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过来,再…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颤抖恐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
“砰”的一声,温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迎面而来的砖头拍了个正着。
她抬手摸了一下脑袋,黏糊糊的,一手的血。
不过鼻子也痒痒的。
她低头,滴答滴答的液体落在床上的喜红被套上,倒是一时难以辨别颜色。
“我…”尼玛!
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温阮瞬间眼冒金星,然后一头扎进少年怀中。
“你…你醒醒,快醒醒。”少年看了眼手中似乎还带着血迹的砖头,惊了一下,害怕地将它快速扔掉,“不是我…温阮你别装死…快醒醒啊。”
看着一动不动躺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少年手有点儿发颤,声音也夹杂着哽咽。
他,不会杀人了吧?!
“哎哟,闹洞房咯,温阮你怎么这么猴急呀。”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群女子起哄着蜂拥而入,说说笑笑,“快起来嗨,先跟我们喝几杯再说。”
少年脑中瞬间响起一阵阵蜂鸣声,他愣愣地看着门口,双手无措地扶着身上的女子,神色逐渐变得绝望。
他这一生,完了!
“啊,血,死人啦,温阮死啦…她新娶的小相公把她给杀死啦…”
果然,不一会,房间内就传出一声尖叫,然后整个房间,院落,甚至整个村子,都闹哄哄起来,一个又一个的人往这边赶,惊讶恐惧又好奇。
“温软家相公,我说你是不是克亲呀,你爹生你死了,你母亲帮你买吃的被乱民杀了,现在你妻主,这才刚刚成婚呀,就横死在床前了呀。”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妇女,尖嘴猴腮模样,踮着脚,扯着脖子调侃道,声音尖细。
旁边另一身形壮硕的妇女上前一把将她推开,大声吼道:“哎哟,什么克亲呀。”走开,别坏她事儿。
她看着众人被吸引过来的视线,又继续说:“你没看到墙角那块带血的砖头吗?这明明是被他杀了好吗?一定得报官啊,这种男人留着干什么,不仅不能生还弑妻啊!这说不定啥时候就发疯了,一看到人就杀啊!”
“对,报官,一定得报官。”在场的一群人哗然后退,像看到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恐惧又厌恶地齐刷刷地叫嚣着要报官。
“哎,这不刚好今儿个县令爷也来了吗,正在村头钱家那下聘呢,快,快去告诉县令呀。”壮硕的女人又趁乱吼道,确保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话音一落就又有人惊喜地叫道:“县令爷来了,县令爷来了,快,快让开。”
“命案现场在哪,快带本县去看看。”一穿着官服的中年妇女,双手背靠着,昂首阔步地从两边衙役开出来的过道中走来,声音带着上位者的沉厚和随漫,神情严肃,但眼中却似乎闪过一丝精光。
“县太爷,就在这里面,我带您进去瞧瞧,你可一定要将这个杀人犯绳之以法呀,我们大伙儿可都等着您为民除害啊。”壮硕女人异常灵活地穿过层层阻碍,从人群中窜出,神色信任又谄媚地看着妇女。
“除暴安良是我作为县令义不容辞的责任,来人啊,将楚宲抓起来,压入大牢,择日处斩。”倪湫被房间里的气味和脏乱劝退,她就站在门口,眼神隐晦地看了眼楚宲,“那块砖,证物,也带上。”
然后转身,步履轻快地被簇拥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