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泓休养两日陈务公公就来寻,安泓曾与郭瀚介说下毒之事已有眉目,元安之乱后魏玥树大招风,朝臣上奏要将她秉公办理,郭瀚介被逼得烦躁不已,就让陈务来问安泓情况。安泓说他已查到真相,与魏玥一同去复命,又交代白彦跟陈务带人抓拿幕后主谋。
魏玥与安泓进宫时朝臣正集体要求郭瀚介处死魏玥,郭瀚介大发雷霆,骂他们不分黑白,两人到时大臣都用憎厌的眼光看魏玥,仿佛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大臣讥讽,魏骁城顶天立地,却未想被女儿毁掉一世英名,安家世代书香,向来只爱舞文玩墨,最近才知安三公子对领军作战也有兴趣。
群臣谁不想借魏家扩张势力,原以为安家是文家,魏玥嫁去安家也无影响,元安一事后大臣担心如果安泓借魏玥接管魏家军,日后安家在朝中地位必无人撼动。
安泓笑答,“在下只是尽人婿,尽人夫之责。”并对郭翰介说陈务正取证捉人。
“敢问安公子去哪抓人。”大臣问。
“安家。”安泓说完大臣惊愕,安家果然是始作俑者,莫非安泓要大义灭亲,收取物证抓拿自己妻子,连魏玥都惊讶,安家其他人与后宫妃嫔并无接触,她想不到谁会是凶手。
白彦跟陈务压的正是林淑惠跟她的婢女影芬,大臣不解,林淑惠他们认识,林家是商户人家与宫中人无仇怨,为何要下毒,林淑惠两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陈务递上物证玉瓶,说是在林淑惠房内搜到,装过番麻毒,林淑惠辩解,她不知道什么茶会,是被冤枉的,白彦在旁说,此次番麻特殊,附着力强,就算被倒掉,依然会有残留,有没有找太医验证便知。
几名太医被宣上殿围绕验证一番,得出结论,确实装过番麻不假。林淑惠连连摇头,是安泓冤枉她,瓶子不是她的,是安泓为让魏玥脱罪,嫁祸自己。
朝臣低声议论,林淑惠说的不是没可能,郭瀚介眯眼凝视跪在下面的二人,影芬从进来就不敢抬头,一直跪在地上发抖。
“大胆刁妇,婉妃因你们而死,谋害皇室,就算诛你二人九族都是轻判,人赃俱获还狡辩,是想被当场五马分尸吗!”郭瀚介声音不大不小,透着浓浓威严。
影芬赶紧求饶,说不是她做的,求郭翰介饶命。
“口说无凭,我有办法求证。”白彦俯身看影芬,笑容妖黠,他拿出一瓶药水,看向影芬的手,“浓缩的番麻难祛除,装在瓶子都有可能接触,剂量轻不会引发不适,但会残留个把月都无法消散,你说你无辜不如用我的药水试试,以证清白。”
影芬脸色大变下意识把手藏在身后,众人恍然大悟,影芬察觉不妙,连忙哭喊,是林淑惠要害魏玥,林淑惠在安家聚会时给魏玥茶壶下毒,也曾去邀请魏玥但被拒绝,她们不知魏玥会在后宫茶会拿茶壶用,是林淑惠要毒魏玥才牵连婉妃。
林淑惠大惊,出手掌掴影芬让她闭嘴,已是太迟。
待朝臣散去,魏玥好奇他们怎么发现是端倪。
白彦说,原本他与安泓连查数日毫无进展,直到有日,安泓回竹院发现院中有片草坪莫名枯死,问择宥才知道影芬来竹院支开过择宥,择宥说他见到影芬手拿绿色的玉瓶在草坪附近,但具体做过什么择宥看不清。后来白彦查看正是番麻毒致草坪枯死,大家想到,壶是魏玥的,有可能根本不是借魏玥的手杀谁,毒杀目标就是魏玥,妃嫔只是被牵连,但口说无凭,于是白彦跟安泓去城外寻炼制番麻所需材料,打算如法炮制栽赃嫁祸,郭翰介早已知情,通知陈务配合在林淑惠处搜出玉瓶,引她招供。
魏玥听完沉默许久开口,“皇帝哥哥打算如何处置林淑惠。”
“林淑惠谋害皇后毒杀皇妃,择日处斩。”见魏玥低头不语,郭瀚介接着说,“此事牵扯太大,朕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朕可以不杀林家人,但她饶不得。”
徐海秋擅自调配御林军,假传圣旨,郭翰介将他凌迟,兵部尚书一职,郭翰介下令由安泓来接任。安泓没有推辞,魏玥却满是担忧,她知女子不应干涉国事,但元安大街后百官对安泓有忌惮,再担任兵部尚书,她怕安泓锋芒过显。
郭翰介与魏玥解释,他也知道让安泓接任是将他摆在风口浪尖,但此次这般动静依旧无法定罪刘伟临,朝堂上他无人可信,郭翰介亦下旨,魏家军继续驻扎城外,除了郭翰介,魏家军仅能听命魏玥,可随时进城。
林淑惠行刑的日子定在七日后,圣旨下诏,安家同时公告天下,林淑惠德行有亏,不配做安家媳妇,一封休书将她踢出安家族谱不再有牵连,安轩不允,跟老太太争执许久也没改变结局。第八日,林淑惠处决,安轩来到竹院,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面容憔悴,短短几日,好似苍老好几岁。
安轩见到魏玥直接跪下,安轩说他得知消息时极为震惊,想不通林淑惠为什么这么做,行刑前他去看过林淑惠。林淑惠告诉他,她是林家千金,在哪不被捧为掌上明珠,魏玥进门后,长辈偏爱也就算,安舑也与她疏远,所有的风头都被抢走,连安轩都多次忽略她,最后还因魏玥与张源楚的恩怨连累林家衰败。
安轩说确实是他没有尽到夫君的责任,但这个后果却要林淑惠一人去承担,安老夫人为家族名声,甚至将她逐出安家,是安轩愧对林淑惠,今日安轩是替林淑惠跟魏玥道歉,亦感谢魏玥仁慈,放过林家人。
“可有决定?”安泓问。
安轩说,他此生只有一个妻子,安老夫人要赶林淑惠出安家,那安轩就随林淑惠共同离开,林淑惠走前只担心娘家人,怕朝臣报复,林家今日会离开京都,安轩会与他们一起,以后他们就是安轩的家人。
安泓点头,淡淡开口,“往后靠你自己,别再后悔。”
安轩走后安家冷清许多,虽然事情经过大家都知晓,可安老夫人仍怪罪魏玥,本来只是家事媳妇间争宠爱,却闹上台面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导致安家成为众人笑柄,安老太太怎么都无法释怀。
二月,严冬消散桃花渐放,安泓担任兵部尚书后公务繁多时常不在竹院,老夫人因林淑惠之事对魏玥心生芥蒂,许久不曾理睬她。魏玥空暇时会跟碧儿去街市闲逛,偶去云雅阁小坐,今日云雅阁的卖艺女子弹得一手好琴,魏玥待得比平日久,刚离开云雅阁就听到有人喊捉贼,魏玥查看,是刚刚卖艺的女子跟她的婢女,抓着一位男子喊抓贼。男子怀揣钱袋想要挣脱,奈何两个女子抓得太紧,男子大怒甩手,指着两个女子大喝,“两个小贼,刚刚就想偷我钱袋被我发现,现在偷盗不成打算抢吗?”
围观的群众听完也是惊讶,原来两个女子才是盗贼,果然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