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有用吗?
“夫人——夫人——”张顺慌慌张张地跑进王夫人的院子。
“瞎叫什么?不想活了?”夏雨的声音响起。
“不,不是,是银子被吃了。”张顺语无伦次地说。
夏雨皱眉,“你跟我进来吧。”
屋里王夫人和萧媛正在喝茶,张顺跟着夏雨进屋。
“扑通”一声,张顺低头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了?”萧媛问张顺。
“禀小,小姐,银子被老鼠吃了。”张顺结巴着说。
“什么?你慢慢说。”王夫人严肃地说。
张顺深吸了口气:“小的去跟踪小尼姑,她去买了马车、买了布料、买了米面,最后去了钱庄,把银子都换成了一两一个的锭子。”
说到这里,张顺停了下来,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冷汗打湿了他的后背。
“后来呢?”萧媛急着问。
“后来,后来她坐车去了城外的破庙,”张顺又深吸了一口气:“她把银子倒在了院子里,老鼠,老鼠就来了,很多很多的老鼠,铺天盖地的老鼠就来了。”
“老鼠?”萧媛打了个寒噤。
“老鼠怎么了?”王夫人问。
“老鼠把银子吃了。”张顺趴在了地上。
“啊?老鼠吃银子。”萧媛瞪大了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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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尔岚让老鼠们把银子都叼走。又驾着马车进城,向师父等人落脚的地方驶去。
“放开她!放开她!”茹茹带哭腔的声音远远传来。
殷尔岚一眯眼,心提到了嗓子眼,跳下马车,往破屋子跑去。
破屋子门口有一辆马车,装饰华丽,马儿油光水滑,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马车。
门口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婆子看到殷尔岚过来,一看是个小尼姑,伸手去拦。
殷尔岚一个闪身,不知道怎么回事,哧溜一下躲过了婆子,往里跑去。
院子里有个打扮华丽的妇人,50岁左右,厚厚的脂粉下掩藏不了她实际的年龄,身后跟着一群丫鬟。
两个婆子把薛安雅压着跪在了她的面前。
云安师太和茹茹被两个婆子隔在了一旁。
“小贱人,你的狐狸精母亲才死了没多久,你就跑了。”女人一只手指着薛安雅,另一只手叉腰。
薛安雅愤怒地看着妇人,泪流满面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父亲把你们娘俩养在外面那么多年,你以为你们吃的、用的是谁给的?”妇人跨上前一步,手离薛安雅更近。
“你父亲被洪水冲走了,你去向他告状啊,你去啊!”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满面涨得通红。
薛安雅挣扎着,被婆子压得更低,但是头却拼命往上抬,眼泪汨汨往下流。
看着这样的薛安雅,妇人更是气急,手高高抬起,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啊——”,妇人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后甩过去,撞到了墙上,昏了过去。
殷尔岚站在薛安雅前面,阴沉沉地看着妇人。
几个婆子急忙跑过去搀扶妇人。
“师姐!师姐”,得到自由的茹茹跑了过来。
云安师太跟在后,表情复杂地看着殷尔岚,因为谁都没有看清楚殷尔岚是怎么动的手。
云安师太发现,她的岚儿好像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殷尔岚一手拉着茹茹,一把拉起薛安雅,“哭什么哭?哭有用的话也不至于被别人欺负成这样,走!”
薛安雅使劲擦了擦眼泪,愤怒地看了眼被婆子搀扶起来的依然昏迷的妇人。
她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随着殷尔岚离去。
看病
有了马车,一行人舒服了很多,云安师太也改变了她一贯坚持用脚走的习惯,没有出言反对。
“师父,你的脸色怎么越来越差。”殷尔岚看着躺在马车上的云安师太问。
茹茹和薛安雅抬头看着二人。
“没事,师父老了,走了这段时间,只是感觉累了。”云安师太笑着说。
殷尔岚听了她的话,不但没有松口气,反而心里更着急,她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却找不到原因,莫名地烦躁起来。
一转身钻出了马车,坐在车门前赶马的位置上,背靠着车门的一边。
“主人,你不开心吗?”行走中的千里问。
“是呀,师父的病没有好,但是我找不到原因,”殷尔岚回答。
“病了怎么不找大夫看看呢?”顺风问。
“对呀,我们可以去看看大夫。前面有城镇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吧,”殷尔岚高兴地说。
又这样行走了三天。
“师父,前面有个城,我们进去看看吧。”云安师太看着殷尔岚眼里泛光,茹茹和薛安雅都期待地看着她,温柔地对三人说:“你们去吧,师父在这里等你们。”
殷尔岚撒娇说:“不嘛,师父好久都没有陪岚儿进城了。”
茹茹也跟着说:“是呀,是呀,师父,我们一起去吧!”
薛安雅也眼含期待地眼看着云安师太,拼命点头,
无奈,云安师太只能跟着进了城。
城中是一样的凋敝,甚至比桑楠城更糟糕,这座城也是受洪灾的城池之一,但是瘟疫的救治却没有桑楠城的及时。
其实,一行人都没有什么要买的。
于是,殷尔岚让马儿直接把车拉到了一个医馆前。
殷尔岚转头对薛安雅说:“安雅,你一直不能说话,你去找医生看看吧!”
薛安雅有些惊讶,忙摇头。
茹茹接着说:“安雅姐姐,你过去是能说话的,但是现在你说不出来,肯定很难受,你就去让大夫看看看吧。”
云安师太也点头。
大家关怀的眼神下,薛安雅挣扎了一下,点点头。
于是,几人下了马车。
云安师太打头进了医馆。
馆里只有一个白胡子的大夫,因为洪灾过后,瘟疫横行,很多家庭的人都死掉了,所以这时候也没有人来看病,老大夫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阿弥陀佛!”云安师太和殷尔岚双手合十行礼。
老大夫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阿弥陀佛,有劳大夫帮我这徒儿看看她的嗓子,”云安师太行礼。
薛安雅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云安师太,这是云安师太第一次说她是他她的徒儿。
因为薛安雅不会说话,所以平时交流不多,云安师太也只是给她吃的,带着她走。
薛安雅看看云安师太温柔地看着自己,而殷尔岚和茹茹也含笑看着自己,她的眼中溢出笑来。
老大夫,颤巍巍地坐到了椅子上,薛安雅把手伸到脉枕上。
边把脉边问:“小姑娘怎么啦?”
“说不出话来,”茹茹说。
“从来都不能说不出来吗?”
“不是,就是十多天前才说不出来的。”茹茹接着说。
老大夫不再说话,静心把脉。
过了一阵说:“郁结于心而不得舒缓,”又让薛安雅张开嘴巴,看了一下。
“发不出声音的原因,应该不是嗓自有问题题,但是具体是什么问题?老朽也不得而知了。”
几人傻了眼!
薛安雅则低下了头,眼中充满了失望。
“咳咳”殷尔岚假咳了一下,对老大夫说,“那么要开什么药吗?”
“不用,好的时候自然就好了。”老大夫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众人又再次傻眼!
殷尔岚一转话题说:“你帮我父看看吧!”
云安师太猛地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殷尔岚一眼,转身离开了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