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合力终将满湖的水拾掇干净,成化疑惑这湖底怎地纹丝不动,申望知道是申仲作法,便主动上前将这担子往自己肩上扛:“这湖曾让七弟子丧失法力,其中玄妙定在湖底,我若不施法保护,怕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成化想了想:“还是师兄想得周到。”
胡考带着吕尤凭记忆找到当时出湖的大概地方,吕尤眼尖,满地的黄泥,他一下就能找到淤积一滩泥水的地方,果不其然,那下边就是几天前他们被困的洞穴。申望过来将地洞中留下的水尽数吸出,显出一圈石壁,申望看时机正好,便说:“黑医长老治过他们的伤,应该对此地有所猜测,该是请他前来探查探查。”
成化答应了。申仲走到洞口,这洞是当时被水冲开的,看到石壁,申仲正要自己动手散去周围淤泥,申望察觉,赶忙抢先施法,显出方圆十二步内一个阵法,阵中刻有符号,成化一见就认出来了,申望也皱眉道:“当时师父离去前,曾留下九张纸符,反复告诫我们此乃极其邪恶之术,只能封印不能毁灭,看来雷郊与这邪术还有几分关系……”
申仲仗着自己法力高强,又吃了长生药,解去了金阙师父的限制,心一横跳下去,在洞**四处察看,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心里正想着让法力丧失的多半是上边的阵术,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打斗声,正要出去看,葛成化大声喊:“黑医待着不要动,别出来!”申仲知道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过现在他可不能真的怂,一个飞身出去,原来是那九尾狐与花蛇前来迎战。
初次来的人都在想,这等魔怪不知好歹,竟敢挑衅祖师!与他们交过手的几名弟子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希望金阙天尊开天辟地,真的把他的无上仙术尽数传给了这四名首徒,能打得过最好。
那狐狸和蛇一人盘踞一座小山头对峙,花蛇突变做人身蛇尾,却站的端端正正,扔过来一只靴子,说:“我犹然记得,不久前曾有一群不知死活的人来我圣地,杀一儆百,没想到你们还敢来犯!”
成化听完虽说愤怒,却也有点虚,于是去问申望:“难道是我们打扰了?”
申望赶过来说:“师弟不要被这魔物花言巧语迷了心智,当初师父曾教导,雷郊青华乃是浮黎大敌,若有机会,定要铲除!如果等到它们先犯我们,浮黎将难有一胜。荣将军战死,此刻正需你为他报仇,讨回公道!”
说罢,四人便打起来,头顶祥云乌云滚作一片,外人看去,那里只见一团尘雾,开开合合,难以置信那两魔物竟能与二位祖师相抗十余招不显败迹!天上惊雷四起大雪纷扬,地上火浆涌流飓风乱旋,又打了几招,那二魔突然冲向大军,掳去几名魂兵与弟子,眨眼就吞噬进去,又是精气大作,再战三百回合!
申望气愤,回头朝那一群喊:“废物,净帮倒忙,撤军!”又通过定星珠与成化说:“师弟,大法术难以伤到他们,你我闪过去,与他近身搏击!”又打几十回合,算是腾了时间让大军回营,申仲躲在一旁继续观战。原本成化申望即将制服俩魔物,它们却向后撤,听得那花蛇一声鸣叫,竟招来几十大鸟,玄青的羽毛,长长的鸟尾,扑着翅膀冲过来,二人忙向后躲避一番,还来不及使出法力击退鸟群,又是一声鸣叫,比那花蛇叫的更凶猛,从后方飞出一条怪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像蛇却长有四足,头长角嘴出须,口里吞云吐雾也冲过来!
申望大骂:“这群不要脸的!师弟,走!”
成化与申望只得先行撤回,在做商议。
在营帐内,鱼申望对着韦甫章鲁博鲁雄发脾气:“我们大军压境,优势巨大,你们却打不进去,这倒好,一撤退他们开始玩起人海战,忙活了几个月,要你们有什么用!”
成化安抚他:“师兄骂他们又有什么用?我们该尽快想个办法,能先消灭了那群飞在天上的东西……”
这边烦躁的焦头烂额,申仲却在祖师走后出现,那九尾狐见了直接上前打他,申仲明面上并不躲避,正气凛然。私下里还是硬气,忐忑不安。这本来算是件奇怪事,这些魔物在雷郊待这么长时间,眼看没什么威胁,竟停下手,那花蛇变作人形走过来问:“你为何不躲避?”
申仲心想:真不打?中计!说:“修为浅,躲也躲不开,况且我还想与你们说几句话,交手了就难好好说了,朋友之间要和气。”
花蛇笑道:“和气生财?你要说什么?”
申仲惊讶:涵养还不错……然后手里比划一条线,问:“刚才,那可是……‘龙’?”
那花蛇冷笑:“还能有人知道龙,不容易!你是什么人?”
申仲回说:“知道龙的人。”突然气氛变得很尴尬也危险,又加一句:“金阙仙的首徒。”
一听到这个,狐狸、蛇、龙和飞鸟全部冲上来要取他性命,申仲一惊,连连后撤,大喊:“何必动手?”
这边的却全然不听,申仲没法子,赶忙借土遁逃回兵营。
“那雷郊的,与师父有仇?”申仲回来后与申望谈及。
申望想了想,说:“多半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申仲陈述:“我只与他们讲我是师父的四大首徒之一,之后再无半分商量余地,上来就是杀招,我只好先撤回来。”
申望问:“师兄,近千年,你可对雷郊有所了解?景提师兄可有消息?”
申仲摇了摇头,对雷郊的猜测连孟玉清都不能知道,说出去恐怕会影响自己想做的事。至于景提,他认为要么在雷郊青华任一处,要么就是和他千年来所在的地方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边缘。他不可能死,象仲假死过一次,吃了长生药就很清楚,先前的四大弟子不会死,现在没了禁锢的他,反倒能被自己的师兄弟杀死,只能私下再想办法去探查探查。
西冥州里,黄星回到了臧家,在父亲黄涵辉的照顾下,这几日过的也是“奢靡至极”。只是大家心里都清楚,黄星作为一级弟子下山,最迟五年内就要成为臧家的主持,除非臧家出现一个内臧姓孩子,才能高超,不一定非得高过黄家父女,只要能在长老协助下管理一州,黄星就没有机会了。这点,她自己也很清楚,不清楚的是孟玉清送来的药究竟是什么,于是她没喝,心里空了一半,也虚了一半,只能背水一战。
不日,韦霜华和角丹下山到了西冥,按着孟玉清的指示,黄星本该设计弄死他俩,不过黄星不这么想,若是死,早晚都一样,只是自己现在一无所有,正需要一个左膀右臂开疆扩土,即使是从未交集的同门,也能有莫大用处。
到了臧家,黄星来接待,按照山下礼数,就是些酒水宴席推杯换盏,都应付得来。黄星见这俩人吃着喝着却面有难色,就问他们为何事担心?
韦霜华说:“我此番下山,是早就被逐出山门,现在真正离开了。孟主教不让我们先去金汀州找罗家,可是我那两个好姐妹正在金汀,心里挂念……”
黄星安慰道:“你不要担心,孟主教说让你来找我,我就要保证你的安全,至于你的姐妹,我派人去金汀州问问,若是在罗家,我就把她们接过来。”
“多谢!”
黄星推辞:“何必言谢,都是同门,以后也是姐妹,互相帮忙的事情,别见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