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仔!”魏玥大喊纵身跃下,敌人奔向城墙望去,一只黑鹰牢牢扣住魏玥的手腕,使劲扑哧双翼带魏玥飞起。黑鹰力量始终有限,用尽全力也只能让魏玥缓缓下坠,临近地面时魏玥拍拍黑仔鹰爪,黑仔松开,她稳稳落地,魏玥拿出兵符,“谢了黑仔,这个给白彦。”黑鹰抓住兵符,很快消失天际。
兵符送出,魏玥只要找地方躲起来待援兵到就能脱险。
除夕的元安大街各家大门紧闭,少了往日的喧哗显得格外静谧,雪花纷纷扬扬飘洒,厚厚的积雪上没有脚印,素净的像块白绢布。
“魏小姐是要去哪。”魏玥还没走多久,有声音从前面传来。
灰蒙天地中有人策马前来,是徐海秋,身后人影陆续浮现,粗略望去不下几百人,徐海秋在宫外接到消息说魏玥要跑,亲自率人支援,就在去皇宫的路上遇见魏玥。
徐海秋大义凛然说郭翰介下旨囚魏玥于樱岚殿,让魏玥跟他回去。
魏玥盈盈笑答,“如果我不呢。”
徐海秋料到魏玥不会就范,宫里追魏玥的人赶到,近五六百人聚在一起,徐海秋高举的手落下,身后的人向魏玥逼近。徐海秋带来的人步伐整齐,训练有素,与宫里那些截然不同,魏玥暗叹如果最早出手的是他们,估计魏玥连樱岚殿门都踏不出。
人群越压越近,魏玥顺口气,握紧剑柄,准备迎战。
嗖!利箭从魏玥身后飞来,插在最前面的侍卫跟前,止住所有人脚步。
碧儿带魏家下人赶到,魏家离皇宫最近,碧儿出宫门就直奔魏家,下人接到消息火速赶来。魏家下人虽没有魏家军身经百战,但魏骁城平日对他们的训练同魏家军相差无几,是以眼前这批魏家家将,不输战场上任何一支军队。
“保护小姐!”说话的是魏家管家魏光,他曾跟随魏骁城出生入死,是魏家军其中一个将领,如今年事渐高,前几年从战场上退下来担任魏家管家,他依旧老当益壮,刚刚那箭就是他射的。魏光话声一落,魏家将齐齐挡在魏玥身前,魏家将左右不到百人,面对多五六倍的敌人丝毫没有惧色,魏家军出战向来以以少胜多出名,成败的关键从来不在于人数,而在于将士的士气跟战术。
“你是?魏家小姐!”徐海秋的人群里有人突然喊道,说话之人,是御林军。徐海秋趁郭瀚介不在宫中守卫稀少时,以保护皇上之名调走御林军,换自己的人进去,御林军根本不知道他们追的人是谁,那个侍卫认出魏光,早前他参加魏家军甄选失败,后来才当上御林军,当时考核之人正是魏光。
侍卫疑惑为何追捕魏家小姐,徐海秋大声说魏玥毒害皇后,私自潜逃,罪犯滔天,侍卫不相信,魏家满门忠义,定是有误会,御林军逐渐开始骚动。
“大人...”侍卫正欲开口,徐海秋出剑刺穿侍卫心脏,侍卫断气倒下。
“违命者,就是这个下场!”徐海秋高举手中利剑,指向魏玥,“拿下她。”
魏玥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御林军是被徐海秋蛊惑,握在手中的剑迟疑,她可以毫不动摇砍下敌人头颅,但对无辜之人半分不忍伤害。不仅魏玥连魏家将都变得犹豫,魏骁城在授人武艺时都会说一句话,魏家的箭永远只能指向敌人,盾永远要护住同伴,御林军的使命是守护皇族,虽未与魏家军并肩作战,亦是同伴。魏家将齐看魏玥,她抿唇垂头,半响,轻轻吩咐,“别取性命。”
魏家将出战公平对决以一敌十都不出奇,但多了顾及明显处于弱势,御林军骁勇,徐海秋随从狠辣,两方才交战几回合,魏家将损伤近半。魏家还能作战的家将整齐排开围成人墙,将魏玥跟重伤的人护在身后,家将炙热的血液蜿蜒流淌,融化脚下厚实的积雪,混着洁白的雪水,将冰冷的元安大街染出一个暗红圆圈,滚烫的血水凝固徐海秋面前,在他脚下闪烁夺目的红光。徐海秋低头冷笑,看来今年元安大街的雪,要用魏家人的血来化。
徐海秋高喊,“魏家军口口声声效忠皇上,老夫奉命抓你,魏家将却出面阻扰,魏家效忠的究竟是谁,若再不素手就擒,我就以谋反罪将你们全数诛杀!”
魏玥大声说,“我魏家就算战至最后一口气,也不会将兵权交予你。”
“执迷不悟!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魏玥身后有急促脚步声,席卷雪花隐藏来人身份,他们飞快跑到魏玥身边,是择宥!择宥带安家护卫迅速聚在魏家将身边,他来得急,只唤上竹院护卫跟些许可调遣的人,左右才几十多人,择宥跟魏玥说安泓与白彦出了城,已派人通知。如此算来兵符应该在安泓手上,魏玥也能放心些。
魏光并排站在择宥身边对他点头致谢,择宥简洁答,“份内事。”一如既往择宥式的寡言,魏光笑了,这人做武将不错。魏光大声喊,“护住安家人!”很快魏家将在安家护卫中错落站开,全神紧戒准备迎战。
安家护卫的到来让魏家将重燃士气,连原先重伤的人都支撑爬起,要同安家护卫并肩作战,魏家将穿插于安家护卫之间,对敌时替他们挡去大部分袭来的刀剑,这就是魏家人天性,他们永远是护住同伴的盾。
魏玥站在人群中心,看着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不断有魏家将负伤倒下,又不断爬起,但是不管受再重的伤,他们都没有夺敌人性命,并且紧紧将魏玥跟安家人护在身边,眼前的魏家将都是从小看魏玥长大的人,于她而言犹如家人,魏玥紧握铁剑,浸染鲜血的手因用力隐隐泛白。
有敌人袭去择宥,魏光眼疾手快挡在择宥身前,利剑往魏光心脏逼刺,魏玥从人群里冲出,踢落对方手中的剑,冷剑破空,砍下对方头颅。众人有些惊讶,对战这么久,魏家将出招均尽量避免夺人性命,魏玥突然的狠辣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魏家将听令!”魏玥高举手中剑,清脆的嗓音响起在元安大街,透着坚定的力量,魏家军微微一震,齐声回应,“魏家将在!”
“西南面,列曲鹤阵!”魏玥一声令下,魏家将以她为首火速调整队形,魏玥对身后择宥说,“我们人数不够,只能局部布阵,剩下的防御要靠你们。”
“少夫人放心!”
择宥早听闻魏家军不仅箭术出众,独门阵法亦赫赫有名,魏玥小时候就常观看魏家军排兵演练,魏家各式阵法魏玥早已烂熟于心。
曲鹤阵是魏家常用阵法之一,已鹤首为主,战斗力强的在前面刀剑攻击,战斗力弱的在后排弓箭辅助,若负伤不敌即刻变换对形,此阵主攻,意在歼灭敌军,阵队一列,就不会再对敌人手下留情。
调整后的魏家将不再被动防守,转换主动出击,魏玥带魏家将直击敌人中心,不论是御林军还是徐海秋的人都不再迟犹,招招致命。不过半响,原本稳操胜算的敌人损伤近半,溃不成军,鲜血时刻喷洒,融化整条元安大街的雪,路面已看不到半点白色,全被张扬的暗红覆盖滚烫澎湃。
徐海秋站在队伍最后方,脚踏已不再是白雪,他看得有些发慌,只是一瞬功夫局势逆转,连御林军都被打得无还击之力,而眼前只是一个丫头带领的家将。
徐海秋拉缰绳的手不停渗出冷汗,他想直接调转方向逃离这个血腥的地狱,然而仅存的理智制止他,今日已是孤注一掷,如果这么跑了待郭瀚介回来,擅调宫中侍卫,抢夺兵符,发起兵动,随意一项罪名都会要他项上人头。徐海秋就这样在原地紧盯,希望御林军也能力挽狂澜,扭转乾坤,然而他的希望没有实现,魏玥带人越杀越近,她的目标就是徐海秋,魏玥眼神阴魅,直直锁定徐海秋,就算有人冲出抵挡也只是挥剑斩杀,半分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