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飞气愤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拿起一本先生给他的厚厚的《千年通天》,没耐心地翻了一下,丢到一旁,自言自语道:“连大字不识几个,还来教我。”气愤之余一头扎进被窝。
龙云飞从来没起这么早过,这一折腾,的确有些困了,慢慢地进入了梦香。
柳凤轻轻地走进飞儿的房间,把被子帮他盖好,又轻轻地退出房间。
“先生,你真的忘字了吗?”龙云飞还说着梦话。
柳凤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云飞,站了一会儿,似乎在想什么,而后退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直到中午吃饭时,也没见龙云飞出房门,龙府显得安静不少。
柳凤又亲自来叫飞儿吃饭,来到云飞房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龙云飞正坐在桌旁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柳凤原来以为他在睡觉。
但龙云飞也只是不停地翻,却也不识字,一看到柳凤进来,就拿着书一路小跑过来,举起手中的书抬头问道:“娘,你识字吗?”
“飞儿,娘不识字。”柳凤一把抱起龙云飞,又说道:“我们先吃饭去。”
“娘,我们府上还有识字的人吗?”龙云飞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娘亲。
柳凤莞然一笑“现在是时局动荡的年代,大家都在学武,没几个识字的,龙府识字的人不多。”
龙云飞狂喜:“那叫一个会识字的来教我。”
柳凤轻轻扭了一下龙云飞的鼻子笑道:“你太调皮了,谁愿教你呀!也只有先生才会教你。”
“傻儿子,先生能不识字吗?先生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柳凤抱着飞边走边说。
“那先生什么时候再来?”
“先生说回家养伤,可能要十天八天的。”
“天哪,要这么久?”
“谁叫你打先生,先生什么时侯来谁知道?”
“先生只是摔了一跤,应该很快就好了,我经常摔跤也没事。”
“嗯,要是先生来了,要好好待他。”
“知道了,娘。”
这时的龙云飞被娘抱着去吃饭,比平常乖巧多了,口口声声想见先生。
吃完饭,龙云飞跑到门口,东看看西看看。
一个仆人走过来,“小公子,看什么呢?”
“先生往哪边走了?”龙云飞回头问道。
“好像是往东去了。”
“噢。”龙云飞应了一声,就往东跑。
柳凤远远的跟在身后,来到镇外。在半丈宽的路旁,有一棵老槐树,枝叶茂盛。
龙云飞来到老槐树下,视线很好,一眼能看到很远,龙云飞伸着脖子远处的小山坡,希望先生能从小山坡那边走过来。
山坡那每过来一个人,龙云飞都希望是先生,可是事实很残酷,都不是先生。
路旁的行人都绕着走,龙云飞偶尔上前问路人,“喂,你有没有看到……”
龙云飞话还未问完,路人连忙摆手道:“不知道,不知道……”边说边跑。
“喂,我还没问完呢,别跑……”龙云飞气愤地捡起石头,向那人投去,那人跑得更快。
夕阳西下,一阵风吹过,老槐树的树叶沙沙作响,天色灰蒙蒙,就像云飞的心情一样。
远处传来柳凤的声音,“飞儿,快回家吃饭了。”
“哦。”龙云飞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龙云飞吃得很少,也不说话,吃完饭就回到房间,翻看了几下厚厚的书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龙云飞又来到大槐树下,翘首以盼,始终未见先生的身影,整天闷闷不乐。
一直以来,俩个哥哥和姐姐都很痛爱小弟弟,看着四弟整天像丢了魂一样,心里也不好受。
大哥龙云虎告诉四弟,先生说三天后回来。
还要等三天,龙云飞觉得无聊,一早拿着一根棍出去打狗,小镇上的人见他都避让,就怕小瘟神什么时候给他们来一棍。
小瘟神突然看前面一个背柴火的老头,追了上去,“老爷爷,你有沒有看到狗子?”
老爷爷回头一看,发现小瘟神手里拿根棍,吓得退了两步,强装笑脸说道:“狗子走了好几天了。”
“去哪了?”
“狗子跟他爹娘去云岭群山去了,恐怕再也不回来了。”
龙云飞好奇地盯着老爷爷问道:“为什不回来?”
老爷爷放下柴火,叹了一声说道:“他家里没饭吃,上次被强盗抢了,他家还算好的没死人,死了人的就更惨了。”
小瘟神觉得奇怪,为什么没饭吃要去云岭群山去。
老爷爷告诉他,云岭群山东起大海,西至大漠延绵数千里。
大山深处有毒虫猛兽,还有诡异的迷雾,大家都不敢去。
就是因为没人敢去,所以那里的野果子多,还可狩猎。
此去路途遥远,路上强盗山匪不少,能不能活着到云岭群山,都不一定。
狗子与龙云飞年龄相仿,为了讨口吃的,很听龙云飞的话,也算得上是个好玩伴。
听老爷爷这么一说,龙云飞第一次为别人感到惋惜。
龙云飞为了狗子的离去,心里有些失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来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群蚂蚁在拉一条虫子,于是蹲下来看着。
“加油,加油……”龙云飞尽情地看着,忘记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龙云飞也看腻了,“笨蛋,这么大的虫子,怎么能进那么小的洞,去死吧!”龙云飞说着站起身来,用脚使劲地踩去。
踩完蚂蚁,这才往回走。由于蹲地时间长了,脚有些发麻,肚子也饿了,走路一瘸一拐。
龙云飞经过一个馒头铺,馒头铺前的一条黑狗见到龙云飞,撒腿就跑。
馒头铺里只有一个人在忙,也没看到龙云飞的到来。
“大叔。”龙云飞叫了一声卖馒头的。
卖馒头的转身看到龙云飞吓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龙,龙少爷,来,吃馒头。”说完,递过一个馒头。
“不吃了,你家的那条黑狗在吃别人家的鸡。”
“我的天呢!在哪儿。”卖馒头的人吓得不轻,这年头人都没饭吃,狗就更不用说了,狗吃鸡不是不可能。
龙云飞指着远处说道:“在哪个屋后面。”
卖馒头的撒腿就跑,边跑还不忘向龙云飞说声谢谢。
卖馒头的人一走,龙云飞就用棍推来蒸笼,蒸笼掉在地上,馒头撒了一地。
“唉!全是馒头,怎么没肉包子?”
龙云飞把蒸笼全部打翻,小手也被烫到,一个包子也没找到,路人也不敢说话。
龙云飞失望地往回走。
“少爷,我们到处找你,快回家吃饭。”阿璃一把抱起龙云飞回去了。
卖馒头的人找到自己的狗,仔细打量了一下,狗嘴上并没有血迹,不像吃过鸡的样子,怎么回事。
回到馒头铺一看,馒头撒了一地,有的还滚到街头上去了。
“天哪,这都是小瘟神干的好事。”卖馒头的人欲哭无泪。