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皑皑白雪的天地。
天空依旧阴沉着,泛着灰色与土色的色彩。被雪覆盖的山峰像一个巨大而又高耸的雪筒。
雪,还在下着。看样子,今天的雪会一直飘落到明天了。
山峰上,森林中,两道人影,一白一黑,一前一后,在树与树之间顽皮地跳跃着,在雪地上留下了两组一浅一深的脚印。
自从进入树林以来,两人便一直沉默无语,默默前行,穿过一棵棵合抱之木,擦肩过无数飞舞的飞雪。
行过一段时间之后,便离开了来时“惊”开的路。向着一个方向,轻车熟路地一直扎了下去。渐渐地,深入到森林的内部了。周围渐渐暗了下来,两人一前一后,依然无话。黑衣人随着白衣人一脚深一脚浅地绕过几株颇为高大的树木,然后折回去再返回来,再反绕几株大树一圈。黑衣人并不过问什么,只是一声不吭地跟着前面的脚步,兜兜转转。如此反复几圈之后,前面的白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右手探出,自右向左,猛的一划。
面前的风景犹如一块幕布被拉开,露出一小方敞亮的天地。空间不大,小小的二三十平方左右。两边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些药物和食物。旁边摆放着五六张凳子。桌子下面摆放着一些酒坛子,有一些已经破封。正中间的地上用木柴搭起的火堆,上面半空中下垂的铁链上架着一个铁锅。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冻着的肉,也不知是什么肉,什么时候的。一些刀碗器具被整齐的放在角落里。正对着的墙壁上绣着一幅壁画,壁画上绣着一朵朵不断旋转旋转的雪花。盯得时间久了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这就是我们的一处供给地点,这里少有人来,我们大可在这里安心修养一番。来,请进。”白衣人回头对黑衣人笑着说到。说罢便率先走了进去。
黑衣人扫视了房间一周之后暗暗点头,便抬脚踏了进去。
在黑衣人进去之后,外面掀起的“幕布”随之落下。但这幕布却好像一面透视镜,对外面的一切甚至雪花的边型纹路,都看的格外清晰。
“怎么样,还不错吧!嘿嘿!”白衣人在房间转了一周,对着黑衣人有些得意地道。“这些房间里的东西随便用,不用客气。”说着从桌子底下,拉出一坛酒来。又从角落里翻出两只大碗和一些刀筷,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酒往碗里一倒,身子在旁边的椅子上顺势一躺。端起一只碗便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先喝些酒,暖暖身子!”半碗酒已是落肚。
黑衣人缓步到桌旁,拿起另外一只酒碗,一饮而尽。而后,拿起酒坛,又满一碗,再次一饮而尽。连喝了三碗。而后去到一边,席地而坐,把剑横在腿上。闭目养神,运功疗伤。
白衣人见状,也并未打搅。只是心里暗道:“好酒量!”端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一股灼烧感一下从胃里窜上来,说不出的舒爽。而后,他看了看面前的酒碗,心一横,又倒了大半碗进来。然后自顾自地又喝了差不多有半碗之后,终是舍弃了大碗中的酒。从椅子上像风托着似的慢慢起身,去收拾柴堆,然后火便生起来了。
火生起来之后,他摘下着悬着的锅,两三步行了出去,等掀开“幕布”再回来的时候,里面已是满满,将要溢出来的雪。
屋子渐渐暖和起来了,他把锅放在铁链上,任由火来烧着。他便转身去,取下一些肉,取来一些食物和药材,放在桌子上
火烧得很旺,火苗左右摇摆着,像是有一丝丝的风在调皮地不间断地调戏着它们。屋中的气温在逐渐的攀高,外面冰天雪地的气氛渐渐退却了,架子上,锅中的雪早已融成水。水也将要开了。
白衣人在火堆旁边盘腿而坐,闭目生息。一缕缕的风在他身边缓缓升起,围绕着自身,旋转而起,飞到半空中又归于沉寂。他身上被剑芒划过的伤口在一缕一缕轻风的吹拂下,渐渐愈合。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日子,也许只有一刻钟。盘坐的白衣人脸上逐渐泛上一丝丝红润的光泽,看起来,疗伤进行得很顺利。一缕缕的风向四周扩散而出。然后消散而去。白衣人轻吐一口浊气,睁开双眼。
“你醒了啊?”
眼前的黑衣人蹲在柴火前,并没有朝这边看一眼,而是一直低着头,不断拨弄着柴火。
“醒的正是时候呢!”黑衣人继续向着燃烧的火说到。
说罢,黑衣人便起身,探着身子,闭着眼睛,伸着鼻子,在锅子上不断探索着。随后,嘴角一咧,露出一个些许难看的笑容。
“好啦!”
说罢,快速伸出右手,一震锅底,锅上的盖子陡然掀开。一股浓郁的香味,刹那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还好,没有糊掉。。。嘿嘿!”
说着,黑衣人便从角落另拿起两只碗,一只直接向白衣人扔了过去,一只拿在手中,走到锅旁,用不知道哪来的勺子,一勺一勺地蒯着锅里煮着“药膳”。然后,蹲在火堆旁,狼吞虎咽了起来。
白衣人刚从静坐休养中缓过神来,还不待睁开眼,一句话就冒了过来;睁开眼,刚要回话,一股饭食的香味便飘了过来;才刚刚准备好鼻子打算好好享受一下美味的洗礼,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便飞了过来;伸手转过来一看,竟是一只大碗。而刚想弄明白是怎样一回事,转头看向黑衣人。那边一碗已经落肚,已经开始吃第二碗了。
“我。。。”白衣人刚张开嘴,想要骂一句,结果第一个字刚出口,那边已经起身去盛第三碗了。
“情况紧急!”白衣人一个念头闪过,然后狂风一般,不过几米的距离,停在柴火前。火苗剧烈地前后摇晃着,火上的锅也随着起着节奏,墙上挂着的肉,也稍微有些晃动。
黑衣人,在这时,已经盛好第三碗,躲在一边去吃了。而无巧不巧的是,他现在在的这个方位,是白衣人刚才的狂风气场影响很小的位置。完全不同于前两次,柴火正对着的位置,那里飞舞的火星带着碳粒,已是一片一片狼藉。
白衣人看着刚刚好只剩整个锅底的食物,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