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她旁边,探了探她的脉搏,气息不大稳定,应该是身子太虚了,必须要赶紧回去。
他把魏蔓华扶起来,靠在背上,这下马也跑了,人也倒了,天也快黑了,约莫走了半个时辰,他停下来喘了口气。
“这里是哪里?我不会真的迷路了吧?”他试探性地问自己。
好了,路也找不见了。
天快黑到头了,他也不好怠慢,在林中走着走着,路又不见了,他刚将脚抬出去又慢悠悠收回来,用脚轻轻推了推地上的枯叶,竟发现一个简易捕猎夹,这是山民留下的。
他提了提背上的人,顺着林子里装捕猎夹的动向,又找到了有人走过的痕迹,拨开树叶,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看到了山林中升起的一缕炊烟。
一个老妇人正在笼子里喂鸡食,栅栏外,忆星辰背着魏蔓华,汗涔涔的,竟让人不由地想起狼狈为奸这个成语,像极了经过长途跋涉逃难而来的人。
“老人家,麻烦借住一晚。”
他执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回过身又赶紧接住魏蔓华,差点将她摔了。
老妇接纳了二人,他的儿子是个猎户,去镇上卖货去了,估计要明日或者后日才回来,山里民风淳朴,一般都是靠打猎贴补家用。
内屋里间断传来小孩子的咳嗽声,由她儿媳照看着,不便见生人。
问清了缘由,忆星辰表明自己祖上是大夫,女人将孩子抱出来,孩子很清瘦,山里夜冷,听脉搏也是虚地很,明显就是感染风寒,又闻了闻碗里的苦药,还差了两味药,激发不出药性。他不像平常的大夫写下药方,而是直接告诉她,去后山采一种草药,现在天还不算太黑,然后放六朵菊花,再熬一个时辰。
山里的人生不起病,一般药物都是自给自足。
院子里挂着野味儿,妇人也做了一些肉食,以表谢意。
木枋上摆着一些简单的中药,小孩子喝了药后要睡得安稳些了。
院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忆星辰倚靠在树下仰头看星星。
“小公子,老妇家贫,没什么好的衣裳,这些都是我儿平日里舍不得穿的,我看你衣服都破了,若是不显我们手拙,换下来替你补补。”老妇慈祥地笑着,双手抱着一套衣服呈给他。
这简直是要忆星辰折寿,他赶紧跳下来接着,然后不好意思想问什么。
老妇人看穿了他的心思,慈祥地笑了,“公子是担心夫人吧?我儿媳已经给她换衣裳去了。”
忆星辰尴尬一笑,“谢过老人家。”
“都是粗布衣裳,客人莫要见笑才是。”
换好了衣服,他觉着这身行头还挺满意的,毕竟长得帅的人穿什么都帅!就是稍微短了些。
他出了门,手里端着油灯,也不知道魏蔓华喝了药怎么样了。
刚走到门口,那年轻的夫人正关上门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白日里穿的衣裳。
“里面的姑娘可是你的妻子?”
忆星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想来也没有恶意,他乖乖的点点头,“是是。”
“女人这一辈子都不容易,她既然嫁给了你,公子还是对她好些吧。”妇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看忆星辰的眼神像是看无耻暴徒一样,方才明明还是感激的。
忆星辰心里一紧,难道魏蔓华醒了向这女人诉了苦?还是女人之间真的有什么心灵感应?
“不知道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忆星辰心里有些心虚。
“她身上有很多旧伤,你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