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完全降临,已是初春,夜里的风柔和地轻拂着。
常盛乡南边,联盟军营内。
此时的军营已是戒备森严,熟知军队制度的能看出来,此时的军营已开始宵禁,成群结队的官军在营地里巡逻。
偏处的一个营帐内,罗烈憋屈地坐在案前。
陈总兵和高营官已经被撤职好几天了,新来的督军除了会摆摆架子耍耍官威其他的什么都不管。
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罗烈在操持着军营大小事务。
营帐外,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老罗!睡了么?”
这声音并不是扯着嗓子喊的,而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并且人就在罗烈的营帐门口。
罗烈没好奇地回了一句:“没呢!”
罗烈话音刚落,五个身影偷偷摸摸地跻身进来。
带头的是一个浑身肌肉的男子,刚才也就是他喊的话。
这个男人叫崔杰,是一个官职跟罗烈差不多的头头,掌管了这军营里一个营的兵力。
在崔杰的身后,跟着同样偷偷摸摸地四个男子。
最左边的男子胡子拉碴的,衣着也十分邋遢,大大咧咧地找了个地方坐下,他叫丁佩华,人们习惯叫他老黑,同样,他也掌管着一个营的兵力。
就在丁佩华坐定不久,一个中年男子在他身旁坐下,这男子的面庞棱角分明,饱经沧桑,一看就知道也是久经沙场之人。
他叫梁秀,与他外表不符的是,他是掌管军营财务的,听说他是个老兵油子,早些年剿匪时受了重伤,落下了病根,就被高营官安排做起了帐房先生。
梁秀旁边,一个青年站在那里,这青年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表面看上去刚参军不久,任谁也想不到他也是掌管着一个营的兵力。
最后落座的那人叫赵大山,此人外表看不出什么,其实也是个粗人,听说之前是当土匪的,即便是参了军依旧是满嘴的脏话,他手里,也有着一个营。
众人蹑手蹑脚地围坐在罗烈房中。
不知何时,李佩华手中多了一壶酒,他将酒放在众人中间道:“来,尝尝,未见山的烧刀子!”
罗烈没好气的说:“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情喝酒?”
崔杰在旁边搭腔道:“借酒浇愁嘛,这几天我都快无聊死了。”
赵大山:“是啊,这几天我都快闲成个鸟了!”
徐江:“还是怀念以前啊,陈总兵在的时候起码感觉每天都不虚度,现在倒好,也不操练了,外出的探子们也都撤回来了,天天啥事都没有!”
梁秀:“军费本身就够紧张了,再这样拖下去,大家伙儿都收拾收拾,各回各家得了!”
罗烈长出了口气,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何尝不这样觉得,但是我们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赵大山郁闷的说:“他娘的,老子再挺几天,要是过几天还这样,老子就辞官还乡,反正这几年老子挣的军饷也够我活后半辈子了。”
此时,另一个营帐内,那督军正坐在案前打着盹。
说实话,要不是为了装装样子给那些官军看,他早就回去睡觉去了。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风。
清凉的风缓缓吹开账帘,吹入帐中,使整个营帐里都充斥了一股凉意。
这时,督军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就在刚才他打盹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戳自己。
幻视了一下四周,借着昏黄的烛光,督军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心里暗自腹诽,肯定是睡迷糊了。
不知不觉间,那督军又陷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那督军就感觉有一股热风吹到了自己的耳畔。
随后,他清晰地感觉道,他的腰上被硬物戳了一下。
那督军一下子就清醒了,随后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次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特别是吹在自己耳畔那道暖风,他分明感觉到是谁在自己耳边吹气。
督军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脸惊惧地看着四周。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四周时,一道冰冷不掺杂一丝感情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别走啊!陪我玩啊!”
那督军哪遇到过这么邪乎的事儿,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上涌,在那巨大的精神冲击下,他昏死了过去。
在这难得的平静中,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柯萤,你玩大了,你把他吓死了!”
几个呼吸的功夫,一个青年抱着一个梁渠出现在那督军的身后,他们正是易岳和柯萤。
柯萤一个闪身跳到桌案上,用鼻子猛的在那督军的面前嗅了嗅,冲易岳做了个鬼脸说:“才没有呢,他只是被吓晕啦!”
然后有用极快的速度跳到地上,径直朝营帐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吩咐道:“小壁虎,把他绑起来,塞住嘴,我去通知修哥哥他们。”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营地门口的两个值夜的卫兵都有些困了,两人互相搀扶着打着盹。
突然,一声轻咳声传来,二人顿时一个激灵,拔出了腰间的刀。
待他们借着火光,看清楚来人正是陈一墨以后,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他们还不忘敬了个军礼道:“报告大帅,目前为止没发生任何情况!”
话刚说完,二人就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突然大喜着道:“大帅?您回来了?”
陈一墨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去!把罗烈找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卫兵也不敢怠慢忙小跑着进去了。
罗烈的营帐内。
他们六人正痛快地喝着酒。
赵大山大着舌头道:“身不愧是未见山的酒,味道就是他娘的正!”
徐江也满脸通红地抱着梁秀的肩膀说:“还真让老崔说对了,真是一醉解千愁啊!”
崔杰也喝得晕头转向地,有些意识模糊地感叹道:“上天啊,让大帅带我们走吧,我们不愿意就在这里当咸鱼啊!”
崔杰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小声地喊道:“罗队!陈总兵在军营门口找你!”
听到这个声音,六人的醉意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梁秀瞪着崔杰道:“老崔,你这嘴,不跟着刘杞那老头去算命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