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于青阳城南门外斩杀张记,百姓纷纷拍手称快,又从大牢解救数百屈打成招之人,被张记兼并的田地也各自归还,徐嵘安顿好父老乡亲,觉得自己无处可去,在霍昭的盛情邀请之下,便决定与之一同赴京。
不一日,三人赶至京城,太昌城百姓听闻霍郎回京都自发沿街而迎,场面盛大,让一同进京的周牧,徐嵘二人十分震撼。
霍昭此次回京需先去宫中述职,才能回到国公府,于是三人便一同来到宫中。
武成帝曹录操劳一生,如今年又已是古稀之年的老人,再加上今年气温骤降,这位雄才大略的老皇终于难违天命,病倒在床榻上难以起身。
“霍郎。”武成帝曹录斜靠在龙榻上,他身体情况日渐衰退气息虚弱,“你初露锋芒便势不可挡,日后这江山还需多多靠你们这些新人来支持。。。”
“陛下!”霍昭担忧的问道,“臣出京之时陛下龙体还很康健,如今才三月不见,陛下怎会病重至此?”
曹录在内侍的扶持下半坐在床榻上,笑着说道:“朕纵横一生,终究是难敌天年,倒是你们这些新人,日后才是大魏的肱骨之臣。你父亲霍义率北原军镇守北疆十多年,劳苦功高,待下次开朝,朕便在众文武亲贵面前封你父亲为辅国大将军,统领北疆各处军马,北原军三品以上将官各升一级。”
“此外。。。”曹录有气无力的继续说道,“朕知你性情飞扬不拘约束,如今又杀的北齐人闻风丧胆,此是锐气正盛之时,故而朕想从各军中抽出八千精锐交付于你,旗号“虎渭军”,调任你为龙骧将军,虽也是三品列将军,但可独自掌实权,你要赶紧成长起来,扶助新君早日一统天下。”
“陛下要善保龙体啊!”
曹录坐起身来勉强笑着说道:“朕见到霍郎病便能除去三分,朕听说你将那同州青阳城城尉杀了?”
老皇对霍昭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是!那张记横征暴敛,行贿上司无恶不作,臣一怒之下便将他杀了!”
“杀的好!”曹录称赞道,“张记诬告百姓造反其罪当诛,想必此刻那同州府童宣正如同热锅上蚂蚁,朕已经派御史前去调查,查实证据之后,无论背后是何人撑腰,一并锁拿下狱!”
“陛下圣明!”
曹录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周牧和徐嵘,见二人初次见君就面无惧色相貌不凡,疲惫的眼中流露出欣赏之意,便问道:“这两位壮士是何人?现居何职?”
周牧直起上身执礼答道:“在下是衡州文倡城人士,姓周,单字一个牧,现是少将军帐前护卫!”
徐嵘也恭敬的答道:“草民便是青阳城人士,姓徐名嵘,幸得少将军收留,目前仍是白衣!”
曹录仰起头有些怀念的喃喃说道:“文倡城,文倡城。。。几十年前朕败走衡州路过此地,便是与如今的老太师李合旌初次相遇,当时朕与他加在一起也不过万余人,何曾敢想如今这百万大军,哎~至今一晃已有三十五年。。。”
继而曹录回过神,笑着点点头,“好,既然如此,你二人便可一同留在虎渭军中,建功立业。”
“谢陛下!”
此时有内侍进宫,拜道:“陛下,南楚宣王派使臣进京,说是商议送女联姻之事!”
“朕知道了,先传令下去,安排使臣在馆驿住下,另外再宣太子进宫议事!”
霍昭拜道:“既然陛下尚有公务,臣等告退!”
“霍郎!”病弱的老皇忽然将霍昭喊住,霍昭赶忙重新跪下,老皇曹录慈祥的说道,“你。。。你,你这几日若是无事,便可常来宫中玩耍,朕已经命人给你备了好酒。。。”
霍昭叩头谢恩,“多谢陛下恩赐!”
周牧和徐嵘二人心知老皇深深喜爱霍昭,不由得感慨万分。
三人回到国公府,早有府中众人迎接,仆人引着周牧和徐嵘二人去了住处,独留霍昭去见镇国公。
霍昭兴奋不已,自觉霍章定然对他大加褒奖,没想到却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霍章面无表情的端坐于大堂之上,见霍昭拜见,便抬手示意他坐下,而后淡淡开口说道:“小昭,你的英雄事迹我都听说了,真是威风八面!”
语气平淡,让霍昭心中一惊,正待搭话,只见霍章又道:“你杀张记可是受人指派?”
“未曾受人指派,是孙儿见那张记荼毒百姓才一怒之下砍了他的狗头!”
“放肆!”霍章一掌拍在桌上,“那张记是朝廷命官,更何况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即便他胡作非为你也只能找齐证据,将其收押面呈朝廷,怎敢擅自专权!”
“祖父!”霍昭心中愤愤不平,“那狗官横征暴敛,百姓苦不堪言,州府和城尉更是官官相护,不杀了他难平民愤!”
“也罢!”霍章摆了摆手,“你年少得志,血气方刚,又是为民除害,有情可原。不过日后再遇到这种事切记不可义气行事!否则会予人擅自专权的口实,况且如此行事定会打草惊蛇,对这类贪官也难以斩草除根。”
“是!谨遵祖父教诲!”
“你今日进宫,陛下可曾说些什么?”
霍昭顿时兴致勃勃的答道:“陛下说,要封我父亲为辅国大将军统领北疆各处军马,北原军三品以上将官各升一级,还要从各地抽出八千精锐交付于我,建号“虎渭军”,命孙儿调任龙骧将军,统领虎渭军!”
霍章听完良久无言,而后长叹一声说道:“陛下用心良苦,我霍家世受国恩,敢不以死效忠!”
“祖父,陛下这是何意?”
老国公抚着胡须感慨万分的说道:“陛下近来龙体难安,欲明年开春便传位于太子曹恒,而太子曹恒又颇多猜疑,故而陛下只怕新君继位之后削减镇国公府兵权,如此一来便会让北齐人有机可乘。陛下如今大加封赏北原军将士,又令你独领一军是想让你赶快成长起来,一来便是为巩固北疆防线而做准备,以便日后攻破北齐,二来便是我与陛下情同手足,所以他怕新君对我霍家不利,此乃大恩,是对我镇国公府毫无猜疑之举,我霍家世受国恩,食君禄当为君事,咱们霍家需呕心沥血以保大魏太平!”
“祖父所言极是!”霍昭也是颇为感动,“我霍家一门三将,自当世代尽忠!”
“还有何事?”
“孙儿出宫之时听内侍来报,说是南楚宣王派使臣前来商议送女联姻之事,陛下现已将太子招到宫中议事。”
“哦?”老国公捻着白须,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楚宣王吴广这次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难道是南楚想要征伐西蜀,怕我大魏和后周袭击他们,故而送女联姻,免去后顾之忧?可是,那吴广能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若是我大魏袭击他们后方,北齐定然也会袭击我大魏后方,应该不是如此!”
霍昭宽慰道:“祖父不必多虑,自天下初定以来,这种送女联姻之事很多的,无非是些军政往来,何况我大魏带甲百万,良将千员,他能耐我何!”
霍章闻言也点头说道:“罢了,且看陛下如何处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