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忧带着花卿墨回到了南栀国,照顾可谓尽心尽力。只是同时也封锁了外面的消息。
西家被灭,西焕被打入死牢,花卿墨亦不知。
苏逸辰一行人半个月后到的南栀国,可宫城森严,进去谈何容易?
日日派人在宫城周围打探,又要防止被人察觉,十来天竟然才探的花卿墨被关在何处。
芷泉宫。这是南栀国离开皇后居住的宫殿。
苏逸辰便深知,南无忧不会放花卿墨离开。
那便只有劫了。
这夜,苏逸辰几人乔装打扮,买通了宫城守卫,一行人潜进了宫城。
月黑风高,空中无一点星光月色,整个皇城显得沉寂凄然。
南无忧跟南韵乐站在宫城的一脚,看着缓缓前行的几人,“撤掉芷泉宫的守卫。”
“皇兄。”南韵乐自然不知南无忧的想法。
“再把西家的消息告诉墨儿。”
“皇兄,你就不怕花卿墨跟着苏逸辰回去?”
“墨儿自然是要回去的。”回到霓裳国,他要的是明媒正娶。他要让花卿墨堂堂正正的从南栀国宫城正门进入,执他之手,两人相伴余生,笑谈繁华尘世间。
“皇兄,这是为何?”
“墨儿这样留在南栀国,始终名不正言不顺。”
“皇兄可忘了她与苏逸辰的婚约?”
“自然没忘。可是,若她知道苏逸辰灭了西家,你觉得苏逸辰还能活?”
还未走进,便先闻琴声,千绕百转,心底的一颗颗相思红豆在琴弦上跳动,一音一符,九曲回肠。
苏逸辰立在宫门外,这一刻他竟有些不愿打扰。
凉风吹动树叶,落下片片在身边,仿佛是他的心在一寸寸的沉入谷底,寒冰深潭。
琴声停了。
花卿墨察觉到了屋外有人,眼角挂着残泪。她取下屋内的剑,打开了门。还未等苏逸辰反应过来,那剑鞘便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房。
“墨儿,你当真对我如此狠?”
“西家三百人口。苏公子当真是好手笔啊。”
苏逸辰倒在地上,嘴角挂着一抹笑。那笑,就像是十五岁的苏逸辰,清雅无害,像一滩清泉,解人百忧。
石瑶的剑还对着花卿墨,可始终不敢刺下去。
苏逸辰让石瑶放下了剑,“好生将少主护送回国。”
“少爷。”
“别恨少主。”
“回到七星殿,就说是在营救少主时,不幸遇难。告诉我父亲,别复仇。”
说完,他看着花卿墨,“墨儿,我一生之中最开心的便是那年与你初见。”
那年,一阵风起,漫山遍野的蒲公英迎风舞动。身着绿色罗衫的花卿墨犹如山间的精灵,小女孩的稚嫩舞姿,银铃般的笑声,与山间的美景融为一体,仿佛她是这自然之美中浑然天成的一景。
苏逸辰看着花卿墨,他世界里面的这道从未亮起的光,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花卿墨辞别南无忧踏上了回国之程。他送她到南栀南与霓裳国的交界处,“墨儿,下次你再入南境,必是万里红妆。”
她望着霓裳国的方向,一双漂亮得眸里不再有往日得神采,那里如死灰般寂然,“无忧,墨儿怕要负卿美意。”
“我可以等,多久都行。”
她讪讪一笑。不曾再看一眼南无忧,便带着石瑶几人骑马而去。
花卿墨不曾做片刻停留,只在驿站换过马,便又加急赶路。原本十天的路程缩短到了六天。
未入宫城,直接去了天牢。
她站在牢外,看着里面的男子,满身沧桑,满目苍凉,恍若隔世。
她竟然没有胆量面对他了。
她怕了。
西焕背对着她,不愿回头。
两人的亲密从墙的缝隙中溜走,徒留一地的恨意情殇。
两人之间的陌路殊途,就像那东逝的江水,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
花卿墨泣不成声,身子顺着墙滑了下去。西焕的身影落寞的刻进她的眸里,如绵绵黑夜。
口里不停的念着对不起,那冰冷的泪水裹腹着西焕心中的仇恨。
直到花卿墨离去,西焕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谁也不知道那天的西焕泪流满面,眉宇间仿佛一个垂垂老者,行之将死。
后来花卿墨以命相胁,花菲不得不妥协,放任西焕离去。
二人站在城楼下,看着那道孤寂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花卿墨不曾落泪,只是面目如冰,让人看不到一点生机。她推开了花菲的手,自己回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