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幕降临,叶城的气氛鼓噪得几乎到了一个临界点,经过一天的口口相传的发酵,人们对千梦令的关注,已经到了极致。
而整个城热度的至高点就在云鹤楼,大家时刻关注着云鹤楼的动向。
云鹤搂在下午就已经清了场,做了重新布置。
此时的大厅,台子依然在原来的地方,上面的椅子和桌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台子下面,吃饭的桌子已经被完全收走。换成了一把接一把的木椅,大概可以容纳二百号人左右。
准备好一切之后,云鹤楼的门在夜幕降临之时也随之打开。
大门外已经站了很多人,有城里的居民,也有从远处赶来的参加拍卖的人。
因此,通向这里的街道已经被行人和马车堵得水泄不通。很多人只能下马车步行过来。
随着大门的打开,人头攒动,人们就要往里挤,但是,几个壮汉却拦住了门。
这时,云鹤楼的老掌柜站在两个壮汉之间,左手拿着一个账本,右手执笔,朗声说到:“今天云鹤楼拍卖千梦令,场地有限,所以不能全部容纳各位相亲,所以只允许参加拍卖的人进楼。
他才刚把话说完,只听众人说:
“凭什么?谁知道我们不参加拍卖了?”
“我们要进去看看,难道也不行?”
“谁规定的?”
众人七嘴八舌就想往里冲。
接着又出来了几个壮汉挡住了门。
掌柜说:“大家都可以进,但是因为拍卖物品珍贵,所以,每进去一个人,要缴纳一千两银子作为保证金。我这里给各位登记好,拍卖会散场后退给大家。”
众人一听,哄的一声炸开了锅:
“走吧,走吧,这是有钱人的游戏。”
“真是太过分了。
但是,门还是没有向所有百姓开放。所以,最后只有真正想要拍卖的人才进去。
即使这样,进去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最后,两百人的大厅,半个时辰就满了。
大门随着拍卖会的开始而关了闭。
门外的百姓,有的眼看凑不到热闹,抱孩子回家了,但是有一部分人想要凑凑热闹,没有离开,三个一群,两个一伍地站在街上闲聊。
小贩也活络起来,抓紧时间做生意。
杨翰廷一行人被圆脸小二带到了后院,这是掌柜知道的事,他们在后院吃了饭。大厅收拾好之后,他们又被请回了大厅。
他们回到大厅时,大厅里也有和杨翰廷他们一样,享受了特权的人,但不多。
杨翰廷没有选择靠前的位置,而是选择了一个左边靠后的位置,而且那里有根柱子,如果从台子前面看过来,是看不见杨翰廷的。
相反,杨翰廷只要一歪头,就能把全场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圆脸小二并不知道杨翰廷的打算,看到他选择这样的位置,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但是也没有多话,帮他们上好茶之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开场的时间是八点,这时候,刘将军也进来了,但是没有和杨翰廷坐在一起,春雨在往他那边溜达了一圈后,在杨翰廷的耳边说了几句,杨翰廷点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接近开场的时间,人们的内心就越压抑。大家心中都有事,尽管会场人很多,但除了偶尔窃窃私语,竟然没有嘈杂的感觉,但是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呵呵,千梦令在这样的地方拍卖,真是……”孙彦说。
“你看!”杨翰廷向孙彦点头示意,看向一个方向。孙彦顺着看过去,发现在靠前的座位上,有几个锦衣华服的人。
当中最显眼的那个,头戴金冠,明黄蟒袍的,此刻满脸红光,手敲着座椅扶手,腿不停地抖动,除了新平国的太子史晔还有谁?
“果真是他?”孙彦看着那一群人,眼中闪现仇恨的光芒,牙齿根咬得紧紧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是呀,来得好啊!”杨翰廷似笑非笑地说。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突然拍卖会场的顶楼敲了三下钟,大家立刻安静下来,都看着台子上靠近后墙的那道小门。
只见小门子帘一掀,出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男子身体健硕,身穿暗红色长袍,头发花白,挽成个髻在头顶,他红光面满,四方脸。
男子走到了台子的中间,向众人做了个揖,率先介绍:“鄙人,云鹤楼霍云。”
说实话,他报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除了几家本地的富户外,其他人对这样一个人没有太大反应。
“各位,”霍云第一次面对如此多的权贵,上台前所做的准备,轰然坍塌,声音有些颤抖。
霍云“嗯”了一下脖子接着说:“各位,今晚本楼有幸得千梦令主委托,拍卖千梦令一枚。”
他扫视了一下大厅,接着说,“在拍卖之前,我先说明一下千梦令主的要求。此令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现在本人的枕头上的,令牌上写明今天晚上拍卖,而且必须在本楼拍卖,价高者得。”
他说完,会场里响起里低低的议论声。
他接着说:“下面,我给大家看一下千梦令的真假。”
说完他右手高高举起,两个手指捏着一片木片的边缘,面向大家。
木片就好像从树书上随意掰下来的,没有任何割据和加工。一个少女抬来一盏灯,放在木片的背面,“千梦令”三个字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旁边的几行小字,因为太小,看得不是太清晰。场中的人一个个抬起头,看着他手中的千梦令,眼神灼热。
不安定的因子,在场中迅速的蔓延。整个会场中的人都蠢蠢欲动,开始坐不住了。
“各位,现在开始拍卖,”霍云感觉自己的指尖被大家盯得像着了火一样,赶快放下千梦令,继续说:
“底价一万两银子。每加一次一千两。”霍云高声说。
“一万两金子。”他话音才落,太子身边白面无须的年青人——高公公尖声说。
整个会场安静了一息,在场的众人脸色均微微一变。霍云的头好似被木棍击中,有些昏。
怎么才开始,一下子从银子就变成金子的较量了。可怜他一个小城里的酒楼小老板,如何承受这样的场面。
“五万两金子”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冷声说。
众人又转向那人,脸色都开始变得泛灰。
“六万两!”
“七万两!”
“八万两!”
千梦令,到底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