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并不打算告诉关长岭是谁。
关长岭也并不着急知道,只要这个人心里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迟早会露出来。
奔忙了一夜,大家都累了,男人女人也不再讲究,各自寻了块地方,拿着被子一裹便沉沉睡去。
整个保护站里一片宁静,刚刚出生的婴儿都安静的伏在母亲的怀里,啃着手指睡着了。
陆嘉诚手下的几个士兵手里端着枪,在保护站附近巡逻。
与关长岭他们一路杀出来的吴非小杨和小卢不见踪影,关长岭想也许是因为他们比其他士兵更加辛苦,所以陆嘉诚放他们先休息。
一转头,却看见他们三人低着头往保护站后面的林子走,在他们前面走的是陆嘉诚?
难道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关长岭本不想管人家队伍的私事,但是,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一处阴影里。
“怎么不睡觉?”他轻声问道。
云舒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两人并肩坐在屋顶上,望着站在林中的四个人。
“你们为什么让两个平民断后?!”陆嘉诚怒喝。
一向话唠嘴欠的吴非此时也站得笔挺,紧抿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还是不是军人!”
“还记得你们入伍时的誓言吗?!”
“你们离开峡谷口为什么不回去接应他们,自己先上车?!”
“让平民保护你们,要不要脸!害不害臊!”
陆嘉诚的声音在整个小树林回荡,一时间周围环境静的有些可怕。
看着吴非小杨和小卢一夜没睡,灰白的脸色,关长岭忍不住开口:“胡说,我才不是平民!”
陆嘉诚压住火气:“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红领巾啊,当年宣誓的时候,说好要贡献出一切力量的。垫个后也没什么。”关长岭笑容灿烂。
陆嘉诚被他噎得无语,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唯一能与关长岭打打嘴炮的吴非,现在就像一座雕塑,站得笔管条直,一句话也不敢说。
陆嘉诚深吸一口气,不打算与这个怎么看都不止十四岁的人计较:“你是,那云舒呢!她是我们重点保护的对象!她还是个女孩子!你不用替他们掩饰,他们就是失职!”
“他们两个都背着人,还有一个抱婴儿,我这么身娇体弱的,让我背那么大一个成年人,我背得动吗!孩子那么小,磕着碰着我负得了责吗!”
云舒也从阴影里走出来,她看着陆嘉诚:“吴非建议我背人,被我否决了,我不是军队的人,应该不用听你们的指挥吧。”
对,是,你不用!
云舒拉仇恨的力量MAX,将陆嘉诚的火气完全从四个人身上拉离,也提不起来了,他转头看着三尊雕像:“你们知道错了吗?!”
三人低沉着声音:“知道了。”
陆嘉诚挥挥手,想想,又追加一句:“去替换巡逻。”
“是!”
·
趁着太阳在头顶上,左右无人,关长岭决定抓紧时间去水潭边把身上洗刷干净。
全身上下都沾满了变异者的血浆,干在身上,发出难以言喻的气味,精神紧张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坐下来,感觉自己就像一具腐尸,实在受不了。
水潭清澈见底,从山上流下来的活水不断注入在里面,一块大石头后面也有人,弄得水声哗哗,想来也在洗澡。
出于礼貌,关长岭出声问道:“我能在这洗澡吗?”
那边没有回应,依旧水声哗哗,想来是此人洗到兴起,根本不想搭理他。
应该是个男人吧,说不定是那个认为他是SB的男人,所以才会如此傲慢。
关长岭不以为意,现在洗澡比天大,他飞快的脱了衣服跳进水潭,用力擦拭身上的斑斑血迹。
擦了几下,他手上一顿,刚刚走得急,忘记带肥皂出来。
没办法,关长岭怏怏的从水里爬上来,草草的擦了擦身上。
忽然从天而降一块肥皂,落在他面前。
关长岭愣了一下,要捡吗?
“你是来玩跳水的,还是来洗澡的,没洗干净就走?”云舒清冷的声音从石头后面传来。
“怎么是你!刚才怎么不出声?”关长岭震惊了。
“刚才我潜在水下,没法出声。”
妹子坦荡荡,自己再矫情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关长岭捡起肥皂,重新下水。
等他上来穿好衣服的时候,看见云舒在水潭旁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临水梳妆的模样,如岸旁行柳,娇柔可人。
说话与仪态判若两人,她怎么能做到如此精分?
关长岭正想着,忽然看见刚刚正想着的那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把衣服脱了!”
荒山野岭,四下无人,孤男寡女……脱衣?
“这样不好吧,咱们才认识没多久……”
云舒一个字没多说,伸手将关长岭没扣好的衣服扯开,露出宽阔肩膀与胸肌。
关长岭的血泪心得:男孩子出门在外,要注意自我保护。
云舒的手指在他的右肩上轻轻抚摸,接着是手掌,用力紧贴着他结实的肌肉纹理来回摩挲。
“一点伤都没有?”云舒的眼中充满疑惑,她明明亲眼看见关长岭的右肩被刑天大斧砍个正着,可是现在被砍伤的地方,只有一道被极大冲击力撞出来的淤青,除此之外,连一点皮都没破。
关长岭大脑飞快运转,思考如何用科学合格的方式解释。
云舒又抚上他身上已经淡去的皮肤撕裂痕迹,恍然大悟:“你也是完美基因者吗?”
关长岭心里茫然:她在说啥?为什么每个字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知道回答什么,那就什么都不回答。
只要微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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