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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世态炎凉,有你如光

“苏苏呀!”院子门口的苏黎世向屋里喊道。

“爸爸,等我一小会儿,马上就好了。”房间里一个女孩甜美的声音传来。

“快点儿,爸爸今天特地请假送你去学校。开学第一天可别迟到啊!给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就不好了。”

看着屋里跑来跑去手忙脚乱的闺女,像刚上小学的时候一样呆呆的,还是什么都没变似的。苏黎世露出慈爱的笑容。

“怎么都没遗传到自己这优秀的良好基因呢?”他笑着摇摇头,“果然老话说得对,基因会遗传,也可能,会变异。”突然恍然大悟,长舒一口气。

育才中学开学的日子,作为全省的一级重点高中,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去的学校,影响力可见一斑。传闻只要进了育才,那你就已经是二本保底,一只脚踏进211高校的大门了。

当然,育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可见它的教学能力,以及招生条件之苛刻。

苏苏初中念的是那种三流学校,那里的学生,大多数并不是为了学习而去,不过是去混日子的。苏苏进校不久就遭到排挤,一方面源于她那呆萌可爱的长像,另一方面就是她成功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这样智慧与美貌集于一身的女孩子,有哪个男生会不爱,哪个女生不妒忌呢!

似乎那时候的教育就已经形成了很大的差距,她们这样的学校是更难上好的高中,可即便如此,苏苏还是以全市25的好成绩进入育才中学。

在离学校一条街的地方,苏苏他们便车流被堵住了。

“爸爸,看这情形,开车估计是进不去了。我下来走过去吧,反正也没几步路。”苏苏说着一边收拾手边的东西。

“行,那我把车停旁边,走路送你过去。这么多东西,你这小身板可拿不动。”

苏苏拿好东西,撒娇笑着回答道:“爸爸,你最好啦。谢谢爸爸!”

还好有附近有空的车位,不然苏黎世还真不知把出租车停在哪。为了今天送苏苏来学校不给她丢脸,苏黎世特地和同事换了他的新车。

停好车,苏黎世把生活用品几个小袋子递给苏苏拿着。自己则是一手扛着袋子,一手拖着苏苏那个早已泛黄的百变小樱图案的行李箱。

苏苏童年里最喜欢那部动漫,房间里贴了很多手稿。都是她自己画的。她十岁那年生日,苏黎世跑遍了全市大大小小的商场特地买来送给她。五年里格外珍惜,一直舍不得换。

苏苏从小就懂事,小时候爸爸没时间陪她,她就乖乖在家里每天看两集百变小樱。然后乖乖玩玩具。

苏苏走在前面,离校门口也就两百米,但拥挤的人潮让她举步维艰。

苏黎世紧跟在苏苏身后,走得很吃力。他手上的东西太多,每挪动一步都小心翼翼的,防止撞到别人。

突然回头发现爸爸落在后面,好像与人发生了争执,她立马折回去。

匆忙挤回去,一个打扮得浓妆艳抹的女人见苏苏过来,上下大量她,一脸嫌弃穿着土气的苏苏。

“呦,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来这个学校当清洁工的呢,看不出来,女儿还挺有能耐的嘛,居然能上得起这样的学校。”

苏苏面容瞬间失去原有的光彩,但骨子里的教养却不允许她生回怼:“阿姨,实在对不起。如果刚才我爸爸不小心冒犯到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贵妇趾高气昂,高傲的像只开屏的孔雀:“没事,我也能理解。这样的家庭,确实笨手笨脚。你说是吧?青青。”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

女孩显得有些窘迫,此刻大部分的人目光都集聚过来。“好啦,妈咪,我们走吧。这么多人呢!”

“行行行,宝贝儿说得对。”

苏苏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女人走时还不忘嘲讽:“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育才,宝贝儿,记得离这种人远点。”。

苏苏心里似乎被什么击中了一下,特别特别的痛。她努力把泪水收回眼眶,不让爸爸发觉她情绪变化。

“保佑我们家微微别和这样的人分到一个班。”另一个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

一旁的西装男人实在听不下去。立马打断她的话“别人的事,少管些。自己的事都还没办好呢。”

人群散了,苏苏拉着苏爸快步离开。这么高兴的日子,可不能因为点小事就破坏了心情。

去宿舍的路上,苏爸见女儿不说话。为了缓解刚才的事,便和苏苏说起育才中学的历史。

“苏苏,你知道吗?爸爸听朋友说啊这状元每年都被育才包揽,可是不得了呢……。

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赞不绝口。

苏苏哭笑不得:“爸爸,你傻不傻呀。”

“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有,只是呀。你也不想想育才中学招生分数高得那么吓人,能进来的,成绩能不好么?”

“也就是我运气好…”苏苏笑道。

苏爸呆萌地点点头,傻笑道“也是哈,乖女儿说得对。”

尴尬笑了笑,默默跟着苏苏走,活脱脱像个被大人教训完的孩子。

苏黎世是小县城来的,他这些年经历了太多,对那些所谓上层人的态度,早就无所谓了。即便自己是对的,道歉似乎也早就成了家常便饭的事。

苏苏出世不久,爸爸说妈妈因为生病离开了。

苏黎世觉得自己走不出妻子的回忆,为了让自己从悲伤中走出来,就带着苏苏离开了Z县。

县城的开销与A市简直是两个极端,带着个孩子又找不到工作。没多久,他的积蓄也就用光了。

值得苏黎世欣慰的是苏苏,从小就乖,即便苏黎世有时只给她喝些清粥,她也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苏苏总是乐呵呵的。旁人见到都夸她好养活。苏黎世每次都是笑而不语。

苏黎世忙时就把苏苏背起来,似乎感受到爸爸的劳累,摇一会儿苏苏就会乖乖睡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机缘巧合下偶遇蒋家在给老人招聘司机,包吃包住的,他这才有了生计。

蒋父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蒋天明是个很成功的商人,也是出了名的大孝子。

苏苏和爸爸和老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老人很是欢喜,苏黎世便包揽了老人的一切生活起居。

久而久之,老人便把他们父女当成家人对待。苏苏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好景不长,五年后。老人离开人世。

令所有人震惊,老人生前竟然立下遗嘱把自己的那套房子留给苏黎世父女。

要知道,在这个繁华的都市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可谓是财富的象征。

那一套房子对于蒋天明来说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是出于对父亲的愧疚,他也并未反对。

房子很是古朴典雅,标准的北京四合院构造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截然不同,像是世外桃源一般。

里面独立的小院子后来便成了苏苏游戏的场所。

苏黎世赞了不少积蓄,城里交通方便,出行人又多,他就去开出租车。也算是有了自己稳定的工作。

苏苏五、六岁的时候,苏黎世无论去到哪里都必带着苏苏一起。毕竟孩子太小,他不放心。

等苏苏七岁时候他就把苏苏安排在院子里自己看书,玩玩具。

时间一晃就是十五年

长大后的苏苏有着一张标致的圆脸,脸上有些婴儿肥。她不属于那种惊艳时光的女孩,却因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特别耐看。把那种青春可爱的形象彰显得淋漓尽致。

苏苏爱吃甜食却并不胖,一米六的个子体重却从不过百。

小时候慕锦说她留长发看着精神些,她就一直留到现在。她偶尔扎个双马尾,像个二次元女孩。

苏苏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稳定得让对手都害怕。

当然,上育才真正的原因嘛,除了自己和爸爸的愿望以外,就是因为她的慕锦哥哥会来这上音乐课。

苏苏一直都希望有一天可以和慕锦哥哥上同一所学校,能在自己的校园生活里有他的足迹,只是他身份太特殊。不过能在他学习的地方待过,也算是愿望成真了。

到办理好一切事情,也都到下午了。

苏爸想着以后闺女住校估计就不能吃到她最爱的火锅,就范难了。

苏苏喜欢吃甜食,可是对火锅却情有独钟。

苏苏吃火锅是很挑的,必须要很辣的那种,而且火锅底料必须苏爸亲自做。

只因为她一句喜欢,慕锦每次来苏家都会向苏黎世学习做火锅底料。

学校是全封闭寄宿制管理,学生只要踏进校门,除非是放假,不然绝不可能踏出校门。

苏爸承诺苏苏,他每一个假期都来接她回家,然后亲手做她最爱的麻辣火锅。

这可把苏苏乐坏了,对着苏爸就是一顿猛夸。

忙完一切后苏苏把苏爸送到校门口。

“老爸,你回去以后可得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了,免得我在学校还得替你操心。”苏苏像个大人似的一本正经说道。

“得了吧你,倒是你在学校要听话,好好和同学相处,凡事多忍让,不要和人起冲突。学习上尽力就好,老爸我呀知道我闺女实力,不会逼你往死里学。”

“还有,吃的我给你放在包里了,可别饿着自己。去食堂也别省钱,要营养均衡,不要忘了饭后吃水果……”苏黎世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

他讲一句,苏苏就“好好好,知道了。”打发过去。

在一个多小时的暴风洗礼下,苏苏终于有机会打断他了。

“放心吧,老爸。育才,寓意希望。我一定能在这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苏苏乐呵呵笑着,信誓旦旦说道。

分别总是会有许多的不舍,苏苏不是那种煽情的人,也从未对爸爸说过一句我爱你这类话。

即便心里想说,也只是藏在心里。

苏苏记事起,就是爸爸一直陪着她,白天,他努力去工作,晚上回来,不管自己有多累,他都会陪苏苏玩,等把苏苏哄睡了,他才会去休息。

小时候不懂爸爸的爱,后来才慢慢理解他,苏苏在很多夜里听到爸爸咳嗽,自己都会默默躲在被子里摸眼泪。

看着爸爸远去的背影,想到初中时候学过朱自清的《背影》。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个不停。

她在原地站了不知多久,回过神来时,校门口早已空无一人。

“微微,刚才你不在,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呢!真是太可惜了。”李佳感叹道。

“什么事啊,你们两个怎么这副表情。”微微关上宿舍门,跑过去拉个小板凳坐下,准备洗耳恭听。

杨丽丽靠在墙角冷冷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倒霉,和那个苏丫头分到一个宿舍。”

说着极度嫌弃地看白一眼苏苏的床上那些破旧幼稚的玩具。

“嗯?”微微一脸疑惑,“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她是谁啊?”

李佳不屑道:“原来苏木初中部的,你可是不知道,她可是学校里的名人啊。来来,姐姐给你好好说说她的历史。”

“苏苏,一个圣母玛利亚般的傻子,她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没事,没关系的。”李佳还特地模仿她那傻样,嘲笑道是真的傻屌。

“以前同学们总是私下欺负她,想看她出丑,把她生气发飙的样子拍下来,可她居然一次都没有发过火。”

微微笑了笑“也没什么的嘛?不就是善良了点么,我倒觉得挺好的。没必要这么针对她吧。”

李佳冷笑的“姐妹,你醒醒吧,在男生眼里是善良,可对于女生来说,就是作。”

“当然,大家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讨厌她啦。讨厌她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她不仅学习好,还长了长迷惑男生的脸。还有就是慕锦”

微微又不懂了“慕锦是谁啊?”

李佳无奈道:“颜曦学长总该听说过吧?”

“那是当然的了,‘君子颜如玉,翩翩世无双’育才中学校草。”

“高中校草榜第一耶,天天在表白墙里被表白的啊。早就家喻户晓了吧,哪个女生不知道呀。”微微一脸花痴相说道。

“还好你还是关注这个的,嗯,慕锦,本来大家都觉得他会是榜首的,可惜了。”

“为什么呢?说清楚点啦。”微微一脸兴奋。

“可惜慕锦虽然生得一张迷倒众生的脸,可他本人太过高冷。在他身边,气温都会自动降低为负数。”

“慕锦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和颜曦学长是表兄弟。”

“对哦,我初中就早有耳闻,他是唯一一个只来学校上音乐课的人。上完课就坐私家车离开,想要见到他可是奢望。”

“在音乐教室里,女生见他都得保持两米的距离。”

“当然,除了苏圣母。据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苏圣母家穷得叮当响,怎么可能和慕锦大神是邻居嘛!”

李佳看了一眼手里咬了一口的苹果,顿时觉得恶心死了,说完立马扔在了苏苏的垃圾桶里。

“原来如此啊,那慕锦是不是也会来育才上课呢?”微微花痴地问道。

“放心吧,有苏圣母来的地方,必有慕锦。但是,不管什么关系,我想她以后估计不会太好过。”

门外的人,嘴角微微扬起,弧度很小,似笑非笑。

那抬起来准备推门进去的手有轻微颤抖,缓缓放下那悬空的手,迈步快速离开。

苏苏也不知去哪里,就只能在校园里瞎逛。

坐在草坪上,她把手放在胸口,安慰自己道“没事,没关系的。”嘴上这么说,可胸口却隐隐作痛,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喂,小姐姐,不知道要爱护花草吗?你再不起来,这群脆弱的小生命马上就要去见上帝了!”

一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女孩呆萌呆萌地看着她身下,满脸心疼。

苏苏刷的一下站起来,脸立马红得和那晚霞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苏苏连忙道歉,满脸歉意。

苏苏抬起头来道歉,喻初晴却被她眼睛所吸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明眸清澈的人。

可又觉得她傻乎乎的,好可爱。

“开个玩笑啦,看把你吓得。”女孩莞尔一笑。

“我叫喻初晴,高一五班的,可以交个朋友么?”说着伸白皙修长的手。

苏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啊,哪个,我叫……苏苏,也是高一五班的,我们……嗯……是同学。”

“好巧……那个,你知道女生宿舍在哪么,我迷路了,找了快半小时了,都没找到。”

喻初晴对着苏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委屈相说道。

苏苏微笑,拿过她的行李箱。

“嗯嗯,走吧,我带你去。”

育才中学确实很大,虽然不及好的大学的规模,但也算是半个大学了。

怎么说也是省级第一示范性高中,况且对于韩校长来说,这点规模也不算什么!

没来过的人迷路也算正常,要不是苏苏提早研究过学校路线,估计也会迷路。

“阿锦,学校这边我已经让韩老头帮你安排好了,你待会就直接过去吧。”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对了,你妈妈那边就得靠你自己拖时间了,不过,我还是觉得顶多拖一年。”电话那的人说着,似乎隐隐有些担心。

“谢了。”慕锦挂了电话,换上校服,拿上书包,戴了个黑色的帽子,便通知吴叔送他去学校。

慕锦心里清楚,他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苏苏是他人生里的意外,也是惊喜,所以,无论如何,只要她想,自己都会满足。

小苏苏曾问慕锦,以后我们会分开么?慕锦摸了摸她的头,想了想,坚定地说“不会的,慕锦哥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慕锦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的小丫头呢!苏苏小时候人小胆子大,总是闯祸。慕锦每次都替她收拾残局。

家里的佣人都觉得他太宠她了,可慕锦却觉得自己对苏苏还不够好,没能真正走进她心里去。

可是,这么多年来。在外人看来,苏苏就是被慕锦宠大的。明明自己也是个孩子,却成熟稳重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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