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胎是个技术活,好在特种兵的培训项目里恰好有这么一项,从千斤顶架车到卸轮胎再到扒开车胎,四个人配合默契,动作非常利落。
这个叫周怀英的年轻人跟着关长岭和云舒蹲在一旁围观,赞叹道:“这动作,牛逼。”
“这身手,牛逼。”
“这一抓,牛逼!”
关长岭扭头看着他:“我觉得你现在临时提高语文水平可能来不及了,不如做饭去吧。”
事实证明,语文水平只是需要提高,做大锅饭和大锅菜的水平需要从零开始。
这不止是说周怀英。
最终,三个队员补胎,一个队员做饭,关长岭云舒和周怀英所做的事就是找出桌椅,盛饭盛菜。
尽管谢春华对关长岭叫他们“打铁的”颇有微词,但听见“打铁的,吃饭啦!”的吆喝声,还是无法做到根本性的无视。
干活的人们只能轮班吃饭。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问为什么自称略懂的谢春华他们三人的对钢铁厂的设备那么熟悉,指点流程中出现的问题,总是一语中的,现在全靠人家指点江山,得罪不起。
人的好奇心总要找一个出口,意外出现的周怀英,成为大家八卦的重点。
自古以来,人民群众对豪门恩怨的热情就该死的执着。
特别是叔夺侄位这个经典剧本,
对外国文学略有涉猎的知道《哈姆雷特》,叔叔夺侄位之后,顺便收了嫂子。
对古代历史稍有认知的知道朱棣与朱允文,据说郑和七下西洋就是为了找他。
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不断向周怀英抛来。
“他是不是看上了你妈,冲冠一怒为红颜,像那个什么环的宫斗剧一样?”有人嘻笑着说道。
周怀英一拍桌子:
“跟我妈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妹妹!我叔叔觉得A国人才是真正的普世价值,应该抱A国人的大腿,我爸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两人理念不合,就是这么简单!
我叔叔那个王八蛋从安全区离开之后,跟A国人勾搭上,把感染者扔进安全区,把整个安全区给毁了!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周怀英有些崩溃的抱着自己的头。
原本嘻嘻哈哈准备听八卦的人面面相觑,餐桌上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不就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激动。”有人小声嘀咕,紧接着脑袋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他转头瞪去,看见是云舒,云舒冲他毫无诚意的笑了一下:“开个玩笑,你不会激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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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叔叔在哪儿吗?”关长岭打破了沉默。
周怀英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不会走远,疫苗研发中心就在东海安全区里,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安全区位置。”
“这么说,南军区是他肯定会去的地方?”关长岭微微眯起眼睛。
“是,我相信他一定与A国勾搭上,不知道A国会给他多少人。”
“一个还没有纳投名状的人,能给多少人马,相信我,不会比来追杀你的人多!”关长岭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
“打铁的”已经很快将最初级的钢管角钢等等做出来,谢春华强烈要求镀锌:“哪有铸出来就用的!这活也太糙了!看不下去!不能忍!我要守护匠心。”
“亲,不要这么挑剔好不好,咱们最多用几个月,没打算用个十年二十年,不镀就不镀吧。”关长岭极力劝阻他不合时宜爆发的完美主义倾向。
“其实,我们,也不用这么着急回去吧……”陶建国声音弱弱,“万一正好赶上有人打进去,咱们也干不了什么,只能添乱。”
原来匠心是拖延时间的借口,关长岭笑笑:“不要谦虚,多一个人扔炸弹,也比少一个人强啊,你说是不是?
当然,你要是不想走也没有关系,十几个尸体躺在外头,你留下来记得抓紧把他们埋了,不然血腥味儿能把一群变异者引来,顺便提醒你一下,人类打着脚趾头都会疼的不想动,腰斩了变异者,它还会继续往前爬。”
陶建国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老老实实听从命令,把铸好的钢件搬到车上。
关长岭看着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他对站在一旁的云舒说:“你说明明没有可以一个人活下去的能耐,为什么却偏偏觉得,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可以不用管别人死活?”
“因为他们以为别人都是圣母SB,可以被他们无限制的吸血,估计家里有几个扶弟魔姐姐,从小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云舒面无表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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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拆轮胎的时候,怎么没顺手把车上的定位器给拆了呢?”关长岭痛心疾首。
“我,我也不知道啊。”周怀英缩在车间后墙的阴影里。
就在“打铁的”继续热火朝天进行大生产的时候,有一伙人,循着前一伙人车上的定位信号摸到钢铁厂。
与关长岭埋下的地雷和队员们的子弹亲密接触后,只留下了一个活口。
关长岭随便的把小说里看到过的刑法随便的用了几招,就打听出周怀英的叔叔已经跟A国勾搭到哪一步,打算派多少人去南军区搜信号台,那个人把他们平时吃啥喝啥,一个月工资有多少,福利待遇都说出来了。
“就这么多?”关长岭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
那人恐惧的跪倒在地:“真的没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啪。”他的脑袋在关长岭面前蹦出红白液体,重重倒在地上。
关长岭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云舒:“你为什么杀了他!”
“他已经说完了。”云舒将手枪还给站在身旁,也一脸懵逼的队员,“不然呢,你还想多养一个随时会反水的人吗?看他的身材,应该很能吃。你我都不是军人,不用遵守《日内瓦公约》。”
“哎,不是,你,你就不能等我走开了再开枪吗?我内裤都被喷湿了!”关长岭无助的大叫。
云舒耸耸肩:“那真是对不起了,要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
被云舒借枪的小战士苦着脸:“那是我的最后一颗子弹。”
“放心,有哥在,你永远用不着光荣弹。”关长岭拍拍他的肩膀。
忽然,他心底生出一个不幸的想法。
最后一颗子弹?
清点之后,不幸的想法坐实,现在还剩二十多发子弹。
炸药地雷也全部用完。
且不说第三拨人类会不会马上出现,回程的路上一定会遇到变异者。
二十多发子弹,也就正好够在场所有人自尽用。
关长岭的目光转向已经迅速恢复热火朝天生产的车间,那里的人们还不知道回程之路,没有了武器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