起身,转身向后走去。
“站住!”瑞德的话想钉子一样,扎进他的双脚,“你觉得,今天你走得掉吗?”
走得掉?这话什么意思?弗里斯克疑惑的回过头,恰巧看见躲藏在石柱后的人影。这时,大门被关上,从石柱后面走出十几号人,其中有一个他特别熟悉的面孔。“怎么可能是你!凯拉!”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呢,我的好哥哥~或者说,我的大师兄。”凯拉带着玩味的语气讥讽着他,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他搞不清楚状况。这时,瑞德站起身,朝后门走去,“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你有着十分危险的人野心,那对我十分不利,所以我打算趁你羽翼未满时除掉你。凯拉,快动手吧。”说罢,他的身形融入到阴影之中。
万念俱灰,弗里斯克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这次栽了。但他还想在试一下,尝试从人群中突围。
一名壮汉从他身后走近,抓住弗里斯克的双肩,然后把他扛在肩上,“臭小子,早看你不爽了,看我用折背摔先废掉你的腰!”,但他小看了弗里斯克的柔韧性,他勾住壮汉的双臂,翻身下压,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从骨骼中响起。
出头鸟被解决,其他人也都挥舞着刀刃冲上去。弗里斯克夺下那名壮汉别在腰间的匕首,在人群中搏杀,霎时间鲜血四溅。好巧不巧,其中一人被刮开肚皮,飞溅的鲜血糊上满脸,眼睛也被沾染上。
见此情景,那帮人干脆抛下武器,对着弗里斯克的脸就是一拳呼过去,弗里斯克重心不稳摔倒。趁着这个机会,他们对他开始疯狂的拳打脚踢,发泄胸中的苦闷,弗里斯克毫无还手之力,吐血不止。
足足过了五分钟,他们才被凯拉叫停,从大门退出去,大厅里只剩下这俩兄弟。“要我说,你有如今的这种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
“这一切就是你的一场戏,不是吗?被我从背后刺伤,勾搭上那名骷髅,在镇北堡垒上演的感情戏码,都是你一个人的表演。虽然那时是瑞德叫我这么做的。”
“不过,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我真的很开心,因为再也不会有人挡我的道了!”
凯拉狰狞的面孔像恶魔一样丑陋,可惜弗里斯克看不到了,以后也不会在看到。
“是时候该送你上路了。”凯拉拿出一把燧发枪,对着弗里斯克的面门开了一枪,而后从后门扬长而去。
弗里斯克的意识逐渐模糊,记忆中的一些片段不断浮现在眼前。是时候,该了解真相了。
在某天夜晚,弗里斯克吃完晚饭,便回到房间休息,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傍晚时分,弗里斯克起夜,无意间撞见凯拉从养母的房间出来,手里拿着把沾血的刀子。他敲开父亲的房门,把刀子背在身后,“喂,我已经杀了她,这是她的全部财产。”凯拉左手递出一铁皮盒,里面装满凤毛麟角的钱币,基本只够一户普通人家生活一个月。“现场怎么样?”
“我会伪造成自杀的。”凯拉阴险的说。
不一会,男人的惨叫声响起。弗里斯克推开门,发现养父的喉咙被刺破,还有凯拉如恶魔般的诡异笑容。
接着,他醒了。
睁开眼,他看到的不是天堂的天使,也不是地狱的恶魔。而是衫斯,骷髅衫斯。
三天前的下午,衫斯在了解事情真相后,便祈求玛菲特能派人一起去营救弗里斯克。她被衫斯诚恳的态度打动,亲自带着她的雇佣兵前去分会。
绕过了层层岗哨,行进至阴影处,衫斯和几个身手好的人攀爬到上方,静候时机。
过了一会儿,从大门走出一群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愣头青一样,对于自己身处危险之中毫无察觉。然后,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但总是安全的消灭了这些人。刚推开大门,就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弗里斯克。
“玛菲特,情况怎样了?”衫斯有些焦急的询问着,玛菲特的手轻放在弗里斯克胸口上,绿色的光芒笼罩着二人。过了一会儿,她将手拿开,面色凝重的说:“他的伤很重,如果我们在晚来几步,可能就赶不上了。好在他足够幸运,面部中弹的地方因为有血液,火药没有燃烧充分,所以只打入了皮肤表层。但需要立刻带到医院救治。”听到这句,衫斯二话不说的背起弗里斯克,“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于是,衫斯带着弗里斯克一路狂奔到医院去,成功救下他。在这之后,足足过了三天,弗里斯克才从昏迷中醒来,在此期间,衫斯一直守在他身旁。
当他醒来时,衫斯依然在熟睡,弗里斯克虽然很懵,但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并没有吵醒他。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有些口渴,于是坐起身找水喝,床位摇晃响起的咯吱声惊醒衫斯,四目相对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衫斯才站起来,“你渴了吧,我给你找水喝……”
“为什么要救我?我明明差点杀死你!”弗里斯克大喊着,声音有些沙哑。衫斯深吸一口气,摘下兜帽,露出后脑勺,“我的伤已经治好了,你不用为之自责。我知道了你曾经的故事,你是个不幸的人,你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之中,但你却没有堕落,我因此而欣赏你。”
“刚见面时,我对你确实有些偏见,对于那件事也有些不满,但我已经舍弃了它们,我不怪你。”
弗里斯克苦笑着,默不作答,嘴里小声的嘀咕着,“即使那样又有什么用,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我现在肯定会被他们追杀,即使这一次我死里逃生,难道还会有下一次吗?”
衫斯忽然大笑起来,“我说,你这是伤到脑子了吗?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弗里斯克疑惑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衫斯收敛笑意,调侃地说道:“你在三个月之前,不是已经加入怪物的阵营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