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大家忙着搬运上回来看中,但是又没有来得及搬的东西。
镇上的卖小家电的老板,大概也兼职电工,屋里搁着不少电线、开关、保险丝,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零碎。
关长岭毫不客气的将这些东西全部搬上车之后,还去农机中心搞了几大桶柴油。
“关哥,这是干嘛?咱们的车都烧的是汽油,拿来烧水做饭也用不了这么多柴油啊?”小杨不解。
关长岭解释道:“我记得厂里有个柴油发电机,等回去找出来,说不定修修还能用。”
“你真打算在这里安家了?”小杨问道。
关长岭笑眯眯的说:“少不得要住个一年半载的,黑灯瞎火的多不方便。”
“哪要这么久。”小杨脱口而出。
关长岭貌似无意的提了一句:“说得好像明天就能走了似的。”
“倒没这么快。”小杨说了一句,才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幸好关长岭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暗暗松了口气。
不需要再追问,关长岭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
陆嘉诚一定已经有了行动计划,所以才可以确定不要那么久。
车载电台里没有他们指挥部的信号,也就没有办法把幸存者送到原定的计划目的地。
如果他这么自信的可以走,但又不确定时间。
通过电台呼号联系是不可能的,否则联系上就可以说明到底什么时候能走。
所以,他的计划是亲自去某个地方,取得联络。
而且,这个地方他还没有去,因为这段时间关长岭一直盯着他们,他们的那辆车始终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找到指挥部,就能搞清楚陆嘉诚他们的真实身份。
说真的,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以来,关长岭还挺喜欢陆嘉诚那帮人,如果他们真的是隐藏很深的反派角色,那他也只好把他们干掉之后,再感叹世事无常,人心难测了。
搜集够炸平小镇的原材料之后,关长岭这才心满意足的上车。
“镇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违禁物品。”小杨看着满满一车厢的硝化甘油、成品黑火药、硫磺、硝石、木炭,下意识的往车厢壁的一角挪了挪。
“非法炸鱼、非法打猎、非法土枪……”关长岭耸耸肩,“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
小杨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我家就是农村的,从来就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你家这个农村,是有960万平方公里吗?”关长岭挑挑眉,“我身边的亲戚朋友还没有一个当小偷的呢,这说明什么,天下无贼?”
小杨还想再反驳,忽然关长岭站起身:“云舒还没回来,我去找找她。”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吴非陷入沉思,问车厢里坐着的其他人:“你们觉得他喜欢云舒还是喜欢罗薇?”
吴非想了想:“云舒吧,你没看见上午两人并肩作战的时候,像极了雌雄双煞,哦不,像极了爱情。”
何亮不认同:“肯定是罗薇,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体贴又会照顾人的姑娘,小鸟依人多可爱,云舒那样的太厉害,反正我不喜欢那一型。”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小杨有些怏怏,陆嘉诚本着关心队员身心健康的心态,问道:“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小杨的下巴搁在从服装店顺来的布料上,眼睛茫然的盯着前方:“我想找个对象,好好的相处,以后过平静的日子。像罗薇那样的,才符合我妈对儿媳妇的要求。到时候三年抱俩,充分响应国家号召……”
众人当场震惊,吴非更是夸张到连手上的胡萝卜都没抱住,手一松,掉在地上。
“小杨啊……”陆嘉诚小心的斟酌着词句,“人有理想是好的,但是你要弄清楚理想、空想与幻想之间的辩证唯物主义的关联与区别。”
吴非更是直接:“亲,你能不能说得好像人家罗小姐正眼巴巴的等你去提亲似的?”
·
镇子说大不大,一共就几平方公里。
说小不小,每个屋子都有几个房间,云舒有可能在任何一个房间的任何一个小角落里。
虽然解散的时候已经说好集合时间,现在离集合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虽然云舒的历史记录一直很靠谱守时,并且身手了得,还有关长岭给她的枪,寻常危险她根本就不在乎。
虽然镇上的活人已经被变异者杀了,变异者或是被林瑞英他们弄死,或是跟着林瑞英的车去化工厂被炸上天,
可是,关长岭莫名的就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他在镇子里大声叫着云舒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那份不安的阴云在关长岭的心头越扩越大,他自我安慰也许她在屋子里听不见,也许她根本就不喜欢云舒这个名字,毕竟当初起名的时候,也没有征求她的同意,万一其实她喜欢的是云卷,或者张小花之类的名字呢?
关长岭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枪响,接着又是连续三声。
他的心中一凛,加快脚步冲向枪响的地方。
只见在一道街角的转弯处,有一户未完工的房子门口,云舒正在与一头野猪对峙。
那头野猪的大小已经超出了关长岭认知的范围,正常野猪并不会太大,但是这头看起来就像头犀牛。
它的皮上有几处冒着淡淡青烟的地方,想来这就是方才挨子弹的地方。
手枪的子弹竟然只是擦破了它的皮,除了激怒它之外,一点实际效果也没有。
野猪疯狂的冲向云舒,她竟然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眼看着野猪的獠牙就要挑中云舒,关长岭对着它的脑袋飞掷出一块板砖,虽然依旧没有产生实际伤害,不过却成功的把野猪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野猪张着大嘴,发出刺耳的嚎叫,向关长岭冲来。
关长岭抄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根钢筋的同时,将它刺进野猪大张的嘴里。
野猪“嗷”的一声,钢筋从猪嘴里进去,从猪屁股出来,鲜血从伤口泊泊流出,它又向前冲出几步之后,才轰然倒地。
“你跑这来干什么?”关长岭很好奇云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这片未完工的屋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刚向房子的方向踏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云舒一声闷哼,关长岭转头,赫然发现,云舒的脚下汪着一小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