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然带着小宝在丽江住了一周,走走停停。走累了,她便带着小宝顺便走进一家清吧,或者咖啡厅坐坐。在丽江是最不缺小资情调的去处的。浪漫气息,在这里随处可见。她想,徐迭生应该会喜欢这里,到处都是诗情画意。水流双车转的情调,桥小百座横似迷宫,故道茶马远的美。在这里,你会遗忘过往,找到自己,漫步古城感受闲适光阴里的一花一木,午后的一米阳光一下子照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萧清然觉得,徐迭生的气质跟丽江的静谧不谋而合。她想,如果徐迭生穿一身汉服,走在安静悠远的古镇,手执一支长箫,站在桥头,柳树在他身边随风飘。如幻如梦,如花美眷,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迷幻万千少女。
“丽江的气质倒是跟你挺相符。”
徐迭生正在徐宅逗大白,拿出手机,“大白,你妈妈发信息来了。”大白凑过脸去看,徐迭生却拿开了手机,“走开,妈妈的信息只能爸爸一个人看。”
大白在嘀咕一声,“爸爸真小气。等我见到妈妈,我一定要告状。”
“说说看。”
“你们身上都有一种古典的韵味。”
“你喜欢吗?”徐迭生的意思自然是问人。
萧清然自己也看懂了,可她故意不答,“如果你穿一身白衣走在丽江,定是很好看的。”
徐迭生想起那一世,自己喜穿一身白衣,因为花卿墨说,西焕哥哥穿白衣最好看。他便一直都只穿白衣。几世轮回,有些喜好倒还真是未变。这让徐迭生心情大好。
“大白,走。爸爸带你去找兮兮妹妹玩。”
大白冲着徐迭生使劲的摇晃着尾巴,心里想,“爸爸今天怎么这么好。肯定是妈妈的功劳。”
那晚过后,顾南城去找了萧清然,才发现她已经搬走了。本来,他给她找好了住处,就在附近不远。那天,他是去帮她搬家的。他站在小区里,看着四周已经拆到一半的房屋,就好像看着萧清然的那些幸福在一点点的被他亲手涂上了黑色的浓墨,再也找不到了。
对于这块地的拆迁,他跟顾卫华争执了很多次。最后还是他输了。这里有萧清然的记忆,他想帮她好好保存下来。可顾卫华却说,“顾南城,你要记住,你不是萧清然的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说这话是,顾南城还未回国。那时,他自然是不相信顾卫华的。
可归国半月有余,萧清然实在是待他极为生分了。也难怪他在国外这几年,联系不到她。他几次想要提前回国,顾卫华却死死扣住他的护照,说时机未到。那是什么时机未到,她只是不想他回去见萧清然。回来,他不是没有问过,可顾卫华每次都说,“人是会变的。”
“哐、哐”房屋坍塌的声音,一声声的传来。眼前的几栋老式住宅瞬间被夷为平地,烟气四起。他似乎看着萧清然那些童年记忆随着烟雾越飘越远,最后消散在空中,找不到一丝痕迹了。
最后,萧清然的家在他眼前慢慢倒下,成为了废墟。心口隐隐作痛。就好像,他与萧清然关系,就如同那间老旧的房屋,一瞬间,轰然倒塌。就算再盖起来,也不是原来的了。新的,终是陌生的;旧的,才是熟悉且亲密的。
顾南城拿过图纸,对照萧清然家的位置看过去,“这栋楼的第7层给我留下。”
“是。”华清在大脑中迅速的记下。
如果说云舒跟陈光杨是夫妻,倒不如说他们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朋友,合租似乎更适合他们的关系。一室两厅的房子,云舒睡主卧,陈光杨睡次卧。除了日常必要的交谈,他们到真的说不上一两句话。
云舒尽力做到最好,一日三餐色香味俱全,她会仔细观察他的口味,他的喜好。家里,她也会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层不染。对他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但他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愧疚,或许还有感恩。
陈光杨想要缓和两人的关系,可他性格天生如此,老实到有些木讷,几次想找点话题聊,最后都作罢。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些言语很无聊。可这样的一个人,在面对自己的专业领域是却是口吐莲花。所以,他丧失的不是言语的能力,而且生活情调的能力。
“晚上有想吃的吗?”云舒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我都行。”
每次都是这样的话语,云舒渐渐地也不再问了。反正问什么都是我可以,或者我都行,或者你定。这样的对话,实在太过枯燥乏味。尽管,云舒有心缓和,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两人去到超市,云舒想要买苹果,她问他要吃苹果吗?他说他都吃。可他的眼睛明明看的都是梨子或者其他水果。她知道,这是为了迎合她的喜好。可是,生活不是单一色,它应该是五颜六色。就比如,她说要吃苹果,她希望听到的是,“亲爱的,我觉得梨子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前几天也是买的苹果。
这是语言的魅力,也是生活必不可少的情调。在陈光杨看来,生活就是平淡,不需要那么的彩虹色。可在云舒看来,生活中的情调必不可少,就好比炒菜时需要放的各色调味品。如果没有了调味品,再好的厨师也炒不出好吃的菜肴。
再后来,逛超市便是云舒走在前面,陈光杨推着购物车走在后面。云舒不停的往购物车里放东西,陈光杨什么也不会说。整个过程,云舒的工作是挑选要买的各样东西,而陈光杨的工作就是付钱,当然时而也是云舒付钱;然后将东西提到车上,再从车上提回家。在这场婚姻里,他们分工明确,在自己的领域将工作尽善尽美的完成。
他们的婚姻生活是极其单调乏味的,若遇上班日倒还好,若是双休日,不免生出一丝尴尬。加上,现在正是大学放暑假。陈光杨每天都是闲赋家中。
云舒曾问,“放暑假,不出去走走吗?”
“嗯。在家看书挺好。”
“就算是见见同事,跟朋友聊聊也是好的。”
“没什么可聊的。”
话题到此为止,云舒便回了卧室。坐在卧室,她看着床头两人的婚纱照。突然觉得,横在他们中间的不是她不爱他,而是三观不合。爱会随着时间或消磨或增添,可三观不合,要磨合实在很难。
云舒喜欢小资情调的生活。从小便受到爸爸到妈妈爱的熏陶,潜移默化,她觉得世间所有的婚姻便应是如此。偶尔的一丝小浪漫,时不时一两句俏皮的言语。尽管爸爸已经五十多了,可还是会时不时的带妈妈去看电影,看的竟然爱情片居多,进去之前,总会给妈妈买上一桶爆米花;每次出差,爸爸总会在那个对方给妈妈邮寄一张带有当地著名景点的明信片,背后自然是抒情又好听的言语,当然偶尔也会有小牢骚,小抱怨,可在其他人看来那是情趣。有好几次他人都回来了,明信片却还没有到。尽管,每次妈妈都会嘀咕说谁现在还写明信片啊。可,那些明信片全都被妈妈悉心珍藏,足足有二十多张了。妈妈曾对云舒说,那是她最珍爱的东西。
“咚咚。”云舒起身打开了门。
陈光杨站在门外,沉默了一会,慢慢问道,“明天要去看电影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