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几个人坐在正屋。
陈老头问:“师太此次要去往何方?”
云安师太答:“此次要去的是京城。”
老者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说:“我以为师太要去桑楠,四个月前桑楠城的大水冲走了很多人,也冲毁了很多房子。”
云安师太说:“阿弥陀佛,新平国占领了桑巴,只拿走了财富,把百姓忘记了,阿弥陀佛。我此次进京是有些事要了。”
“是了,桑楠发大水,因为官府三年没有修过河道,春天都能决堤,淹死了很多人,燕子姐姐告诉过我这件事,”殷尔岚暗想。
一股怒意从心底涌出,但又无处发泄,只能紧紧地握紧了手。
茹茹听得不太懂,但是听到桑巴时,脸色一片惨白。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云安师太问:“那几个孩子睡了吗?”
老头看向大山,大山摇头,我去叫他们过来。
说完转身,绕过厢房向后面走去,殷尔岚发现,厢房后面还有几间加盖的房子。
不一会儿,大山身后跟着进来了4个孩子,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岁数都在十岁左右。
几个孩子身形消瘦,穿着旧麻布衣服,可以看出来是用大人的旧衣服改了拼凑起来的。
他们怯怯地看着众人,当看到云安师太和殷尔岚时,眼中闪现出一丝高兴。
殷尔岚也发现,这就是去年云安师太和她下山救到的几个孤儿中的四个,但是她不知道云安师太把他们安排在了水牛村的大山家。
“你们好好在这里生活,努力能养活自己。”云安师太慈爱地对他们说。
“是!”四个孩子跪下向云安师太行礼。抬头看着云安师太,眼中全是儒慕之情。
“你们下去吧,看到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云安师太欣慰地笑着点头。
几个孩子跟着大山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稍大的男孩停下了脚步,有些羞涩地说:“师太也要好好的,我们长大了去看师太。”
几人看着离开的孩子,一时陷入了沉思。
面对灾难,生命是那么的脆弱,孩子们何其无辜,云安师太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他们的内心。
“师太慈悲,都是可怜的孩子,如果没有师太,可能都成了白骨了。”陈老头摸着自己白胡子,继续说,“当年如果没有师太你的师父,某也早已成了白骨了。”说完感慨地点点头。
“阿弥陀佛”云安师太说,“因果自有天定,善终有善报。”
“善终有善报!”站在一旁的殷尔岚低声地重复着这句话。
过去很多的疑惑在这里得到了解答。
每年聆心庵都会有大量的药材送出山,但是从来看不见银子。
聆心庵有一个铁的规定,每年必须有一位师太下山。
殷尔岚也只有去年随着云安师太下了一次山,但是因为师太身体突发疾病而告终。
殷尔岚看着云安师太的侧颜,发现,她的师父其实也不是那么老,整个人显得安详而宁静,一种静谧的美悠悠传出,甚至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透着柔和的光。
第十六章突然出现的千梦令
殷尔岚一行人,在大山的安排下,住到了一间厢房里,房间摆设简单,但却很整洁。
“好累啊!”茹茹嘟着小嘴,往床上爬。
突然松懈下来,殷尔岚突然觉得全身都在疼,也想快点钻进被窝里。
“你们俩别急着睡,”云安师太说,“都过来,坐到床边上来。”
殷尔岚和茹茹乖乖地爬起来,坐到床边上,伸出已经洗过的脚。
云安师太搬了个椅子坐到床的对面。
先抬起茹茹的脚,温柔的揉着茹茹已经起了几个血泡的脚,茹茹猜到云安师太想做什么,刚想抽回脚。
“别动,”云安师太温柔地说。
云安师太反复地揉着茹茹的脚,一旁的殷尔岚看出来,云安师太是在揉几个穴道。
一盏茶的时间后,云安师太帮茹茹把血泡挑破,涂上了药,穿上了袜子。
送了一口气似的说,“可以了,你快去睡吧!”
茹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云安师太抬起头看茹茹,发现泪流满面的茹茹。
“娘——娘——”茹茹边哭边叫。
一旁的殷尔岚一直看着云安师太温柔地给茹茹揉脚、上药、穿袜子。
她知道那种感觉,因为去年出来的第一晚上,云安师太也是这样对她的。
此时她也是泪流满面,也跟着茹茹叫:“娘——娘——”。
云安师太眼眶一红,眼泪也涌了出来,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半夜,殷尔岚被一种奇怪的喘气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睡在最外面的云安师太正手扶胸口,努力地喘气,好似喘一口气都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殷尔岚一骨碌翻起来,坐在云安师太旁边,伸手摸了一下云安师太的头,并不烫。
轻声问:“师父,你怎么啦?”
云安师太睁开眼睛,半坐起身,问:“怎么了?岚儿。”
殷尔岚一愣,难道刚才她看见的都是幻觉?
“师父,你不舒服吗?”殷尔岚满脸疑惑。
“没有啊,师父刚才做了个噩梦。”云安师太轻松地说。
殷尔岚又仔细看了看云安师太,满腹疑惑,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最后只能躺下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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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慎之——”孙彦因为激动,声音有些尖锐,拖长的音调有些微微上挑。
他抬起手,迎着灯光反复照看着手里的一块木片,透过灯光清晰地看见龙飞凤舞的“千梦令”三个字。
“公——公子,是真——真的。”喜悦来得太快,孙彦头脑发昏,舌头都打结了。
坐在一旁的众人也都满面笑容。
“嗯”,杨翰廷从来话都很少,但是今天却解释说:“我醒来的时候,它就放在我的枕边,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是谁放在那里的。”
“天佑我南饶国,天佑我南饶国啊!”宁房凉激动地山羊胡子微颤。
“不管是谁放在那里的,现在就是我们的,南饶国有救了。”孙彦还没有从喜悦中回过神来,神采奕奕地说。
杨翰廷坐在主位,在叶城养伤的了几天,他已经能起床作一会儿了,但是失血过多,导致脸色惨白。
但是,此刻,身穿中衣,头发披散,脸上可能是因为高兴白皙中泛着微微的红润。
整个人让人感觉俊美中散发出一分洒脱来。
“我们现在就着手,把千梦令送过去,先生你来执笔,把要求详细地写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