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屈家要找外援,北宫家又何尝不是针芒在背?北宫家排名第五,五大世家里最为靠尾,张家崛起,本来最为紧张的就应该是北宫家。而且他们还是踏着当年秦家的尸山血海上位的,想来底蕴也是不足,手段如此狠辣,加上和暮雨楼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说不定平日里还会被其他四大世家所排挤,这次能和屈家联姻,而且还是迎娶屈家长女,这等条件北宫家家主的确无法拒绝。
林阳也是暗叹一口气,这张家和屈家之争,犹如一根长绳,已然将诸多世家还有暮雨楼和百宝阁这两个外来势力,全部串联了进去。当真是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过去种种和当下种种,无不纠缠在一起,可谓是有果必有因。而另外一边,白家、东门家、闻家,这三大势力,也必然不能抽身事外,同样会在这次大争之战中扮演某种角色。
想到这里,林阳又开口对向山问道:“如此一来,就是百宝阁加张家,对上了屈家加北宫家,再算上暮雨楼可能也会暗助北宫家,那么剩下的白家、闻家、东门家这三家现在是何作态?”
向山赞赏一声,对着林阳点点头:“林兄弟果然心思玲珑,这一点我也是和姜左他们讨论良久才想到,你可谓一针见血,如今这形式,这三家的态度已然变得相当重要。”
“从过去交情来说,白家对屈家一直颇为冷淡,虽然没有拉下脸来争些什么,但警惕之情溢于言表。这次张屈之争,白家应该不会作壁上观。我现在刚加入张家,地位还低,探听不到什么消息,后面我会留意,张家应该会去联络白家,争取支持,再不济,这白家也能保持一个两不相帮。”
“至于东门家,东门家一贯态度都是保持中立,他们其实更像是商人,东门家家主名叫东门容台,此人据说颇为淡泊,也不太露面,整个东门家都颇为低调。这次张屈之争,估计东门家仍旧不会参与的概率最大。”
“最让人捉摸不定的其实是闻家,闻家家主叫闻霁修,此人还有个绰号‘笑面虎’,就是说他经常笑脸对人,却经常笑里藏刀。闻家这些年实力提升的也很快,屈家和张家,他会出手助哪个,还真不一定。”
林阳边听边点头,五大世家互有纠葛,不到最后一刻,图穷匕见,谁也不知道互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算是盟友又如何,史书上记载盟友相恶的例子比比皆是。那句“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可以说将政治博弈、妥协的艺术说的一清二楚。
这东洲国暗流涌动,眼看着就要风起云涌,斩龙城作为东洲国最大的修真城池,估计届时也会有一番大的变故吧。
想到这里,林阳也颇有些热血沸腾,初来乍到,便遇到了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当真让人心潮澎湃。前世里林阳被人笑称是‘为大场面而生的人’,他对这些向来不惧,只可惜现在自己实力太低,要参与其中怕是力有不逮。
虽然棋局已经拉开帷幕,林阳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小棋子,被牵连其中,但是这棋局只要一日不结束,那谁也不知道小棋子是不是能逆袭成为那执棋之人。
向山接着道:“如今我等探听到的消息大抵便是如此了,如今形式险峻,我也怕一个不慎就断了我们兄弟几个性命。林兄弟你思虑更为周全,也帮我们想想后续该如何行事?”
说罢,向山看着林阳,也是颇为期盼。这番求教向山也是真情实意,自从认识林阳以来,其就经常有惊人之举,无论是行事周全,还是杀伐果断,都大出向山意外,此次过来,他也是为后续选择而烦恼,正好听听林阳建议。
林阳沉吟片刻道:“如今大幕已起,心欲静而风不止,当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有二,其一便是暮雨楼和北宫家的追杀,正水长老临死时也不知有没有和那奈何生说起你等行踪,但无论如何,此事已是相当凶险。”
向山听了接口道:“这几年来我们和正水大师其实已经并无来往,甚至我等姓名也是在这之后才更换的,他应当不知道我们几个行踪才是。”
林阳点头道:“如此便好,但此事仍旧十分紧急,我们先按下不表。其二便是张家招揽一事,张家可要你们后续接下什么任务?”
向山回道:“的确是有,不过这任务并不凶险,估计也是补偿我们几个这次死里逃生,张家和我们相熟的长老说起过,让我们几个先去南边的黎安府处理一些事务,那边是张家基业所在,和屈家也不接壤,安全性上倒是有保障。”
林阳一击掌,道:“这便好,我觉得兄长应该接下张家外门长老一职。如今我等已经陷入其中,想抽身而走已然不可能,加入张家看起来还有的选择,其实已是选无可选,能成为张家外门长老,已经是当下的最优解。而且此去黎安府,刚好能避开暮雨楼的追击,一举多得。”
向山沉吟片刻,不断点头:“你说的极是,和我所想也是无差,加入张家的确是一个很好机会。”
顿了顿,又问道:“若是如此,林兄弟你是否要随我一起而去?”
林阳摇摇头道:“那煞钧并不知道我是何人,我也还没接触过其他人,他暂时还寻不到我。至于那奈何生,的确是个隐患,不过他也不知道我姓名,后面只要我低调一些,应该无碍。”
还有很多想法,林阳并未说出口,煞钧不为虑。死的只是两个散修而已,屈家对自己这个无名小辈应该也不会太关注。奈何生的确是个隐患,不过自己看他行事,也是个极为自负和癫狂的,让他反悔再来找自己出手,可能性很低。至于北宫家,当时自己用了面具遮掩,那矮个青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根脚,想找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