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台一侧,是四把并列的椅子。
来到跟前,白墨三人一一被重重放下,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白墨在最左侧,米丘夹在中间,多罗克则是在最右侧,也是较贴近石台的位置,毕竟旁边还有一个更近的空位。
这一暴力的动作使得米丘被弄醒,发现眼前的不对劲后,极力地大声嘶吼,同时注意到左边的白墨,
“你们要干什么?!!
爸爸,爸爸!!他们要干什么啊?!!
白墨大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都被他们骗了,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
“啪!!”
在米丘话至一半时,胡子大汉狠狠扇来一巴掌,竟直接将他再次打昏过去。
“别动我儿子!!
住手!!!”
多罗克身体一震,大眼死死地瞪着昏厥过去的米丘,抵抗声是那么的无力。
此时此刻,白墨的心渐渐生出凉意。
在其体内,一股黑暗能量悄然涌动,一点一点催动着与之纠缠的火红之气。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也别废什么话,还没轮到你们呢,着什么急啊?!”
一旁,一名拿着麻醉枪的年轻人嬉笑道,脸上仿佛写着“理所应当”四字。
随后,胡子大汉再度看了白墨几眼,
“小子,以前我听说你们东方人有一句话,叫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看在你救了我两个儿子的份儿上,我安排你最后一个,说不定我要高兴了,还能让你在睡梦中离开。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说罢,胡子大汉转身向不远处几人挥手示意,那边是另一处厢房。
没多久,一名老妇被那几人从厢房里拖出,双脚摩擦着地面,正死命地哭丧着,
“为什么啊?!到底为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的孙子啊?!!
啊?!!
他只是个孩子啊,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知道吗?!!
你们这群人渣,知道吗?!!”
老妇被拖至最右侧贴近石台的位置上,显然,她所说的话没起到任何作用。
见状,白墨双目凝住,嘴巴因僵滞而张开,
因为,这名老妇,正是快两个月前他在山里帮助那批人中的那位。由话可知,她的孙子,已经不在了。
“嘣!……”
可惜,正待白墨想说些什么时,一声枪响传便整片聚居地,
在多罗克撑至极点的眼眶中,
在旁边铁笼里贝利的狂吠声中,
在胡子大汉等人的呲牙咧嘴中,
在白墨逐渐化为死灰的面目中,
鲜血,自老妇的脑袋溅射向四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鲜血肆意喷洒向周围的地面,还有离得近的多罗克身上,以及米丘的侧脸上。
白墨的心慢慢失去热气,他一声也发不出来。
那名老妇,那名曾经与他互帮互助过的老妇,就这样,在枪火声中,永远的离开了。
谁知,下一刻那举枪的人突然来到多罗克身后。
白墨来不及在刚才的震惊中久滞,瞬然将自己自拔出来,声音扯到极致的吼起,
“不!!!”
“嘣!…”
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
白墨回到一个多月前初识多罗克父子两的情景。
他们一起烤火,一起吃肉,一起打猎,一起回味往事,一起感叹当下,
“至少,我们还活着。”
但,在这一刻。
在多罗克尚处于反应,迷茫的眼神中,
在米丘的昏厥中,
在胡子大汉等人又一番呲牙咧嘴中,
在白墨彻底冰凉的心中,
多罗克叔叔的脑袋上,鲜血四溅。
溅到了周围的地上,溅到了一旁正昏厥的儿子身上,溅到了白墨的侧脸上。
更溅到了白墨心里。
“发什么呆,他妈的快点儿啊?!
你以为我还真会给他们麻醉,让他们‘安乐死’啊?!
快!!”
胡子大汉口中唾沫横飞,对举枪之人接连命令起来,其他人也抱着一副期待之色。
他们丝毫没有留意到,最后那名身着黑皮大衣的少年,他那低下去的脸,已经完全如死灰。
“踏…踏…”
举枪的年轻人迈着轻慢的步伐,绕到米丘身前,慢慢举起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正要扣动扳机时,不知为什么,他犹豫了一刻。
不过,仅仅是一刹那间,牙根一咬,他还是朝扳机扣去,
三厘米,
两厘米,
一厘米…
“哗…”
然而,正当其食指就要触碰到扳扭时,一阵深邃的波动以迅雷之势从身边扫过。
摇摇头不多想,举枪的年轻人继续执行动作,这一回,他不带一丝犹豫。
“咔……”
谁知,在众人甚至都无法看清的一瞬间,一只带着火焰的手爪疾窜而出,直直包住年轻人的脑袋,
“嘭!!!”
只听一声爆响,年轻人的血浆在周围一众人的放大的眼眶中,洒遍四处,失去头颅的躯体无力地掉落在地面上。
下一刻,惊叫声充斥整片聚居地,
“异变者!!怪物!!
快打开门啊!!!”
“快跑!!快跑啊!!”
“把门打开!!给老子打开!!”
……
白墨火红而又冰冷的双眼中,那些原本脸上挂着笑意的人群,现在却疯狂地聚向大门。
在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感受到体内一股黑暗的力量,一股能与心中的怒火完全共鸣的力量,在不断催化着他那被麻痹的火属灵气。
由此,他终于再次激活“红炎形态”,也终于领悟到,只有在内心某个意念达到极致时,才能完全爆发力量。
它,源自于真实的内心,真实的情感,真实的自我表达。
不过,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此刻,白墨需要的,唯有发泄……
“嗖!”
破风声疾出,火红身形闪降至群人聚集的门口,
“嘣!!”
一声爆响,十数人径直震飞出去,狠狠砸在墙面上,口中鲜血狂喷,再无生气。
侥幸躲过这一击的人开始向其它方向逃窜。
昆休昆索躲向一间厢房的顶部,这时的他们,有着同一种呆滞的眼色,有着同一种紧咬的牙,却也有着同一个无可奈何的心。
在他们的眼前,在其它正慌忙躲避、寻找出口的人的视野中。
一个挺着大肚子,留着长胡子的大汉正被白墨单手掐住脑袋,身体悬起。
任由他激发法气,在白墨这绝对的力量压制前,没有一丝作用。
“为什么……你…你不是……被……麻醉……了…”
口中血流间,胡子大汉仍不可置信地望着白墨,他能感受到,白墨的力量归源于灵气。
闻言,白墨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瞪着火红双瞳,火焰手爪猛一发力,
见状,不远处趴着的昆索终于是尖叫出来,
“不!!!”
“嘭!!”
一声响罢,在昆索的哭叫声中,父亲的脑袋瞬间碎成一片,伴随点点火星掉落在地面。
血浆飞速在白墨的右手中蒸发而去。
这一切,并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